戴爾雅抬頭看著李飛的眼睛,不痛不癢地說了一句,“丟了!”
這個微小動作早就看在了李飛那眯成一條線的眼裏,他用不相信的語氣質問著戴爾雅,“丟了?”
戴爾雅沒有說話,李飛又開口說道,“你是來自首的,但是自始至終,你都沒有表現出自首應有的樣子。”
李飛站了起來,不屑地笑了笑,用他們兩個才能聽清楚的聲音問道,“你真的是來自首的嗎?”
戴爾雅的眼睛瞪大地看著李飛,身體不自覺地向後退了退,“你什麽意思?”
“無論你的目的是什麽,我們都會查清楚的,任何犯罪的結果都隻有一個: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李飛故作神秘地說了幾句話,離開了座位。
可就在他出審訊室的瞬間,戴爾雅放大了音量,重複著,“我就是殺人凶手,跟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我就是殺人凶手……”
李飛頗有深意地回頭看了一眼戴爾雅,滿意地笑了笑,出了審訊室。
“林科長,這場心理戰打得夠漂亮吧?”李飛揚起嘴角,對林老師說道。
“勉勉強強可以給個九十分!”林老師放下抱胸的手,拍了拍李飛的肩膀,帶著一臉懵逼的盧中財走了出去。
“李隊長,技術部說已經調查到戴爾雅的信息了,我已經讓他送你辦公室了。”小雅對李飛說道。
“好,走!”
隊長辦公室內,小吳正從裏麵出來,“李隊!姚蘭的信息也送過來了。”
“說說吧!”李飛一邊對小吳說著,一邊進去辦公桌拿起兩份資料看了起來。
“戴爾雅原本是惠豐小學的一名老師,三年前跟她的前妻姚蘭離了婚,在同年辭去了教師的職務,前往貴州的一個村莊支教。一年前戴爾雅又回到了我們氏峰市,開了一家小學輔導機構,也就是惠豐小學輔導機構。在網上這家輔導機構的口碑很不錯,而恰巧的是,白梅的兒子也是這家機構的學生。”
李飛又將手上放在底下的那一份資料拿了上來,“那這個姚蘭呢?”
“姚蘭原本是一家遊戲工作室的設計師,後來做起了一家網絡平台的電競女主播,但人氣不是很高,再加上現在的職業遊戲主播層出不窮,姚蘭早就過氣了。現在她在另外一家平台當娛樂主播,說是娛樂主播,其實都是掛羊頭賣狗肉。跟很多主播一樣,她的主播內容大多數都充斥著比較露骨的內容,在網上可以搜到不少關於她的直播視頻。”
“那她轉型直播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是在和戴爾雅離婚以後還是之前?”李飛放下手中的資料。
“資料上有,是在和戴爾雅離婚之後,也就大概一年前。”小吳指了指資料。
“鄭勇就好這口,跟一些主播套近乎,估計這姚蘭也是被他包養了。”李飛自言自語地說道。
“行,我去會會這個女主播,一會高通或者是驍龍他們回來了,讓他們調查一下戴爾雅的社會關係,特別是跟白梅的關係。”李飛對小吳說道。
“是!”
我跟著李飛走了出去,李飛見我跟上,問道,“你不怕林科長反對你跑外勤了?”
“林老師現在被盧局長纏著,哪有時間管我,你們又沒有找到新的屍塊,現在科室裏麵就我最閑,我隻好跟著你轉悠轉悠。再說了,你這邊待會需要法醫專業勘察的,沒準我還能幫上忙呢,你可別將我當氣球踢啊!”我按了電梯,先給李飛打了預防針。
“這叫什麽話啊,我什麽時候拿你當你皮球了!”李飛白了我一眼。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讓實習生跟著高通敢說沒有私心?”
“他跟你哪能比啊,他頂多算是一棒槌,可你不一樣,你可是咱市局的駙馬!”李飛調侃地說著。
“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了!”
……
姚蘭的出租屋不算太大,兩室一廳,在客廳中的桌子上擺放著攝像頭,麥克風和其它的直播設備。
她簡易的房子連像樣的廚房都沒有,垃圾桶最上麵則是一個外賣快餐盒,姚蘭從冰箱裏拿出了兩瓶沒有開封的礦泉水,顯然也沒有燒開水的工具,估計姚蘭平時吃的靠外賣,喝的在冰箱。
“警察同誌,你們找我到底是什麽事啊?”
姚蘭將兩瓶水各自放在我們的跟前,右手捋了捋臀部後方的裙子下擺,坐了下來。
“哦!你不用緊張,我們隻是了解一下情況罷了!”李飛安撫道,然後又從包裏麵拿出鄭勇的照片。
“這個人你認識嗎?”
姚蘭看了看鄭勇的照片,用手撥弄了一下耳根的頭發,低下頭,側著臉,聲音顫抖地回答著,“認識!”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方便說一下嗎?”
姚蘭清了清自己的喉嚨,聲音細小的說,“他叫鄭勇,聽他說他是工地的老板,反正他很有錢。我是做直播的,他應該就是在直播平台上認識的我,後來我們見過幾次麵。”
“你們是……朋友關係?”李飛也跟著側了一下臉,語氣中打著質疑的口吻問著姚蘭。
“算是吧!”姚蘭難以啟齒地說著。
“那你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嗎?”
姚蘭搖搖頭,右手搭在撐著左腿的左手臂上,聲音微弱地回答著,“不知道!”
“他死了!”李飛坦言告訴姚蘭。
“死了?”姚蘭抬起頭,不可置信地望著李飛,又看了看我。
“這個月的5號晚上,死了!”李飛平靜地說著,眼睛一直和姚蘭對視著。
“他……他是怎麽死的?”姚蘭的嘴巴沒有完全合攏,右手下意識地碰了碰殷紅的嘴唇。
“對不起,姚小姐,鄭勇的死訊我們還在保密階段,請你理解!”李飛程序性地回答著。
“那你們是懷疑……”姚蘭緊張地說著。
“姚小姐您不用擔心,我們這一次來主要是想要和您了解一些基本情況的。耽誤您的一點點時間,麻煩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李飛改變了語氣,開始進入正題。
姚蘭點點頭,表示理解。
“我現在需要對您做一個筆錄,從現在開始,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會被我們記錄,同時,您需要對您所說的每一句話負一定的法律責任。您清楚了嗎?”李飛開始嚴肅了起來,給我塞了一本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