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柚得了一種閑不住的病，轉頭一看新來的司機正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她。
林星柚一揮手，很是豪邁：“走，去挑輛車！”
兩人拿了地下車庫的鑰匙往外走，車庫門一開，齊齊整整發出兩道驚呼聲。
林星柚還算冷靜——她其實看不出什麽門道，隻是被眼前像擺大白菜一樣整整齊齊的擺法震驚了。
可身邊的司機就不是這麽回事了，林星柚擔心地看了他好幾眼，總覺得下一秒他就要激動得暈過去了。
“那個......你叫什麽來著？”
司機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忙道：“太太好，我叫王藝，您叫我小王就行。”
林星柚上下打量了自己這位新司機，看著年紀倒是不大，但也絕不是適合被稱為“小王”的年紀。
“行，以後我就叫你名字。那......咱們先挑一輛車？”
“誒！太太您喜歡什麽樣的？別的我或許不行，可隻要和車有關的事，我絕對是這個。”
王藝比了個大拇指的手勢。
林星柚聞言放心了些：“我看不出什麽門道。最好不那麽顯眼，低調一點兒的，這種紅色就不行。”
“是是，您說得對。”
“但黑色也不好，太沉悶了。”
“沒錯，您真是好眼光。”
“車型不能太酷炫，太高調不好。”
“對！就是這樣。”
“這個色看起來不錯，低調穩重，不仔細看就是黑色。車型也很好，開在路上不顯眼，就這輛吧，你覺得怎麽樣？”
王藝咽了咽口水，努力移開自己快黏在車上的眼珠子。
林星柚看出了些不對勁：“是不是太高調了？”
他艱難地說：“不高調，可也絕對不算低調。應該說，您這輛車開出去根本沒幾個人認識。”
因為這是全球限量版啊！普通人見都沒見過，哪裏會認識？
“行！那就這輛了。”
“太......太太，這車我看溫總似乎沒開過，是不是得先問問他？”
“沒必要吧？”林星柚奇怪地問：“這裏這麽多車，他哪開得過來？他要喜歡早開走了。咱們就挑這輛，我喜歡！”
“好......好的。”
太太堅持，他這個小司機當然不會再說什麽。何況他內心其實也覺得林星柚說得對，溫總不是小氣的人，哪怕......哪怕這車全球限量，一共隻有兩輛。
可所有細微的不安與忐忑都在雙手觸摸到方向盤的那一瞬化作烏有。
全球限量啊！
他的手能摸到這等豪車的方向盤，整個司機生涯都在這一刻圓滿了。
這一刻，王藝的腦子從來沒有這麽清醒過，工作的意誌從來沒有這麽強烈過。
他要給林星柚當一輩子的司機！誰都別想剝奪他與豪車親密接觸的機會！
“太太，咱們去哪？”
新車出庫試駕一圈後，王藝沒發現什麽毛病，他猜測溫家每個月應該會固定給一些豪車做保養。
這個豪車的標準當然是全球限量級別的。
林星柚看著陽光下流暢簡約的車身，越看越喜歡。原本隻打算挑輛車就回家裏躺著的想法也發生了改變：“先隨便逛逛！”
“誒！”
林星柚自來到海城還從來沒正兒八經上街逛過，這次上街當然是看什麽都新鮮，看什麽都好奇。
可她從小跟著外婆苦日子過慣了，哪怕手上就拿著兩張溫瑾澤給的卡，看見商場那些吊牌上嚇人的數字，還是暗中吸了好幾個冷氣。
一來二去，她逛了一下午，居然隻買了一個冰淇淋。
牛奶味冰淇淋在陽光下化得飛快，林星柚舔了舔，嫌棄地皺起眉頭。
這也太甜了！
“太太，要不去旁邊的海心公園看看？那邊風景可好看了，住在旁邊的居民沒事都愛去逛逛。”
看出了林星柚的百無聊賴，王藝主動提議，當然以他的直男思維，隻能提出“公園”這種程度的建議。
林星柚果然興致缺缺：“公園有什麽好玩的，大家去那一般做什麽？”
“有看花的有逗鳥的，也有小情侶談戀愛的，還有些老頭會在公園支個攤子幫人算命，就圖一樂。”
“算命？”
林星柚“唰”地一下來了精神，“帶我去看看！”
王藝找了個陰涼位置停車，林星柚下車一掃，剛好看見不遠處就支著個攤：鐵口直斷，一卦一百。
攤主是個頭發掉光了的老頭，穿著一件白色的汗衫，施施然閉著眼，一副“願者上鉤”的模樣。
林星柚悄悄問旁邊的大媽：“這不是封建迷信嗎？”
大媽左右看看，也悄悄地回道：“這得看怎麽說，不信就是封建迷信，信的話就是祖宗流傳，有淵源的。”
大媽神秘地指了指天，一臉敬畏。淵源就在身上的林星橙自然不會否定她的話，與有榮焉地點點頭。
大媽一看來了勁：“小姑娘，我看你很聰慧，靈光！不像現在的孩子都不信這些了，一天天樂衷那什麽星座塔羅，我說那不也是坑蒙拐騙嗎？和咱們東方算命有什麽不同，咱們的還是正兒八經有曆史的！”
林星柚點頭，接著問：“大媽您多大歲數了？”
“我五十多啦，孫子都上小學了。”
五十多，說明當年玄門至尊覆滅的時候眼前大媽才二十多歲，最多三十左右。對於大眾來說，玄學雖然一直是神秘的存在，但在玄門覆滅之前，玄門與普通人之間的隔離還沒有現在這麽強大。
現在的大媽大爺們正是在相對寬鬆的氛圍裏成長起來的人，或多或少見識過一些“非自然”手段，有機緣者說不定還學到了一招半式。與年輕人相比，這些人對待玄學完全是不同的態度。
不遠處的算命攤前已經排了不短的隊，大多都是像大媽這種年紀的中老年人，偶爾有幾個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還是被長輩壓著過來的，臉上不耐之色十分明顯。
這更印證了林星柚的猜測。
她正觀察著，大媽更不遺餘力地推銷起來：“姑娘對這個感興趣？那位大師是有真本領的！江湖人稱`半仙'，在這擺攤純粹為了積攢功德福報，姑娘你要不要試試看？很靈的，阿姨絕對不會騙你。”
林星柚看著已經排起長龍的隊伍，心裏早就癢癢的了，此時被大媽一攛掇，當下和王藝招呼一聲站到隊伍的最末端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