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明幾淨的辦公室,黑色皮椅上端坐著一位黑衣黑褲的男人,他的全身仿佛被堅冰包裹,不見絲毫熱氣。男人正聚精會神地觀看林星柚的直播,眼神平靜如古井,毫無半分波瀾。
直到最後林星柚打算下播,他一直放在皮椅扶手上的手終於有了動作,他拿出手機,撥通。
“喂,是我,網上的一個直播間,封禁一下,鏈接發過去了。”
掛斷電話後,麵容嚴肅的男人揚起嘴唇,笑著自言自語,聲音極輕:“林小姐,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
第二天上午,林星柚一襲經典米棕色風衣,搭配濃密的大波浪卷發,墨鏡紅唇齊備,大步流星走進溫氏的公司大樓。
前台小姐立刻迎了上來:“您好,請問您找誰?有預約嗎?”
林星柚摘下墨鏡,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阿澤,我已經到公司了,你讓張特助下來接我吧。”
收起手機,她露出微笑:“謝謝,待會會有人來接我,我可以先坐這休息一下嗎?”
“當......當然可以。”
前台連話都說不利索,幫她倒茶的手一直在抖,好不容易才斟滿一杯。
五分鍾後,溫瑾澤本人出現在大廳。
他的嘴角柔和地向上勾起,看向林星柚的目光滿是愛意:“親愛的,抱歉讓你久等了。”
林星柚甜甜地衝他笑:“沒有的事,我們先上去吧。”
兩人手挽著手走進總裁專用電梯,獨留一眾快要石化在原地的工作人員。
“那......那確實是溫總本人沒錯吧?”
“溫總叫她,親、親愛的?”
“咱們有老板娘了?”
不出一刻鍾,溫太太查崗溫總的的消息傳遍了每一個溫氏的職員群,每個職員碰麵時都得問上幾句“聽說老板娘特別漂亮?”“老板和老板娘看起來很恩愛啊。”“老板什麽時候結的婚?”“確定是老板娘嗎?”
“好端端的,怎麽突然要演這出?”
抵達總裁辦公室後,林星柚一把摘下沒帶慣的墨鏡,疑惑地問。
剛一進門兩人便鬆開了挽住的手臂,溫瑾澤又恢複了平時冷淡的模樣:“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她挑了挑眉:“交易?”
“你的直播我看了,不得不說,你在玄學方麵很有天賦。”
林星柚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謝謝?”
溫瑾澤不在意地笑笑:“溫氏在海城涉獵廣泛,溫太太這個名號,比你想象中強大得多,假如你想在玄學界混出點位置,溫太太這個身份在很多地方都能幫助你。”
“所以,”林星柚字斟句酌:“你想和我交換什麽?”
她算是咂摸出他的意思了。一個不為人知的溫太太,和一個在公司下屬麵前秀過恩愛的溫太太,那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待遇。
在海城,但凡能和溫瑾澤扯上關係,誰不給幾分薄麵?曾經林星柚溫太太的名號形同虛設,壓根沒幾個人知道,但凡遇到點事都得求溫瑾澤本人出手。可按照他現在的意思,是有意配合她秀恩愛,提升她的地位?
“你想要我做什麽?”
“我不管你從哪得來的機緣,也不管你是怎麽提升的實力,日後隻要你有需要,溫家的名頭,我的名頭你隨便用。而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他抿了抿唇:“我要你成為玄學師後,幫我找一個人。”
“誰?”
“玄門繼承人,時家唯一的血脈,時靈雨。”
溫氏在海城涉獵雖廣,可溫瑾澤自己沒有半點玄學天賦,多年來隻能靠林星橙幫忙四處搜尋信息。自從林星橙成為海大師的入室弟子閉關修行後,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打聽到她的消息。時靈雨身份敏感,玄門內說不清是想要她活的人更多還是想要她死的人更多,隻有把事情交給林星柚這個玄門外人員,溫瑾澤才能稍稍放心。
“玄門繼承人?”
她驚訝得尾音都在發飄,他也要找那位傳說中的玄門繼承人?那他知道溫老夫人手握半塊玄門令牌的事嗎?
不,他不可能知道。老太太千方百計不讓他與玄門牽扯太深,又怎麽可能會讓他知道玄門令牌在她手上?
“你……找她做什麽?”
聞言,溫瑾澤眉目一凜:“這是我自己的事。”
“好,我答應你。不過……”林星柚咬了咬唇:“我隻答應幫你找人,能不能找到我不敢保證。”
他輕輕點頭,拉開一把椅子坐下:“當然。既如此,我們再說說你今天直播的事。”
已經談好了交易,林星柚也不扭捏:“你認識直播平台的老板嗎?幫我問問怎麽回事?”
“已經問過了,他說,他沒有權限解封。”
林星柚驚呼:“沒有權限?什麽意思?”
他神情凝重:“玄門上麵有個特殊事務處理處,你知道嗎?”
她搖頭。
溫瑾澤解釋道:“玄學力量強大,自時家覆滅後無人可管束,上麵自然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特殊事務處理處就是專設的管理機構。特事處的人雖然都不懂玄學,但權限極大,一旦被他們盯上,國家機器會直接出手。”
“你的意思,是特事處的人封的直播?”
林星柚更摸不著頭腦了。她之前連特事處的名都沒聽過,怎麽就得罪他們了?她不就開個直播嗎,招誰惹誰了?
“八九不離十。”
畢竟,除了特事處,也沒幾個人會這麽不給他麵子。
“稍等,我問問李明封。”
李明封雖然隻是個隊長,可身處體製內,一些內部的事情自然比他更有門路。掛斷電話不消一刻鍾,李明封就給他回了一個電話號碼,據說是特事處處長的私人聯係方式。
這倒有意思了,溫瑾澤玩味地笑了笑:“這麽簡單?看來那邊早就等著我們找他。”
果然,電話鈴剛響就被接起,裏麵傳來一個低沉又飄忽的聲音,像暗夜潛行的鬼魅:“溫先生,林小姐,久等了。”
“是你?”
溫瑾澤皺著眉,這個聲音,和當日委托他拍賣那一批賭石的大客戶的聲音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