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著急?林星橙那邊看起來發生了大事啊。
自從林星橙被海大師帶走閉關修行後,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再在她的世界裏出現,乍一聽到這三個字,林星柚差點不適應。
不過那到底是他們倆之間的事,和林星柚沒半點關係,她揉了揉酸脹的肩頸,懶懶地打了個嗬欠走向洗漱台,準備洗漱睡覺。
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嗯,難不成溫瑾澤忘記帶什麽東西了?
林星柚嘴裏還含著牙刷,門外敲門聲一陣急過一陣,她跑過去開門。
“怎麽又是你?”
剛開門,林星柚卻傻了眼,敲門的壓根不是溫瑾澤,而是那個死纏爛打的怪老頭任海平。
這老頭怎麽這麽陰魂不散?剛才的迷陣還不夠他受的嗎?
林星柚麵無表情,放在門框上的手暗自用力。
“嘿嘿,丫頭你關什麽門呢?我可是有正事要說。你還不知道……你怎麽這個樣子?頭發也不梳,衣服也不好好穿,你老公都出去找別的女人了!”
這都什麽跟什麽呀?
林星柚咽下口中的泡沫,語氣無奈,“拜托你看看現在幾點了,淩晨1點!”
誰淩晨一點還妝容精致靚麗一絲不苟啊!
“哎呀!”任海平急得跺腳,“看你這樣子,你老公都快被狐狸精給勾引走了,你還睡什麽睡?”
林星柚沒心思和他解釋,再加上這老頭三番四次胡攪蠻纏,縱使泥人也有三分火氣,她的語氣變得不耐:“你到底想幹什麽?”
“嘿嘿,”任海平笑得猥瑣:“咱倆去捉奸怎麽樣?再怎麽說你都是我的準徒弟,我怎麽能讓我的徒弟被人欺負?丫頭,老夫對你好吧?”
她翻了個白眼,再次手上使勁,準備把這老頭關在門外。
可他看起來瘦得隻剩一把枯骨,力氣倒是真大,林星柚推了半天,門板硬是一動不動。
“你真不想去看看?你真的不在意你老公會和林星橙那個女人說什麽?一點都不在意?”
林星柚當然……可恥地心動了。
吃瓜之心人皆有之,再加上這兩天溫瑾澤為了時靈雨以肉身犯險下黃泉,就更讓林星柚想知道這三人之間的關係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她做最後地掙紮:“可是……現在已經沒有航班了啊。”
“你這丫頭就是沒出息。”任海平“嘖嘖”感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這點小事就攔住你呢?下次出去了別說是我任海平的徒弟。”
不是,她什麽時候說過要當他的徒弟了?
“你快收拾一下,老夫自然有安排!”
半個時辰後,兩人出現在淩晨兩點空****的大街。
“你有什麽辦法?”
“看我的!”
“咻”地一聲,一柄飛劍破空而出,圍著任海平在空中繞了個圈,然後橫在兩人腳底下,任海平拉住林星柚的胳膊踩上飛劍。
“你瘋了?”林星柚嚇得連忙拽住他的衣袖,“這還有人呢?你不怕第二天上新聞嗎?”
“嗬嗬,放心吧,他們看不見我們。”
林星柚狐疑地往左右瞧。橙黃的路燈下間或有幾個下晚班的行人,裹著帽子風衣,行色匆匆,一個額外的眼神都不舍得施舍,仿佛……仿佛根本看不見他們的模樣。
她後知後覺:“你,你施了隱身術?什麽時候,我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徒弟啊,你還嫩著呢,站好。”
四周空氣如刀,風吹得颯颯作響,利刃一般劃過林星柚的臉龐,她隨手給自己施了個咒穩住身體,才沒讓自己掉下去。
好快的速度!疾行術雖然是最普通的術法,可越是基本,越考驗玄學師的功力,會疾行術的人多,隻是大部分有速度和距離的限製,能像任海平帶著一個人速度還這麽快的就很少了。林星柚在心裏把對他的印象調高了些許,看來這家夥是真的有點本事。
溫宅半夜依舊燈火通明,遠遠地從玻璃窗裏印出溫瑾澤和林星橙兩人的身影。
“到了!誒誒,看,他們就在裏麵你快去。”
林星柚:“……”
她本以為這老頭攛掇她來溫宅是有另外的事情要做,可現在看他一臉興奮眼神冒光,他似乎真的隻是單純地想吃瓜啊!
“你快進去啊!老夫還等著呢!”
林星柚心一橫,她再怎麽說都是正兒八經的溫太太,雖然沒辦婚禮,可該有的證件一件不少,她回自己家怎麽不行了?
隻是這底氣維持了不過兩步,兩步過後,她又變得小心翼翼,彎下腰,踮著腳,偷偷摸摸沿著牆一點一點挪過去。
任海平看著她的模樣嗤笑一聲:“德行。”
“阿澤,你說真的?靈雨真的還活著?”
林星橙漂亮的手指緊緊絞在一起,臉上還是一副關懷備至的模樣,眼裏甚至有過於“驚喜”而滲出的點點淚花。隻有她自己知道,此時她心中早已百感交集,五味雜陳。
她想辦法迷暈海大師之後第一時間聯係了溫瑾澤,卻隻得到他要以肉身下陰司尋找時靈雨的消息。
這麽多年來,她和溫瑾澤唯一的交集隻有時靈雨,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在多年前隨手幫助的一個小姑娘,居然大名鼎鼎的時家繼承人。得知時靈雨身份後,她又羨又妒,在她伏低做小,圍著她打轉,才勉強得了一個“好朋友”的身份。
不論她多努力,不論她多乖巧,她和時靈雨站在一起每個人都隻能看見時靈雨。他們稱讚她的每一根發絲,每一個表情,直到認識了時靈雨她才知道,有些人隻要站在那裏,什麽都不用做,就會有無數的愛意朝她湧來。
可憑什麽?憑什麽就連隻見了她一麵的溫瑾澤也愛她?
明明,明明是自己先認識他的......
時家覆滅那一天,是小時候的林星橙最開心的一天。
她混在人群裏,聽著周圍嘈雜的討論,突然一股快意湧上心頭,要捂住嘴深深地彎下腰,才能遏製住那股狂喜。
隻是,她明明消失了這麽多年,為什麽不能幹脆地死了,為什麽還要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