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也溫暖

“你比安德魯要成熟。一會兒交手的時候不用太在意,隻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用你的長處贏過他。”

兩隊交手之前,安德魯還未係上麵罩,他朝著林逸飛微微一笑,安德魯一向很有大將風範,此刻的沉穩氣質更是給了潘莫名的壓力。

第一輪潘對戰安德魯。潘一向擅長攻擊,但是這一次卻明顯處於被動狀態,有些首尾相顧,相比較安德魯就顯得沉穩大氣。第一輪,安德魯領先了一劍。

潘走了回來,坐在座椅上呼出一口氣。

林逸飛拍了拍他的肩膀,“沒關係,這還不是真正的決賽。贏了格裏菲斯,還有其他厲害的對手在等著我們。”

第二輪的對手也算有些本事,佯攻和變線攻擊配合的相當好,但是林逸飛最擅長的就是控製節奏和主動權,他就像是複製一般,將克裏斯早晨對付雷克斯的那一招使了出來。連續三次轉位攻擊,令對手應接不暇,緊接著旋劍隔擋一個大力劈砍正中對手的胳膊。

潘坐在那裏眨了眨眼睛,感歎道:“林真的很強。”

雷克斯輕哼了一聲:“我說他真的很中意那個家夥,隻是看一遍連那個混蛋的戰術都用來了。”

林逸飛剛才的精彩一擊很明顯震懾了對手,結束的時候,將潘丟失的那一分連帶著追了回來。

格裏菲斯壓軸的那個家夥和雷克斯早就在個人賽較量過。之前就輸給了雷克斯,加上雷克斯比賽時是那種掌控欲很強的人。對手倒是毫不放棄一直試圖頂住比賽的節奏,但還是被雷克斯影響的徹底。

第二局開始前,雷克斯拍了拍潘的肩膀,用一種無所謂的語調說:“反正已經是中學的最後一年,不如不要給自己那麽大的負擔,專心享受比賽就好了。在我看來那個叫安德魯的毛頭小子哪裏會是你這種老鳥的對手?”

潘畢竟和雷克斯相熟,對方的肯定無異於增加了他的自信。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感覺,放開一切的進攻。

安德魯反倒被他震懾的有些狼狽,步法出現混亂,頻頻露出破綻。

隨著潘的回歸,戈恩幾乎算的上是一鼓作氣,拿下了這場比賽。

雙方賽後握手的時候,安德魯笑著說:“林,你比起一年前厲害了好多,感覺都快追不上你了。”

林逸飛低下頭微微一笑。

沒辦法,克裏斯變的越來越強,如果自己放鬆下來,隻怕連克裏斯的背影都看不見了。

比賽結束之後,大家去好好慶祝了一番。戈恩終於實現了男子佩劍在單人和團體項目上的稱霸。史密斯教練竭力做出平靜的表情,但是比平常稍快的語速暴露了他的心情。

“華盛頓特區的冠軍算不了什麽!重點在於全國決賽。我們還要贏!”

“還要贏!”

大家紛紛舉杯,一時間的豪情壯誌讓林逸飛覺得,能夠重生真好。

桌子下麵,克裏斯輕輕扣緊了林逸飛的手指。

時間搖晃著過去了,寒假來臨,林逸飛終於帶上經常換的衣服回到了唐人街。喬治親自把他送回家。

看著陳林記的招牌,林逸飛迫不及待要打開車門,沒想到卻被克裏斯拽住了。

林逸飛一回頭,克裏斯便含住了他的唇。

這裏人來人往,林逸飛嚇的縮回車廂裏,整個人都被克裏斯壓在後車座上。

克裏斯用力地吮吸了幾下,才放開了他。

“回家以後不要玩遊戲不接我電話。”

“……不會的,你放心。”林逸飛的臉就快紅透了,克裏斯這個家夥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人來人往的唐人街啊!

克裏斯緩緩將林逸飛撐起來,伸手替他打開了車門。

喬治走到後車廂裏,將行李抬下來。林媽媽小跑著出來,叫著林逸飛的名字。

真是萬幸,要是老媽早十幾秒跑出來,看見克裏斯對他的寶貝兒子做了什麽,還不得暈過去。

林逸飛被媽媽摟著走進車陳林記,回頭時對上的是克裏斯深邃的視線。

克裏斯坐在車裏看了很久,直到林逸飛上樓了才出聲讓喬治開車。

回到奧茲本家,客廳裏奧茲本先生正坐在那裏看著文件,抬眼看見克裏斯時勾起一抹微笑,“回來了。”

“嗯。”克裏斯點了點頭,走上樓去。

聽見他們的對話聲,伊麗莎白從樓梯上小跑著下來。

“克裏斯!你回來了!”

寒假意味著伊麗莎白可以每天都看見自己的表哥。

“嗯。”克裏斯輕輕應了一聲,打開房間。伊麗莎白也跟著走了進來。平時克裏斯不在的時候,喬治會將房間鎖起來,伊麗莎白就是想偷偷進來看都不行。

透過落地書櫃的玻璃,可以看見一大排一大排的書,有很多都是中文的。如果是其他人,這麽多書擺在那裏多半是附庸風雅,裝飾而已。但是伊麗莎白知道,這些書克裏斯一定都看過了。

書櫃裏擺放著一些照片,大多數都是奧茲本夫人的。那時候克裏斯和她住在紐約皇後區,生活並不富裕,伊麗莎白不知道那是怎樣貧困的生活,她也無法想象。隻是當她看著背景那老舊的中國餐館,或者連門都很久沒刷過漆的咖啡館,她知道那絕對不會是她想過的生活。

視線緩緩下來,唯一一張不屬於奧茲本太太的照片,是克裏斯和林逸飛合照的。克裏斯坐在麥當勞的餐桌前,林逸飛在他旁邊側目回望。那絕對是一張抓拍的照片,因為不隻是林逸飛的表情非常自然,還有克裏斯給人笑著的錯覺。

“你進來我的房間有什麽事嗎?”克裏斯在書桌前打開電腦,查看著最近的美股消息。

“沒什麽,很久沒見到你了。”伊麗莎白坐在床邊,搖晃著雙腿,“再過兩周就是聖誕節了,會有一個家族聚會。那個時候我就能看見爸爸還有媽媽了。”

克裏斯輕哼了一聲。他對那種聚會一點興趣都沒有,冗長而乏味,不知所謂地互相奉承和鄙視。

“還有德羅尼爺爺也會來,他在奧茲本家德高望重,就連你爸爸也得尊重他。”

像是在奧茲本這樣的大家族裏,年紀大的人往往經曆的風雨也多,威信自然也高。

“他上一次還提過要我和你訂婚的事情呢,這樣奧茲本家和泰勒家就連成一氣了。”伊麗莎白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輕,帶著試探的語調。

克裏斯握著鼠標的手指微微一僵,隨即開口說:“我和你是表兄妹,怎麽可能結婚?”

“你以為法律對我們這樣的家族有約束力嗎?對於德尼羅爺爺來說,怎樣能鞏固奧茲本家的地位更重要。”

“我和你絕對不可能。”克裏斯仍舊沒有回頭,“你好像在我的房間裏待的太久了,伊麗莎白。”

“……你可以試一試怎樣拒絕德尼羅,看一看奧茲本先生會不會站在你這邊。”伊麗莎白走出了克裏斯的房間,關上門靠著牆邊深深呼了一口氣。

克裏斯盯著電腦屏幕,忽然起身來到床頭邊,那裏依舊擺放著他和林逸飛一起製作的小木屋,用手指點開屋門,舒伯特的《冬之旅》緩緩響起。

回到家的林逸飛終於可以好好地吃正宗的中國菜了。本來晚上打遊戲想來個通宵,沒想到一到十二點,自己的id就會自動下線。一開始林逸飛以為是id的問題,後來有一天晚上和克裏斯通電話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id八成被那個家夥給黑了,目的就是為了防止他熬夜打遊戲。

隨著聖誕節的臨近,這幾天下起了小雪。天氣雖然冷,但是林逸飛屋子裏的暖氣卻很充足。

雪後的唐人街也別有一番韻味,一覺睡到中午就收到克裏斯的短信:起來了嗎?

林逸飛回複:起來了,要不要和我一起逛唐人街?

沒兩秒鍾就又收到一條短信:你看窗外。

林逸飛打開窗,就看見對麵的路燈下雙手插在口袋裏的克裏斯。他身上是一件灰色的尼龍風衣,這種沉悶的顏色竟然被他穿出立體感,□的牛仔褲將腿部的曲線拉的修長,真像是海報裏奢侈品牌的模特。

穿上毛衣套上羽絨服,在把圍巾在脖子上一繞,林逸飛便跑下樓去。

兩人踩在雪地上,砸砸地響。雪天裏的糖葫蘆意外地爽脆,因為糖衣不像熱天裏那樣融化了。冬天裏的小吃都是熱騰騰的,從唐人街頭走到街尾,林逸飛隻覺得自己差不多半飽了。再看看克裏斯,對方的肌膚在這一片白色之中別具美感。

林逸飛扯開自己的圍巾掛在克裏斯的脖子上。

“耍帥吧!凍死你!”

然後嗬嗬笑起來,立起衣領,林逸飛帶著克裏斯回去陳林記,加上曼曼三個人一起吃火鍋。

林媽媽和林爸爸在下麵忙著,不能陪孩子吃飯於是內疚地把最好的羊肉片上了上來。

“克裏斯,你會不會吃不慣火鍋?”曼曼看著沸騰的紅湯問。

“不會。”克裏斯夾著羊肉在辣湯裏涮了涮,沾著芝麻醬吃起來,拿筷子的姿勢像個地道的中國人。

作者有話要說:牙齦腫了,吃不下東西說話也疼……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