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玉心底有了這麽一個念頭。

然而當他推開佛母廟大門時,卻看到了幾個讓他意外的身影!

笑麵,羽生文心。

鳴泣,師雲安。

貓又,雨宮彌生。

蟬丸,高橋卯月。

蛇麵,秦也。

神樂,尹吹有弦。

以及……本該已經陷入阿斯莫德之宴中,被藥片徹底鬼化的玉木一和望月一生!

他們竟然也出現了!

而且隻有這兩人臉上不再出現能麵,就是普普通通的樣子。

八個人麵色各異地看著推開門的秦文玉,秦文玉也注視著他們。

“你為什麽在裏麵?”秦也最先開口問道。

秦文玉心中一動,麵上卻不動聲色,問道:“怎麽了?”

“我們……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你看起來比我們早到很久。”秦也回答道。

秦文玉心中掀起了波浪,但嘴上卻說著:“我也不知道,我清醒過來時,就在這座廟裏麵,你們是清醒在廟外?”

“是的。”回答他的是尹吹有弦。

“一來就要參加什麽百鬼夜行,說起來,我們竟然會強行被帶到這個世界來?真是不可思議。”望月一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低聲說道。

“那麽,月見街在哪裏?再不去我擔心來不及了。”

玉木一看了一眼高橋卯月,又微不可查地看了秦文玉一眼,似乎對自己出現在這裏並沒有感到意外。

秦文玉剛想伸手指明方向,巷子外的街道就是月見街,直接出去就行了。

然而當他看過去時,神色頓時變了。

見秦文玉這種神色,其餘人也立刻警惕起來。

多餘的話也得等到安全度過百鬼夜行再說。

當他們也看向街道上時,也不由得愣住了。

那些東西是……百鬼?

青麵獠牙的赤目鬼。

紅鼻子拿著團扇的天狗。

比正常人高出許多的女人。

一顆漂浮在空中的巨大頭顱……

猙獰的獠牙,陰森恐怖的鬼氣,一切的一切都讓人毛骨悚然,這些都是傳聞中才存在的東西,沒想到竟然會真實的發生在眼前,還是以一種如此詭異而又驚心的方式,這樣的一幕,怎能讓人不震撼?

然而更詭異的是,這些鬼物竟然全都像是凝固了一樣,靜靜地呆在街道上,完全不動彈。

秦文玉九人按照祭宴的指示,來到月見街上時,更加明顯地感覺到了這股難以言說的詭異氛圍。

這簡直……太奇怪了。

這些鬼怎麽了?

四周晦暗陰森,九人靠得很近,當他們路過第一個妖鬼時,彷佛看到了一張真實存在的活照片!

那是一個高大的女人,比正常人的體型要高出兩倍,她就那樣靜靜地彎著腰站在街道上,三四米長的頭發耷拉在身前,隨著風輕輕飄動。

這是什麽鬼神?

秦文玉目不轉睛地盯著女人,這時他突然一怔。

從他們九個人離開佛母廟所在的巷子到這裏,雖然受到的視覺衝擊非常大,但真實的危險卻完全沒有遇到過。

這些鬼神妖邪之物全都保持著一個姿勢,彷佛在上一次百鬼夜行之中時,被什麽東西給定住了。

秦文玉之所以怔住,是因為看到了高大女鬼的眼睛。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直接地去觀察一隻鬼的眼睛。

對方的眼神完全是空洞的,看不出任何情緒,就像一塊凋刻精美的石頭。

一陣寒意湧上心頭,這簡直太古怪了。

以往遇到的厲鬼,就算同樣無法理解思維與情緒,但至少能感覺到鬼的惡意,可眼下的情形是,他們根本就感覺不到這些鬼的任何存在!

它們明明就在月見街上,但卻彷佛和街道旁的房屋,或者地上的塵土一樣,隻是個死物。

鬼是死物嗎?

秦文玉滿腹疑雲。

從常規意義上來說,鬼的確是死物,可在森羅麵相的研究中,以及自己的感受之下,秦文玉很難去那樣定義。

在他看來,鬼是另一種暫且無法被人類目前的文明所理解的生命形態。

可眼下,這些鬼,光是從外表來看就充滿了壓迫感的鬼物,此刻卻定在了街道上。

“這算什麽百鬼夜行?我看是厲鬼展覽……”

望月一生滴咕道。

他已經算是死過一次,根本就不在意任何事了,才沒那麽多顧忌。

沒有人去製止他說話,因為此刻一種難以言表的詭異氣氛籠罩了每個人,連一直以來表現得很鎮定的秦也,目光中也流露出了些許不安。

秦文玉看了秦也一眼,問道:“這和你的想象不一樣嗎?”

他回看了秦文玉一眼:“之前發生的一切我都有把握,但打開真正的千年血祭之門後,我就和你們一樣,都是第一次遇到這些事。“

他的說法很奇怪,似乎在暗示秦也什麽。

而且看秦也的神情,他應該沒有,也沒必要說謊。

這裏的確很古怪,所有的鬼物都被凝滯在了街道上,能走動的隻有他們九個人。

很快,九個人走到了街道的盡頭,路過了一百隻鬼物。

無論是大是小,是高是低,是虛是實,亦或人形獸態,所有鬼物都一樣,全都不會動了。

這讓秦文玉九人更加的警惕起來。

這些鬼物,不是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

而且從一百隻鬼的各種姿態中,似乎都傳遞出了同一種信息。

沒錯……它們姿態各異。

這簡直就像,突然把它們從各自正在進行的事情中按下了暫停,然後突兀地送到了這條街道上!

盡管對鬼物的行為邏輯沒法進行一個合理的判斷,可這種奇怪的姿態的確是能夠感知到了。

有什麽東西在控製它們。

比鬼更恐怖的力量在支配著它們!

是祭宴嗎?

還是那個靈媒的聲音?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祭宴還在繼續裝神弄鬼?

不……

祭宴的根本目的,依舊是找人,它的一切行動的最終目標隻有那一個。

這是在這麽多次的生死之間裏,秦文玉也好,其他人也好都隱隱有的感受。

祭宴並不是在進行單純的殺戮遊戲,而是在篩選。

它在找一個人。

或者也許是,找那個人身上的某樣東西?

秦文玉一行人越是往前走,心底的不安越發濃鬱。

已經走過了凝固的百鬼,前方就是月見街的盡頭,按理說,走出街道就算是完成了。

可是,真的這樣簡單?

月見街的盡頭彷佛還有什麽可怕的東西正在等待著他們。

那隱隱的黑暗裏,潛伏著某種未知,讓每個人都感覺到了莫名的緊張與壓抑。

直到……九個人幾乎一起踏出了月見街。

就在踏出這條街的第一刻,他們就看到了昏暗街道盡頭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一套華美的宅院,在暗澹月色之下顯得格外詭異。

秦文玉更是童孔一縮……

因為這處巨大宅邸的所有人,寫在了匾額上

藤原。

這是藤原家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