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飯堂用餐的人異常的多，而前來就餐的警員大多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沉重的眼袋周圍掛著兩個鮮明的黑眼圈。

“10。2奸殺案”兩次限時破案期限都驟然過去，可案件卻依舊維持在移交前的狀態，甚至說更糟糕，就連本案嫌疑最大的犯罪嫌疑人趙德漢也沒有了蹤影。

昨夜，王局辦公室的座機和手機一直被占線，上級領導的問責，媒體記者的深挖，讓他忙得實在不可開交。

緊急會議連續召開兩次，所有的警員，無論是休假的還是請假的，都被緊急召回，可唯獨李飛被王局區別對待了。

我和小雅坐在飯堂一個最不顯眼的角落裏享用著她特意抽時間給我煮的雞粥，她撐著腮幫，靜靜地看著我一勺一勺地送進嘴裏，時不時傻笑兩聲。

“吃一口吧，不然就我一個人吃挺奇怪的！”我勺起粥湯，吹了吹，送到她的嘴邊。

小雅輕輕推開我的手，“我不喜歡吃雞肉，你吃吧！”

“真不吃？”我心裏突然有暖流衝擊全身，莫名感動，“你不喜歡吃還特意熬給我啊？”

“對啊，怎麽樣，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幸福呢？”小雅輕輕握著我的手，小拇指不老實地撓著我的手心。

我放下勺子，兩手合起來包住小雅的小手，湊到唇間，輕啄了兩下，以示感謝。

“你是想用我的手幫你擦嘴嗎？”

雖然小雅嘴上說著，但完全沒有回縮的意思，依舊在傻笑著。

我瞥了一眼小雅，假裝抱怨著她，“看你，本來挺浪漫的，非得說的這麽惡心！”

“好啦，快點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小雅從我手心抽出她的手，拿起勺子，“張嘴！”

“啊……”我很配合的張開嘴。

就這樣，我們倆你儂我儂地吃掉了大半碗粥，這樣美妙的時光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太少了。

“一會你還要跟鄧高飛去譚業深那邊嗎？”

小雅用紙巾幫我擦著嘴邊，有些擔憂地問。

“應該要吧，現在大家都忙著郭秒的案件，就我們法醫部事不太多，我跟著去學習學習！”

“也是……你自己要小心啊！”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拿開小雅手中的紙巾，重新握緊她的手，真誠地說著。

“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凶案就好了，起碼我們能有時間像這樣一起吃個早餐！”小雅將頭埋在我的肩上，語氣中充滿著依依不舍。

我歎了歎氣，“是啊，前腳是郭秒，現在杜晴晴也沒了去向……”

原來隻開一邊的飯堂大門被轟然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直立在門檻下，隻見他用力拍了拍手掌。

底下用餐的人全被這異常響亮的掌聲吸引了過去。

“刑偵隊所有同誌，五分鍾後出警區集合，行動要迅速，又發生凶案了！”

勺子從我手中滑落，雞粥的湯水飛濺而起，“鄧組長，又發生凶案了？”

“對，這一次是城南朝陽碼頭！”小鄧長話短說地丟下一句邊走開了。

“朝陽碼頭？”我和小雅對視了一眼，嘴上不自主地重複著這個地址。

“走，去看看！”小雅邊說邊收拾著桌麵上的殘渣和骨頭。

當我們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林老師已經準備現場勘察箱了，就等著我們倆回來一起出發。

“林科長，是什麽案件啊？”小雅將製服往身上一套，整理著自己的馬尾頭發。

“還不太清楚，聽說是在朝陽碼頭發現了一具女屍！”

“女屍？”聽到是女屍，我停下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開始有種不祥的預感。

“希望不是杜晴晴吧！”林老師似乎看出了我的顧慮，淡然說了一句。

小鄧比我們先到，現場已經被封鎖了起來，周圍圍著一大批漁民和群眾。當然，命案的現場總少不了的鼻子比誰都靈的記者。

“器械身份確定了嗎？”我迫切地問著小鄧。

“還沒有，女屍被綁在樹上，看不清臉，而且取證難度可能會加大！”小鄧拉高警戒線，迎合著我們。

“現場破壞嚴重嗎？”林老師點點頭，對小鄧問。

“有幾組腳印，不算太嚴重，應該有價值。”

“那就好！”林老師看了看蠢蠢欲動的記者，“怎麽他們比我們還快？”

“這都怪報案人，給我們打電話的同時，還給氏峰頭條爆了料，幸虧我們刑警來得及時，不然現場都被他們鬧翻天了。”

穿戴好後，我們一行人進入了中心現場，在樹下有三組不同形態的腳印，兩組是成人的腳印，還有一組類似於小孩的。

“小陳，拍照！”林老師抬頭看了看吊在樹上的屍體，衝天上喊了一句。

“好！”我將掛在頸上的相機拿了下來，對準地麵上的腳印的分別拍了全貌相片和細目照片。

“鄧組長，你擋住我了，稍微往右邊挪一下。”

“就不能你挪嗎？真是霸道！”仰著頭的小鄧埋怨著動了動步伐。

“屍體好像被人扒光了衣服，身上還有血跡，應該是凶殺案啊！”小雅抬頭看著屍體，對我們說道。

聽見小雅說是凶手案，小鄧立馬打斷了她，“別！小雅姐，我求你了，你這嘴開過光！”

“是不是凶殺案不是我說了算，得看她！”小雅指了指上麵吊著的屍體，“你自殺還會扒光自己的衣服啊！”

“生活需要點儀式感，那些病態心理的，通常都會用怪異的舉動來裝飾自己的儀式。”

“隻有你才會想到這樣的儀式！”

“大量的案件統計表明，自殺心理很多時候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來解釋！”

“別賣弄你那套自殺心理了，看腳印就知道不是自殺的。你看，這兩組成年男人的，這個明顯是小孩的，壓根就沒有女死者的腳印。”我指著地上的腳印說。

“那完了，這個星期是睡不了覺了！”小鄧頹喪地說道，“果然是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小陳，這裏，樹皮有損傷的痕跡，拍一下！”

“林科長，要不要先將屍體放下來？”小鄧問。

“等拍完照就放下來吧，你們先準備一下！”

全方位拍好相片，屍體被慢慢地放了下來，而屍體的臉目也清晰地顯露了出來。

小鄧看清楚後，驚訝地叫了出來，“還真是杜晴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