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賀宴的車停在了賀家老宅門口。

一群人全部下了車,二三十個黑衣人跟在他身後,各個人高馬大,麵色肅穆。

賀宴走到大門口,看向了堵在門口的賀綏安。

“魏琴呢?叫她出來,我有事找她。”

他身穿黑襯衣,臉上帶著一抹笑,眼底卻滿是肅殺之意。

賀綏安還記得之前差點被他用車門夾頭的事情,更沒忘記那個一身血的調酒師。

他身體僵了一瞬,開口道:“二哥,我媽好端端呆在家裏,沒有得罪過你吧?你突然帶著這麽多人來找她,想幹什麽?”

他身後也站著十幾個安保人員,黑壓壓一片,和賀宴帶來的人形成了對立的姿態。

氣氛很焦灼,劍拔弩張。

賀宴掀開薄薄的眼皮看向他,眼底卻似乎沒有他。

“她不肯出來,那就是要我親自去找她,你知道的,我這個人要是親自去找她,結果就不一樣了。”

他的聲音不大,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脊背發涼。

而他身後的蔣叢等人像聽到哨聲的獵犬,齊刷刷走上前來,沉重的腳步聲在地麵上震出回聲。

賀綏安臉色難看到極致。

他是怕賀宴,但不代表賀宴可以堂而皇之帶著這麽多人來堵門,威脅他交出他的親媽。

“賀宴,你別太過分,再怎麽樣,我媽也是你的長輩。”

“嗬。”

賀宴的一聲冷笑,直接表明了他的態度。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滾開。”

賀綏安攥緊了拳頭,沒有挪動半步。

他今天就算死在這裏,也絕不會讓賀宴進門。

“嗯,有骨氣。”賀宴像是在讚許,又像是在嘲諷。

他抬起手輕輕動了動手指,蔣叢已經一個箭步衝上來,一把抓住了賀綏安的手臂,反手一擰,直接讓賀綏安疼的跪在了地上。

賀綏安眼底都開始充血,卻直愣愣的抬頭看向賀宴,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賀宴低頭看向他,墨黑的瞳孔猶如一片一望無際的荒野。

他說:“也好,就用你來逼魏琴出來吧,她不是很喜歡用這種方式嗎?”

他話音一落,身後的一群人一擁而上。

而賀綏安身後的安保人員也朝這邊衝了過來。

場麵頓時開始混亂起來,賀綏安整個人死死趴在地上,而賀宴的鞋就踩在他的臉上。

大門口傳來的打鬥聲傳進來時,魏琴差點癱軟在地上。

她淚眼汪汪的看向賀鴻。

“老爺,你快派人去把綏安帶回來,你知道賀宴那個人,下起手來根本不分輕重,要是傷了綏安可怎麽辦啊?!”

賀鴻的臉色比她好不到哪兒去。

他當然知道賀宴的手段,但這事兒是魏琴惹出來的,現在賀宴都帶人上門來了,他也把能派的人都派出去了,還能有什麽法子。

他回頭看了魏琴一眼,一甩手,直接把她甩開,吼道:”我有沒有讓你不要去招惹賀宴!他留在賀家,不會威脅你任何兒子的地位!相反,我留著他這條命,是為了救你大兒子!你倒好,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才消停幾天,就去把薑可帶回來!現在你知道他有多在乎薑可了吧?!“

他話音剛落,管家就急匆匆跑進來。

”老爺!二少爺說、說——“

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話都說不清。

賀鴻怒目圓睜:”他說什麽?!“

管家瞥了魏琴一眼,低下頭。

”二少爺說,要夫人現在把二少奶奶送到他麵前,還要在他麵前磕頭認錯,否則,他就直接剁了三少爺的手和腳,還要劃爛他的臉,讓他徹底變成一個廢物!“

賀綏安生性浪**,又極其的在乎自己的外貌。

聽到這裏,魏琴再也繃不住,身形搖晃了一下,直挺挺的坐在了沙發上。

管家又看了賀鴻一眼,接著說:”我看到,三少爺被打的……慘不忍睹……“

他剛剛沒仔細看,就看到賀綏安倒在地上,一臉的血。

他話音剛落,沙發上的魏琴就一聲驚呼,眼淚簌簌的滾了下來。

賀鴻也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知道,賀宴什麽都不怕。

因為他根本就沒什麽好怕的。

賀鴻回頭看向哭的不能自已的魏琴,”薑可現在人呢?!“

魏琴淚眼婆娑。

”她在房間裏把自己劃傷之後,我就立刻讓人送她回去了,我、我不知道……“

“現在讓人去把她找回來!不看到她,賀宴真的會發瘋,到時候別說是你小兒子你保不住,就連你,我都保不住!”

賀鴻一扭頭,氣急敗壞的離開。

眼下,魏琴已經別無他法。

她立刻讓人去尋找薑可的蹤跡。

而此刻的薑可剛剛從醫院出來。

她的大腿被自己用碎瓷片狠狠的劃傷,血流不止。

醫生都說再偏一寸就會劃破大動脈,說她命大。

薑可也隻是笑笑,不敢說話。

剛剛那種情況,要是她不對自己下手狠一點,魏琴不會害怕,更不會放她離開。

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再讓賀宴知道這件事,到時候惹出更多的麻煩,隻想自己默默的把這件事忍下來。

可就在她準備打車回家時,一輛黑色轎車再次出現了她麵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看到這一幕,薑可的精神幾乎崩潰。

這個魏琴到底有完沒完?!

她一扭頭,強忍著大腿的疼痛轉身就跑。

可沒跑幾步,就被人給抓住。

”放開我!”她一聲尖叫,拚命掙紮起來。

這次她說什麽都不會跟他們走了!

就在這時,她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可可別怕,是奶奶。“

震驚之下的薑可回過頭,居然看到了賀老太太站在車門前。

賀老太太招招手,讓人鬆開了薑可。

”可可,你先上車,到車上奶奶再跟你說。“

汽車朝著賀家老宅一路疾馳。

賀老太太抓住了薑可的手,“腿上的傷怎麽樣了?還疼不疼?”

薑可有些雲裏霧裏,又察覺到氣氛不對,直接問道:“奶奶,出什麽事了嗎?”

賀老太太眼淚唰的一下落了下來。

她能看出來,薑可是個好孩子,如果她是個心眼壞的,這會兒早就去找賀宴告魏琴的狀了。

但也正因為她沒去找賀宴,才讓賀宴發了瘋。

賀老太太死死抓著薑可的手。

“可可,是奶奶疏忽了,讓魏琴把你帶過去,糟了這麽大的罪,但現在賀宴去了賀家,逼著魏琴放了你,奶奶要是再不把你帶過去,隻怕賀宴要殺了他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