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假設
“不存在？”
沐雪麵露不解的看著蕭陌，不明白蕭陌為什麽會這麽說。蕭陌一邊調試著監控，一邊語氣平緩的對沐雪解釋說：
“雖然我說“溫馨公寓”是不存在的，但是你的預感並沒有錯誤。”
“那你不是自相矛盾？”
蕭陌轉過頭看向沐雪，突然問道：
“我們目前所在的這棟公寓是溫馨公寓沒錯吧？”
沐雪愣了愣，點頭回道：
“沒錯啊。”
這時候李帥和欣研也朝蕭陌看了過來，都好奇蕭陌接下來會說什麽。蕭陌看向三人，稍作沉吟後他又問道：
“你們怎麽知道這裏就是溫馨公寓？”
“怎麽知道的？一開始是聽張晨和王斌說的，然後我們進入到了慶陽中介，從王上進的嘴裏，給租客們簽寫的租住合同，以及公寓防盜門上方掛的那張卡紙上。這些不都能證明這裏是溫馨公寓嗎？”
“的確。”蕭陌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但隨即便話鋒一轉：
“首先，張晨和王斌已經死了，所以我們已經沒辦法問出，他們是通過何種途徑知曉這裏就是溫馨公寓的。其次，王上進是什麽？它是鬼物，是我們在事件中最大的敵人，你們覺得鬼話可信嗎？
另外你們有沒有考慮過，為什麽好端端的中介裏會安排進一隻鬼，並且它在事件一開始就暴露了身份。非但如此，作為最想要殺死我們的鬼，竟在它的身份暴露後，依舊以王上進的身份與我們接觸，幾乎沒有攻擊我們的意思。
看上去，它在這起事件中的作用，好像就是保存租住合同，等我們將租客們帶回來後，親自將租住合同交給他們而已。”
蕭陌說到這停頓了幾秒，也給沐雪等人一個反應的時間，這時李帥開口說道：
“王上進之所以沒對我們下手，應該是受限於規則，規則就規定它隻能待在中介裏保管，以及發放租住合同。”
“完全沒必要如此。”蕭陌搖了搖頭，否定了李帥的這個想法，他解釋說：
“你想想看，規則既然能限製鬼物，能讓租客的數量一直保持在五人之數不變，能讓我們用盡辦法也無法提前殺死受害者，它難道就做不到如控製那些受害者一樣，隨便弄一個人類去開慶陽中介嗎？”
“是啊，那狗屁規則確實很強大，就像是玄幻小說裏寫的那些至高無上的存在一樣，完全是淩駕於鬼物和人類之上的。它既然能在事件尚未開始的時候，便提早找好了受害者，那麽隨便弄個人過來開慶陽中介確實不是問題。”
李帥覺得蕭陌說的很有道理，確實如此，明明靠人類就能做到的事情，為何會強行弄一個鬼來做，並且這隻鬼對於它的身份還絲毫不予掩飾，仿佛生怕他們不知道它是鬼一樣。
聽到蕭陌和李帥的對話，沐雪也在一旁疑惑的問道：
“那究竟是怎麽回事啊？還有你還沒說為什麽溫馨公寓是不存在的呢！”
聽到沐雪的催促，蕭陌無奈的攤了攤手，示意他一直在解釋：
“疑點並不止王上進這一處，掌握在它手中的租住合同也是一處。本來這沒什麽問題，租房子嘛，簽寫租住合同是一個正規的流程，但問題是，租住合同上存在明顯的修改痕跡。“溫馨公寓”這個產權名是後填寫上去的，也就是說在此之前那並不是“溫馨公寓”的租住合同。
先不說此前的租住合同是屬於哪裏的，就說合同上那處明顯的修改痕跡，其實完全是可以避免的，隻要在打印前在原件上改動下便好了，這樣我們也不會認為租住合同有問題，更不會知道它此前曾被修改過。
可問題是它沒有這麽做，就如同王上進是鬼偽裝的這個事實一樣，生怕我們不知道租住合同曾被修改過。”
沐雪和李帥都在跟著蕭陌的思路思索著，至於欣研則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在思索了。
靜靜的想了一會兒，李帥突然露出了明悟的神情，他抬起頭對蕭陌說道：
“我知道你小子的意思了，之所以將慶陽中介弄個不傷人的鬼物進去，又不隱瞞租住合同上的修改痕跡，其實……其實是在提醒我們！”
“對，這一切的作用就是提醒。換句話說，這也是這起事件留給我們的暗示！而事件對我們的暗示，便是“溫馨公寓”是不存在的！
因為沒有任何一個證據能夠表明，我們所在的地方就是溫馨公寓！就拿你為例，如果在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和我說你叫李長，李短，或是其他什麽名字，那我肯定會認為你是李長，李短……而不會認為你是李帥。”
蕭陌說到這兒，沐雪突然問道：
“那是不是說，如果我們不簽寫租住合同，或是隨便編個合同簽，就沒事了？”
“當然不是，租住合同既然存在便必定有著它所存在的必要，雖然我不確定，但想來滿足你預感的要求，便必須要找到十個人簽寫王上進手裏的租住合同，並住進“溫馨公寓”裏才算作數。
然而，這裏現在便代表著“溫馨公寓”，我們和那五個租客一樣，在住進來後也要麵臨著鬼物的殺戮，現在再想反悔已經晚了。”
沐雪本來還很激動，以為他們隻要離開這裏就能活下來了，誰料得到的竟是這麽一個絕望的答案。
“那我們豈不是死定了。”
看到沐雪的失落，李帥在一旁安慰說：
“愛妃盡管放心，我們的蕭大參謀既然分析的這麽透徹，想來肯定是有辦法，你現在就絕望未免有些早了。”
聽到李帥的話，沐雪本已黯淡的眸子立馬迸發了幾點神采，看向蕭陌道：
“你還有辦法？”
“嗯，不過隻是推測。”蕭陌的口吻也不是太肯定，頓了頓，他將他的想法說了出來：
“其實我想的辦法很簡單，因為在這起事件中成為受害者的原因，便是簽寫那份租住合同。所以我猜測，是不是事件中殺人的鬼，是根據合同上的地點呢？打個比方，規則對於鬼物殺人的限製，就是指定它的殺人地點，例如它隻能去溫馨公寓殺人。
而這裏唯一能夠證明是“溫馨公寓”的隻有掛在防盜門上的那張卡紙，並且從那張卡紙也能看出，這或許就是辦法也說不定。不然的話，事件完全可以把“溫馨公寓”四個字直接刻在牆上，那樣就算是我們想這麽做都沒辦法，所以我覺得還是可行的。
現在我已經把樓下的卡紙燒毀，並換成了另外一個名字，這樣我們既保證了將溫馨公寓的所有屋子都出租出去，又保證了溫馨公寓的所有屋子都曾有人住過。不然若去修改合同上的“溫馨公寓”，那就不符合預感中的規定了。”
聽到蕭陌說的辦法就是把卡紙上的名字換掉，李帥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不對吧，若按你這個邏輯出發，我們幹脆離開溫馨公寓不就行了，何必要要多此一舉去換那卡紙呢？另外，你難道忘了，陳浩彪當時都已經不再這兒了，可是他還是被殺死了。”
“看來你還是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我並不是說隻要離開公寓就沒事了，打一個比方，溫馨公寓就是給鬼物鎖定位置的信號塔，而租住合同便是鬼物的追殺名單，所以隻要有這個信號塔存在，那麽無論你躲到天涯海角，都會被鬼物鎖定位置殺死！
所以我才會把卡紙上換成其他名字，因為這樣一來，“溫馨公寓”就相於消失了。
不過我的這個猜測存在著太多的僥幸，因此我並不覺得很保險，所以我才會讓你抓個人回來用以驗證。”
蕭陌害怕這個辦法不行，所以讓李帥抓個人回來困在李銘的屋子裏，看看那個非受害者能否替代李銘被殺。假若那個人死了，而李銘沒事，那他們隻需在明天在捉五個人回來，讓他們替代自己被殺就好。
反之，若那個人沒事，李銘依舊被殺死了，那則證明他這個推測是錯誤的。事實上，蕭陌雖然解開了大半的疑惑，但還是有一些沒有想通的。比如張晨等租客為何會在被殺後，化作鬼物留在這公寓裏，難道隻是單純的令他們恐懼嗎？
還是……
正待蕭陌陷入思索之際，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欣研，卻突然指著電腦道：
“那個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