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54.過去的記憶

“把毒血吸出來。大文學”海娜抬頭,眼眸堅定不可動搖。

瀾沁已經燒得有些迷迷糊糊了,對於海娜的舉止,她一點意識也沒有。

誰料安子濯卻一臉厲色的把她拉開,“我來。”

不容海娜再說什麽,安子濯已經把嘴附在瀾沁的腳踝處,深深的吸了下去……

暗黑色的毒血,一口又一口的從安子濯嘴裏吸出來,吐在地上。眼看著毒血一點點的被吸盡,而安子濯的額頭,卻滲出一顆顆豆大的汗珠。海娜在一旁,拿出隨身帶的擦汗巾一遍遍的幫他擦拭著。

這幾天來,海娜有種直覺,她覺得,她與安子濯之間,彼此間似乎有一種莫名的牽引力。她不知道這種感覺來源於何處,但是她知道,安子濯,一定曾經出現在她的世界裏,隻是她遺忘了那份記憶罷了。

安子濯的嘴裏吐出最後一口毒血,海娜連忙將自己身上掛著的水壺遞過去,然後把瀾沁準備的治蛇毒的藥給他一顆。他接過海娜遞過來的水和藥,將嘴裏清洗幹淨之後,把藥吃了下去。

“有沒有覺得不舒服?”海娜關心的問。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有事。

“頭有點暈。大文學”這個症狀,應該是毒液侵體的原因,他替瀾沁吸了那麽多毒血出來,多多少少有一部分通過他的口腔進入了身體裏。

海娜坐在地上,把瀾沁的身子依舊放在自己腿上。她撫著她仍然發燙的臉,懸著的心卻有了片刻的安穩。她轉過頭,對安子濯說:“過來坐下,靠在我肩上休息一會兒,今晚我守夜。”

安子濯看著她認真的臉,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幾天來她和他一直保持著距離,但在剛才,她竟然說,讓他靠在她肩上休息一會兒。

安子濯將身子挪過去,他的整個人呈現出一種虛脫的症狀。加上這幾天睡眠嚴重的缺乏,他真的需要稍微休息一下。他將頭靠在她瘦削單薄的肩上,說:“二十分鍾後叫醒我。”他不敢睡太久,他不能讓她獨自麵對這寂寂的深山野林太久。

“好,你放心睡吧。”海娜輕輕的說,她發現他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

燃燒的篝火劈啪做響,這是這個夜裏唯一燦爛美好的聲音。

海娜連眼睛也不眨的不停環視四周,那些火光無法照射的地方,那些陰影綽綽的地方,海娜唯恐有突如其來的野獸或是緩緩爬來的蛇再次襲擊。大文學她就這麽不停的把頭轉向每個方向,時刻保持高度警惕。

直到這時,她才猛然察覺,這幾個晚上安子濯是在怎樣一種狀態下守護著她和瀾沁的。

她不時的轉過頭,看向那個睡得深沉的臉,腦海中像幻燈片似的冒出一個又一個鏡頭,奔跑,跳躍,疾駛的汽車,血色模糊的身體……這一幕幕景象,讓海娜的頭有種揪結般的疼,她閉上眼,晃了晃腦袋,努力將這些畫麵從腦袋裏趕走……

在來G市之前,她從來沒有覺得她的腦袋裏仍裝著過去的記憶。可是自從回來這裏,一切都變了,變得讓她自己都難以琢磨……

當太陽已經緩緩的升上碧空之時,樹林裏彼此依靠的三個人,仍然保持著最初的姿勢。

安子濯睜開眼睛醒來,扭動著自己略微疼痛的身子,卻發現海娜歪著頭靠在他的頭上。他用手輕托著他的頭,讓自己的身子坐正,再輕輕的把她的頭放在自己肩上。他又伸手撫了撫瀾沁的額頭,高熱已經退去了,她的臉色,也比夜裏緩和了不少。

麵前熄滅的篝火冒出嫋嫋青煙,樹林裏霧靄重重,安子濯把蓋在瀾沁和海娜身上的戶外保暖薄毯掖了掖。他的動作輕柔,卻還是觸動了海娜的某一根神筋。

海娜突然的睜開眼,直起身子看著旁邊的人。

兩個人四目相對,有一種很奇怪的火花在二人相隔的間距中劈劈啪啪的燃燒著。

“你醒了?”

“醒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說出口,話說出口之後,兩人又怔怔地看著對方。

海娜的臉瞬間就緋紅緋紅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亂跳。

這是怎麽了?在這種尷尬的時候,她竟然臉紅,還心跳加速?好丟臉……

海娜迅速把目光收回來,轉頭看向眨動著雙眼的瀾沁,她摸摸她的額頭,長舒一口氣,“終於退燒了,太好了。”海娜一激動,在瀾沁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瀾沁緩緩的直起身子坐起來,一夜的高燒,讓她的身體略顯虛弱,臉也是刷刷的白。

海娜這時才又轉過頭問安子濯:“你的身體沒事吧?”

“沒事。”安子濯說著,拿出食物給她們補充體力。眼看著背包裏的食物越來越少,而束天罡卻仍然沒有追上來,他心裏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手機在踏進這座迷宮森林的時候就沒了訊號,由於來得匆忙,無線電什麽的也都沒有準備。但是有一點值得慶幸的,是他們走了這幾天還沒迷路過。或許是因為一路走一路留下記號的原因。

瀾沁的腿有些疼,要趕路有些勉強,安子濯建議大家留在原地修整半天,瀾沁和海娜也都點頭同意。於是兩個女人繼續休息,安子濯去找一些幹柴來生火,他們的背包裏還有幾包方便麵,若是燒點水給兩個女人泡碗麵吃,應該對她們恢複體力有幫助。

安子濯沒敢走遠,隻是在附近找了些幹柴便回來。

好在這片樹林並不缺水,山叢之間,總有一些狡窄而流動的小溪水,一點點的從山上的方向流下來。安子濯拿著水壺打了點水,便把水壺放在支好的火架上燒水。

一縷縷青煙透過繁茂的枝葉飄向青天之外,遠處,腿部受傷的束天罡,看到這一點人間煙火,原本絕望的心一下子就看到了希望。可是他的左腿受了傷,在他踏進這片樹林的第一個晚上,他想連夜趕路以便追上他們時,卻因為光線黯淡而誤踩了捕獸器。冰冷的捕獸器鉗入他的肌骨之中,透出生生的疼意。

但他隻給自己吃了兩片消炎藥和止痛片,用紗布包紮好以免破傷風之後便繼續前行了。但他的速度明顯的慢下來,接下來走了兩天,還是沒有追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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