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北澤瞧著對麵,怒氣衝衝,壓低音量道,“兄長,你的女人,你管管!”

“難。”時北衍低低吐出一個字。

時北澤回頭望他,見他視線似乎看錯了地方,“靠,我說的是穆元瑛!”不是秦歡好不好!

秦歡從穆元瑛身邊離開,回到澆醬汁的位置。

穆元瑛邊將桌上的碗碟收回食盒,邊開口,“本郡主初次下廚,這些菜的賣相的確不佳,也罷,你就吃那碗吧,也滿足你與下屬共食的想法。”

秦歡將先前特意準備的碗菜,熱情端出來。

時北澤沒動,總感覺她不懷好意。

秦歡笑容可掬,“大人,您吩咐我給詔獄司做的晚飯,大家反饋味道不錯。”

時北澤看向其他人,獄卒們齊刷刷點頭。

她竟然都做完了,時北澤詫異,雖然獄卒們都說好吃,可他還是不放心。

下一秒,時北衍把他推了出去。

“……”

時北澤硬著頭皮吃下第一口,本以為味道極差,沒想到還挺好吃。

“再來一碗!”

秦歡微笑,給他撈了第二碗。

時北澤吃著吃著,就見秦歡給穆元瑛比劃手勢,五、四、三、二、一。

“唔,我的肚子!”

時北澤隻覺得腹中翻江倒海,他急忙往茅房衝,晚一秒都等不了。

瞧著他衝出去的姿勢,穆元瑛很想笑,但覺得不太好。

秦歡上前,“元瑛郡主,這男人就是需要小懲大誡,他記住了,下次就不敢對你無禮。”

穆元瑛覺得很有道理,她每次來找時北衍,都是陷入敗勢,反倒這一回不同,痛快。

“你叫什麽名字,本郡主今後得空再向你請教。”她對此人有幾分欣賞。

“司空秦歡。”

“你竟是王叔新尋回的堂妹。”穆元瑛頓時追問,“聽說寧王府給你辦了個認親宴,你還把寧王妃的兄長和子侄都送進詔獄,可有此事?”

秦歡眸底透出抹薄涼,“殺人償命,有罪自然要罰。”

穆元瑛更加欣賞她了,“改日你定要與我詳細說來!”

天色已晚,穆元瑛還有事就先回去了,經過時北衍時,她嘲笑著幾分。

“時北澤,你今日倒有幾分沉穩,若不是你穿的花裏胡哨,本郡主還以為你和時北衍互換身份了。”

時北衍取出腰間折扇,瀟灑的把折扇打開,“郡主莫非是看上我呢?”

“嗬,自作多情!”穆元瑛瞧都不瞧他一眼走開。

秦歡也察覺出幾分不對勁,上前拽著他走,“時北衍,咱們去吃飯吧。”

時北衍沒動,扇著折扇淺笑,“郡主真會開玩笑,我是時北澤。”

秦歡垂眸,想來時北澤也沒必要說謊,許是她多心了,“哦,我說錯名字了,你再不吃菜都沒了。”

時北衍嚐到她的麻辣拌,比當年在軍營的手藝進步許多。

可他也隻能頂著其他人的名號,才能與她如此這般輕鬆了吧。

傍晚後,秦歡從詔獄司出來,時北衍順路就“勉強”與她共走一段。

京城不設宵禁,此時正是商販們推車出來叫賣的時候。

秦歡在路上看到冰糖葫蘆,她停下來打算買一串,卻被一個路人撞倒,時北衍迅速接住她,索性沒讓她摔到地上。

秦歡起身道了聲謝,忽然就發現錢袋沒了!

“剛剛那人是小偷!”她摸向腰間,不隻錢袋,連詔獄司的腰牌都丟了,錢丟事小,腰牌丟了可不行。

她拔腿就去追。

以時北衍的身手,完全可以用輕功追上那賊人,但時北澤不會武功,他不能暴露身份,隻能跟著秦歡去追。

那小偷腿腳飛快,甚至還有接應的馬車,秦歡搶了“時北澤”的銀子,迅速買了兩匹馬。

不多會的功夫,竟追到了城外。

月亮慢慢攀上高空,夜色濃鬱,人煙越來越稀少。

“不對勁。”兩人同時察覺到異樣。

一般小偷怎麽會往城外跑,而且越跑越偏。

時北衍警惕,莫非是衝他而來,詛咒要應驗了?

秦歡勒馬掉頭,“不追了,趁城門沒關,我們快些回去!”

時北衍顧忌她的安危,調轉馬頭。

咻!

暗處忽然射出箭矢,兩匹馬的馬腹都中箭倒下。

時北衍迅速將秦歡扶起來躲到樹後,可那箭雨不斷,他們隻得後退。

忽然間,秦歡腳下一空,掉入地洞內,時北衍想都沒想隨她縱身跳了下去。

地洞雖深,但底下有樹葉堆積,兩人都沒有摔傷。

時北衍確認秦歡無礙,地洞上方傳來一陣聲響,火光照耀下,時北衍認出上麵的人竟是杜頌。

秦歡也看到杜頌,時北衍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往上喊道,“杜兄,你怎會在此,我們誤落陷阱,你快些把我們拉上去。”

“別著急啊。”杜頌搖著扇子,衝下方的時北衍眨了眨眼,“良辰美景,你可莫要辜負兄弟我的美意。”

“杜兄是何意?”時北衍眸色眯起。

杜頌在上麵大笑了幾聲,“上次你讓給我一個女人,那女人的滋味確實不錯,兄弟我知恩圖報,這次幫你成事。”

“讓給你一個女人?”

時北衍皺眉,他說的難道是時北澤口中的采藥女,時北澤到底還瞞了他什麽。

“你就別裝了,咱們兄弟誰跟誰,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這女子分明還是處子,今晚,為兄就還你這個人情。”

杜頌久經風月,別的不行,就是看女人準。

他往下麵扔了個火匣子,“你且放心,明天我就來救你們,哈哈哈!”杜頌帶著他的人大笑離開。

地洞很深,而且四麵打磨光滑,顯然是刻意要困住人。

時北衍吹亮火匣子,微弱的火光照亮兩人的麵龐。

地洞空間狹小,秦歡靠著牆壁,也與他不過半步距離,光亮下,男人臉龐峻峭,眉宇深邃,他不說話的時候,她甚至要懷疑他就是時北衍。

但時北衍可做不出來此等齷齪之事!

男人身形微動正要開口,秦歡先一步拔出袖子裏藏的匕首。

“時北澤,我怎麽也曾你是兄長的女人,你與人合謀霸占我,若你兄長得知,定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