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票才是他想要的

擊劍賽場上敏銳的判斷力全部失去了,林逸飛滿腦子就是如果自己真的走了,就算報警也找不回克裏斯該怎麽辦?

就在這個時候,其中有一個家夥已經看見林逸飛了,在這樣一個停車場裏,他們本來就要行動迅速,林逸飛忽然明白比起自己,他們更加驚慌。

“放開他!我已經報警了!”林逸飛突然衝了過來,那兩個家夥一怔,一個人直接把克裏斯往車裏塞,另一個去開車。

林逸飛剛觸上門把手,其中一個綁匪就瘋狂地要將車窗玻璃搖起來。

“啊——”關節被壓的刻骨地疼痛,林逸飛仍然猛地打開了門栓。

克裏斯因為乙醚神智已經不清醒了,他伸長了手想要觸碰林逸飛,卻沒有力氣。

坐在司機位置上的家夥,試圖啟動引擎,而後車座上的綁匪直接一腳踹在林逸飛的身上。

肺都要被踹出來了,林逸飛卻抱住了他的腳,那個家夥驚慌失措地拳頭猛力砸在林逸飛的身上,隻要林逸飛不放手在這樣的情況下,那個前排的綁匪是沒辦法開車的。

“FUCK?UP!快點搞定他!踹他下去!”

已經有人走入停車場來取車了。

“嘿——你們在幹什麽!”停車場的保安揮舞著電棒衝了過來。

“媽的!放手!”綁匪紅了眼,抓著林逸飛就向車門上撞過去,砰的一聲,林逸飛終於抓不住鬆開了手。而在保安趕到的瞬間,車子揚長而去。

林逸飛的眼前一片模糊,隻是看著那輛車走遠了,逐漸眼前一片模糊,不可承受的重量壓垮了他的思維。

鼻腔間是清冷的消毒藥水味道,腦袋懵懂著,些許的光線透過眼睛的縫隙照射進來。

當焦距聚攏,林逸飛看見了潔白的天花板,微微轉頭有淡藍色的窗簾,林逸飛的思維中也是一片蒼白。

“醒了……小飛你終於醒了!”耳邊是媽媽喜極而泣的聲音。

林逸飛咽下口水,轉過眼來,“媽媽……我怎麽會在這裏……”

“你這個傻瓜!就算有人要綁架克裏斯,你一個孩子衝上去能有什麽用?”

林媽媽的話讓林逸飛身體整個一僵,“對了!克裏斯呢!克裏斯呢!”

他激動了起來,絲毫沒有顧及到自己打了石膏的手臂和腿,直到奧茲本先生帶著護士走進來,他雙手按住了林逸飛的肩膀,“林,請冷靜下來,先聽我說。”

林逸飛呼吸逐漸平穩,雙眼看著奧茲本先生,“他被綁架了,是嗎?”

奧茲本先生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已經盡力去保護他了,所以不需要內疚。”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要綁架他……因為他是奧茲本家的人嗎?”林逸飛知道大家族的是非總是很多,“那麽現在呢?克裏斯回來了嗎?”

奧茲本先生搖了搖頭。

林逸飛愣住了,兩秒之後又問:“那麽贖金呢?綁匪有沒有提出贖金的要求?”

“有,奧茲本家還承擔的起。”奧茲本先生在林逸飛的床邊坐下,“但是我擔心的事情相信林你也知道是什麽。”

“錢能夠解決的都是小事,就怕用錢都解決不了……”林逸飛的指尖都顫抖了起來。

“一會兒會有警察來向你筆錄。你隻要把你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就好。”奧茲本先生微微蹙起了眉頭,“我知道,除了我和茜茜,你是最在乎克裏斯的人。所以冷靜下來,把所有你記得的事情都說出來。”

林逸飛點了點頭。之後的一整個下午,林逸飛都在回憶克裏斯被綁架時候發生的事情,包括那兩個綁匪的口音,他們的衣著甚至與他們身上的味道。

而對方是一個女警員,聽著林逸飛說的話頻頻點頭。知道林逸飛和綁匪直接搏鬥過,所以他們在林逸飛昏迷的時候得到林媽媽的允許已經提前在他的指甲縫、頭發、以及傷口提取了樣本。

“你們會想辦法帶他回來的,是吧?”

女警員看著林逸飛,微笑著說:“克裏斯有像你這樣的朋友,上帝是一定會讓他回來你的身邊。”

但是當女警員離開之後,林逸飛根本無法入眠。克裏斯現在怎麽樣了,他有沒有被虐待?

而林逸飛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傷也很嚴重。

此時的克裏斯微微轉醒。他的雙手和雙腿都被綁著,嘴上也被封上了膠帶,眼睛被蒙著,隻能隱隱看見一些微光。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裏,眼前似乎有人影走來走去,應該是在打電話。

對方說的是阿拉伯語,可能以為克裏斯聽不懂,但是他們不知道,克裏斯學習的外語除了中文之外還有阿拉伯語。當初他要學習中文,奧茲本先生就是以必須要同時學習阿拉伯語為條件才為他請了家教。

那個綁匪說了半天,克裏斯明白在他們倆的背後一定還有另一個人,隻是那個人是誰沒有這麽快浮現。但這個人一定和奧茲本家很熟悉,知道克裏斯要參加擊劍比賽,知道喬治經常停車的位置。而克裏斯也知道這兩個綁匪也一定是第一次做綁票的生意,他們竟然在白天的停車場裏綁架自己!

想到這裏,克裏斯咬緊了牙關,在他被乙醚熏的迷蒙的時候,隱約看見林逸飛拚命想要救他,他的胳膊被車窗夾住了,他還被其中一個綁匪揍的很慘。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綁匪撕開克裏斯嘴上的黑膠帶,將什麽往他嘴裏塞。

但是克裏斯卻抿著嘴,什麽都不吃。聞著味道,應該是外賣披薩,油膩的味道讓克裏斯本來就昏昏沉沉的大腦產生了嘔吐的。但是喂他的綁匪卻沒有那麽多耐心,直接將披薩扔在了他的臉上。

“媽的!愛吃不吃!餓死你這個小少爺!”

克裏斯輕哼了一聲。

“你們也吃飽一點好上路。”

“你說什麽?”綁匪拽著克裏斯的衣領將他從地麵上來起來,而克裏斯的表情卻依舊淡然,“臭小子!想我們送你上路嗎?”

“你們了解奧茲本家嗎?”克裏斯歪了歪腦袋,似乎能夠透過臉上蒙的黑布看見對方的眼睛。

“哦,有錢人家的小少爺,我們還有什麽沒理解透的?”

“奧茲本家起源於倫敦,後來因為在二戰期間倒賣軍火,整個家族輾轉之下來到了美國。你覺得這樣的家族和政府的關係密切嗎?”

“哈哈,你以為在拍電視劇嗎?”

克裏斯依然略帶冰冷的嗓音平靜的語調,讓綁匪緊張了起來,“現在外麵一定很多警察在找你們倆個。我是奧茲本家唯一的合法繼承人,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我們可以抬高贖金的價格,小子。”

“意味著無論我生還是死,你們不會有命去花贖金。我父親的妹妹本來有個兒子,後來被綁架了,那些綁匪用膠帶封住了他的嘴巴,但是他們不知道那個孩子有鼻炎,他無法呼吸後來悶死了。他們拿到錢之後,把孩子的屍體還給了我的舅母。警察一直想辦法要確定他們的身份,可是一個月以後,他們的車子在去往內華達的公路上被發現了,他們的鼻子被割了下來,雙手雙腳被釘上了鋼釘,身上被打成了馬蜂窩,因為天氣太熱的關係,他們的屍體幾乎被曬成了木乃伊……”

“小子,你可以去寫小說了。”綁匪哼了一聲。

“為什麽不找個網吧,看一看2001年4月1日內華達的新聞,上麵應該說的很詳細。”克裏斯說完,向後靠著牆坐著,下巴略微向上,仍舊倨傲。

“你就不怕我們撕票嗎?”

“你們蒙著我的眼睛,就是不想鬧出人命來。但是很可惜,那個雇你們來綁架我的人,最後一定會逼你們撕票。”

“為什麽?”

“因為他不希望奧茲本家還有繼承人。”克裏斯的頭轉向和他說話人的方向,“那個時候你們打算怎麽辦?撕票嗎?”

綁匪沉默了。

“或者去查一查那則新聞,然後我們可以好好聊聊。”

過沒多久,兩個綁匪一起進來了。

“你恐嚇了我的搭檔,奧茲本家的小少爺,我不得不承認在你這個年紀有這些想法,你真的很棒。”聽這個家夥的聲音,應該是那個開車的。

“你們去查了那個新聞了。”

“是的,但是那個案子已經結案了,軍火販子之間的仇殺。”

“哦,奧茲本家不就是軍火商嗎。”

“小少爺,我勸你乖乖地待著,等我們拿到了錢,就會讓你回家繼續享受生活的。”

“你們綁架了我那麽久,但是雇傭你們的人卻還是沒有告訴你們贖金應該送去哪裏。然後你們會沒有耐心地和他談判,甚至直接和奧茲本家聯係贖金地點,然後你的聯係人會告訴你一切都不安全要再等等。可是等時間拖的越久,你們就越有可能暴露身份,警察也會打電話給你們的家人試探性確認你們的行蹤,等到你們四麵楚歌的時候,你們的雇傭者就會告訴你們撕票,他會準備好一切幫你們跑路。其實綁架和贖金從來都不是重點,隻有撕票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