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握匕首弓著身子擺好了白刃戰的姿勢,放慢了呼吸的節奏,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感知周圍的動靜之上。

雖然我的身手不怎麽樣,肌肉也不是那麽發達,也沒有那些對付古墓裏那些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的手段,但是我的“要命的小雨”這個外號可不是白來的。

我警覺的注意著周圍,連一點細微的變化也不放過。現在的我就相當於一個瞎子,處於完全被動的處境當中。所以我隻能夠全神貫注的注意身邊,隨時做好生死搏擊的準備,被動的等待那個未知敵人的進攻。這樣做雖然很被動,但是我別無他法,總比什麽也不幹坐在這等死強吧。

通過剛才的女人笑聲,如果對方真的是鬼的話,我判斷她一定是個女鬼。據說古墓裏的鬼魂怨氣都特別重,殺傷力特別大,要人性命都不是什麽難事。所以為了我能夠活著出去,我一定要十分當心才行。我這是對我自己的生命負責。

這個時候那一連串瘮人的笑聲又出人意料的在我的身後響起,精神高度緊張的我幾乎是在一瞬間,右手正握著匕首一個轉身便向笑聲傳來的方向狠狠地揮了過去。結果我的匕首並沒有刺到什麽女鬼,而是高速撞向了墓道旁的青灰色石牆,發出了一聲刺耳的聲音。

很顯然我這一刀沒有刺中對方,不知道是因為我的速度太慢,還是因為對方的速度太快了,要不然就是我刺偏了,還是,對方根本就沒有身形?

這一擊雖然什麽都沒刺到,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無論我怎麽屏住呼吸,怎麽把聲音降低到最小,我的那個看不見的對手總是能準確地發現我。就好像它有一雙在黑暗中能看見四周環境的眼睛一樣,它對我的位置是了如指掌。悲劇的是,我卻不知道它在哪。

這可真是棘手的情況啊,我完全處於被動狀態,既看不到對方在哪,又攻擊不到對方,而且我還不得不參與這場十分不公平的對抗,想逃跑都跑不出去。

我調整了一下呼吸,移動了位置,並全神貫注著,等待著對方的下一次笑聲的出現。不過,過了好一會兒我都沒有再聽到這種女人笑聲。

我心說老是這麽集中精神也不行啊,總要有注意力分散的時候。現在敵人在暗處我在明處,形勢對我十分的不利,如果繼續這麽耗下去的話,那麽這將會對我越來越不利。不行,我要趕緊想出一個辦法來才行。

之後這種瘮人的笑聲又出現了幾次,有些還可以判斷方位,而有些卻根本不知道是從哪裏發出來的。而我每次的進攻都撲了空,什麽都沒刺到。當然,這也是在我的意料之內的,我早就想到了會是這麽悲劇的一個結果。

可是一邊糾結的想著對策,一邊又要注意著黑暗之中的情況,根本不可能做到全神貫注。

就這樣大概過了10分鍾左右,那種笑聲都沒有再次出現過,而我卻一直處於緊張狀態。心理承受著巨大壓力的我有點要扛不住了,內心逐漸變得煩躁,還有一絲的僥幸的複雜心理。

可是正當我剛要溜號兒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在我的身後有一隻冰冷的手搭在了我的左肩上。

我心道不好,迅速的握著匕首轉身就是狠狠地一刺,不過卻什麽都沒有刺到。

我心說怎麽什麽都沒有呢,我明明感覺到了有一隻冰涼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難道剛才的那都是幻覺?不過剛才的那種感覺那麽真實,不應該是假的。如果那是幻覺的話,那這幻覺未免也太真實了。看來接下來我要倍加小心了,敵人從剛開始的偶爾笑兩聲,到現在都開始上手了。接下來,它還不一定會幹什麽呢。我現在的處境真是越來越危險了。

我握著匕首向牆邊緩緩的走去,心說還是靠牆的地方能夠安全一點。其實這就是心理安慰,說實話,在這種坑爹的情況下,牆邊並不比其他地方安全。

我緩慢的走向牆邊,希望不會碰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可是當我後背靠牆的一瞬間,我就感覺不對。這牆怎麽不是平的呢?而且還有點兒軟!

我瞬間就反應過來了,這肯定不是牆!於是我手握匕首對著我背後的那個東西狠狠地紮了進去,瞬間我就感覺一股熱的**順著我的匕首噴湧而出。我想那種熱的**應該是血吧,這說明了被我匕首紮到的東西應該是個生物吧。

我正要拔出來再插一刀,可是此時突然之間從我的腹部傳來了一陣劇痛,我哎呀一聲左手捂在了腹部傳來疼痛的那個部位。可是這一捂不要緊,我發現我的肚子上居然插著一把匕首。而且我還發現自己並非站在原來的那個位置,而是靠在冰冷的牆上。不過最令我震驚的還是那把插在我腹部的匕首,這是一把我十分熟悉的匕首。因為,它就是我隨身攜帶的那

把!

我心說這是怎麽回事?原本麵對著牆,現在是背靠在牆上,原本是我把匕首插在了靠在牆上的不明生物身上,可是現在這把匕首卻插在了我的肚子上。這不科學啊?難道剛才的那是幻覺?還是,我剛才紮的就是我自己?!

這怎麽可能啊,我怎麽會同時出現在兩個不同位置?而且我明明記得是我捅了那個人一刀,結結實實紮在它身上的,可是這把匕首為什麽會插在我的身上?它是怎麽轉移到我的身上來的?我為什麽一點兒都沒有察覺?難道,在這個黑暗的墓道裏,出現了連接兩個時空的、或者是連接一個時空的兩個不同位置的蟲洞?……

以我現在的狀態,無法冷靜的思考這些問題,腦袋裏冒出來的都是一些不靠譜的想法。而且現在時間好像也不允許我去想這些東西。

鮮血從我的傷口處噴湧而出,這劇痛使我甚至無法站立著靠在牆上,我痛苦的倒在了地上。倒在地上苦苦掙紮的我聽見了就在我身邊的腳步聲,隨後我就被一隻十分冰冷而且還很粗糙的手掐著脖子提了起來,把我提到了雙腳離地的高度,重重的按到了牆上。

我心說正主終於出現了。

可惜我現在身負重傷,處於完全任人宰割的狀態,十分的狼狽,根本沒有能力與一個一隻手就能把我不費勁的提起的敵人對抗。看來我這次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可是我不甘心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去,臨死之前我也要拚盡全力的挽救自己。如果一個人主動放棄自己的生命的話,那麽上帝都不會拯救他,上帝隻拯救想要被它拯救的人。

我雙手鬆開了我腹部的傷口,任憑傷口流著血。左手緊緊地抓住了對方那隻掐著我脖子的手,右手伸手去摸胖子給我的那把M1911,我記得那把手槍的子彈是上鏜的,隻要開了保險就能用。

我準備用這把M1911打爆掐我脖子的這個混蛋的腦袋,在它的身上多開幾個洞,希望能在我死之前力挽狂瀾。在這麽近的距離下,以M1911的威力,如果我的動作夠準確夠快的話,說不定還真會發生奇跡呢。

可是我的右手剛要伸進懷裏去拿手槍,突然一陣劇痛,然後是掉落的聲音,我感覺不到我的整條右臂的存在了。

我心說這下完了,對方察覺到了我的動作,我的整條右臂瞬間就都被砍下去了,我力挽狂瀾的最後希望也破滅了,看來不出意外的話,我何小雨今天就要死在這個不明生物的手裏了。可是令我接受不了的是,我到死也還不知道殺死我的到底是什麽東西,要不是我的脖子被緊緊地卡住,說不出來話,我一定會大喊一聲:“Whatthefuckareyou?”

那隻冰冷的手掐得越來越緊,我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嚴重。我感覺到我的心跳在加速,意識在逐漸的模糊,不由自主的翻白眼和伸出舌頭,我想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難看。難道這個混蛋要活活的把我掐死嗎?它就不能給我來個痛快點兒的嗎?為什麽不直接秒殺我,在我臨死前還要折磨我一番?它跟我有什麽仇,至於這麽對待我嗎?

隨著對方的手掐的越來越緊,我缺氧的感覺越來越嚴重,我也感到絕望了。看來我和小雨今天真要栽在這古墓裏了。我沒有像影視劇裏的人物那樣,臨死前腦海裏浮現出大量回憶的片段,此時我的大腦十分空白,可能是缺氧所造成的。我想我的死狀肯定會很難看,差不多應該是眼睛瞪的大大的,舌頭伸出來老長,真是影響我的形象。

真沒想到我會以這種形式死去,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看來被稱為要命的小雨的我,在幾乎絕對劣勢的情況下,也無力挽回我的死亡。

絕望的我突然感覺心髒劇烈的跳動了一下,眼前逐漸的模糊了起來,甚至還出現了一道光線。

我心說是不是人在臨死之前都有這種感覺?這是在我的大腦裏突然冒出了一些奇怪的想法,死後我會有靈魂嗎?我能看見我的屍體嗎?……

這時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具體是什麽感覺我也形容不上來。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確認的是,我的眼前好像不那麽黑了。

我的視覺在漸漸恢複,我能看見光線了。在我的視覺完全恢複之後,令我大吃一驚的是,我的眼前居然是麵癱男小林!

我心說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臨死前出現的幻覺?不過要出現幻覺的話,為什麽會是小林呢?我跟他的關係很一般,幾乎都沒說過幾句話。如果這不是幻覺的話,那麽就是,在我麵前掐著我脖子的那個混蛋就是小林。

我心說難怪他是第一個消失的,原來他那是故意藏了起來準備暗算我,不知道Shirley楊他們其他人是不是也遭到了他的暗算。真是沒想到,

最恐怖的敵人居然是我的隊友。

雖然我是這麽想的,可是我又感覺到有些不對,都這麽長時間了,我怎麽還沒死呢?而且我不僅沒有死,那種窒息的感覺、眼前的黑暗甚至是掐著我的那隻冰冷的手也都不見了,甚至是我感覺到我的右臂有知覺了!

這時Shirley楊的頭突然出現在我的視野裏。

“小雨,你沒事吧?”

這是Shirley楊的聲音。

我心說這是怎麽回事?她怎麽會在我的旁邊,不是跟大家一起失蹤了嗎?莫非我想錯了,實際情況與我判斷的有出入?……我現在腦子裏很亂,有點兒崩潰。

“你清醒過來啦?”Shirley楊又說一句。

我的心跳頻率和視覺漸漸的都恢複了,我發現在我的麵前,Shirley楊和小林都在注視著我,雖然小林的眼睛都被頭發遮住了,但是我猜他麵對著我就應該是注視著我。

我發現我靠著牆坐在地上,右臂並沒有失去,肚子上也沒有傷口,原來我並沒有殘廢,真是太好了。我並沒有急於回答Shirley楊,而是看了看四周。我發現這裏還是那個洞口下方的不遠處,我們從滿是屍蟞的地宮裏逃出來休整的那個地方。所有的人都在,好像是誰都不少,隻不過場麵有點混亂。

我心說這是怎麽回事?我終於在臨死之前等到救援部隊了?那個掐我脖子的混蛋被幹掉了嗎?我現在內心十分迷惑,有一大堆的問題想要問別人。

估計Shirley楊看我的眼神很迷茫,肯定是知道現在的我內心有很多疑問,她便給我解釋了一下:“小雨,你剛才被催眠了。”

什麽?我居然被催眠了?!心理素質如此之高的我居然能被催眠,我心說這是誰幹的,他是怎麽做到的?

於是我說:“這是怎麽回事?我怎麽可能被催眠……”

Shirley楊接著說:“可能是因為你沒有戴防毒麵具,吸入了大量的那種白色植物分泌到空氣中的致幻物質,這些物質使你產生了強烈的幻覺。其實不止是你,我們這支隊伍裏所有沒戴防毒麵具的人幾乎都陷入幻覺中了,你隻是其中一個。”

Shirley楊輕描淡寫的這幾句話倒是讓我十分震驚,沒想到我也會著了道了,我更沒想到的是,讓我陷入剛才的幻覺中的,居然是那種不起眼的植物。看來這種植物真不是蓋的,就連抗催眠能力極強,大學時代被教我變態心理學的孫老師稱為“不可能被催眠的人”的我也會陷入這種白色植物製造的幻覺之中,而且沒想到還是在我完全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就讓我中招了。

難怪當年楊老大會栽在這東西上,今晚我是真的親眼見識到它的厲害了。墓裏有這麽恐怖的植物,真是比什麽機關都管用。畢竟與其攻擊盜墓賊的肉體,不如攻擊他們的精神效果更為直接,更為恐怖。這種不起眼的白色植物才是整座古墓裏最為恐怖的防盜機關,跟它比起來,那些屍蟞、暗箭、陷阱、飛鏢都弱爆了。

我現在對於之前在上麵地宮裏我的防毒麵具壞了這件事十分惱火,要不是這樣,我可能就不會中招了。這個死胖子,雷管就不會扔的遠一點嗎?

阿飛這時候走了過來,說:“我說小雨哥,你剛才下手可真狠啊,差點把我紮死。”說著用手指了指他纏著繃帶的脖子。

我心說這是怎麽回事,我不記得我攻擊過阿飛啊,於是我問他:“……你的脖子,那是怎麽回事?”

“楊姐,還是你跟他說吧~”說著阿飛攤攤手表示無奈。

Shirley楊接著說:“剛才你陷入幻覺的時候,拿著匕首到處揮舞,差點把阿飛脖子上的動脈割斷。多虧了我們攔著你,不然不知道還要出多少事。”

我大驚,心說還有這事?原來在幻覺中揮舞匕首,在現實中也是這樣啊。真不知道我傷了多少人,把阿飛的脖子弄成什麽樣。

“我隻記得,我們出發以後,到了一個岔道口,前麵有三條路,我們分成了三組分別走不同的路……後來大家都失蹤了,我又迷了路,手電、打火機和手機都壞了,周圍一片黑暗,什麽都看不見,還有女人的笑聲……我還差點兒就被殺死……阿飛,你脖子沒事吧?”

“沒事啦,隻是皮外傷,我現在還能站著跟你說話就是我沒事的最好證明。雨哥,你剛才拿著把刀到處亂刺,下手可真他媽凶狠,真是看不出來啊。”阿飛這是連調侃帶諷刺啊,我心說他是隻看到了我動作的凶狠,沒看到我內心害怕成什麽樣。

“從你說的出發開始,那些都是幻覺,小雨。”Shirley楊說,“我們現在還沒有出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