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臨幸
音剛落,兩個侍衛走進來,將周筱青抬起就走。
“喂,你們幹什麽?”周筱青一邊掙紮一邊大吼。
那兩個侍衛象木頭人一樣,隻一前一後抬著周筱青走,什麽也不說。要不是自已現在的身份是村姑,周筱青真想運起功夫湊他們一頓。
到了金帳外,兩木頭人將周筱青直接抬進簾內,交由兩名隨軍的宮女,那兩個宮女又將周筱青近乎挾持地扶到那華麗的帳幔後,指指軟軟的寢席,示意周筱青坐上去。
周筱青被無禮的對待正氣著,才不肯順從,正要對宮女發脾氣,一想,她們是下人,奉命行事,氣她們也沒用,還是等那個偃王來了再說。當即在兩名宮女的注視下一屁股坐到了席上。
宮女退下了,金裏隻剩周筱青一個人。她猛地從席上彈起來,迅速離開寢席,那個危險之地,拉開幔簾,一個人正站在簾外,周筱青本能地退後一步。
來者正是徐偃王。此時他傲淡然地看著周筱青,用他迷人的聲音道:“害怕了?”接著眼睛向她身上掃了掃,拉長了臉,顯然對周筱青的“穿著”不太滿意。
周筱青鎮了一下,傲然道,“當然。哪個女子被擄到這裏供你玩弄會不怕呢?”邊說邊用眼尾看著徐偃王的反應,心裏緊張得咚咚直跳。
徐偃王顯然沒想到這個叫翠平村姑敢如此大膽地說話,怔了一瞬,心道,這個女子倒很特別。用扇子托起她的下巴,眯著眼睛輕輕地道:“我會很溫柔的。”
了這曖昧的話,周筱青禁不住一顫,隻想盡快逃離這個地方,哪怕離他遠一點也好。一邊想腳一邊往幔簾外挪動,不料撞到柱子上。偃王看穿了她的心思,走到她麵前,以極近的距離俯看她,象是在說啊,看你能走到哪裏去。
走就走。周筱青轉身。大步向外走去。忽然肩頭一酸。一條手臂麻木得支配不了。知道自已被點穴了。好啊竟然用這種手段占有無辜女子。當即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剛要怒罵。身子已被偃王抱起到席上。再一看偃王。正在脫衣解帶。
想到一色男人地身體就要裸地呈現在眼前。周筱青大叫了一聲“慢!”
這一聲分貝太高。有效地製止了偃王地下一步動作。否則。長褲就要被褪下去了。
就在偃王驚愕地時候。周筱青已運氣將被點地穴道解開。此時假裝托著一條麻木地手臂站起來。直麵偃王。鏗鏘有力地道:“悉聞徐偃王德厚愛民。仁義治國。體恤軍臣東方諸國稱頌貢奉地大仁君、東方盟主。沒想到你是個沽名釣譽表裏不一地偽君王!說什麽仁義愛民道別國地女子就不是民嗎?美貌也成了她們地錯?她們哪個不是父母地心尖子。因為一兩個人發財暴富地貪欲擄到這裏供你作樂。她們地父母哪個能不生不如死。哪個能不痛不欲生?難道這就是大王所謂地仁嗎?!”
徐偃王沒想到被一村姑辱罵。頓時白了臉。手指著周筱青。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你。不怕我殺了你?”
“我既然被擄到這裏。就沒想再活著出去。”周筱青下巴一揚。別過臉去。
好剛烈的女子!和以前他們獻給自已的女子完全不一樣,那些女子到了這裏就嚇軟了,哪敢說半句話。
而這個女子,不僅剛烈,講出的話字字激昂句句在理。偃王忽然覺得,這女子除了美以外有著更耐人尋味的地方,仿佛找到了弈棋的對手,引逗著他的興致,激發著他更大的——征服。
片刻之後,偃王恢複了他那貫有的悠然和淡定,用有力而飄逸的聲音道,“來人!”
一宮女聽命走進。
“帶她去做衣女。”偃王命令。
衣女?周筱青不明白,但一定不是什麽好事,罵了人還想好事?隻要不殺她就好,她就機會得到徐軍的軍情。
宮女應了一聲,示意周筱青跟她走。周筱青恨不得馬上離開這個地方,三步並兩步走到門外,忽聽後麵道:“慢!”
不是變卦了要殺自已吧,周筱青頭也不敢回,戰戰兢兢地聽著下文。忽覺胳膊被人用力點了一下,本來已自已解通的穴道又一次被封了,老天,還得勞煩我再自解一次。
“出去吧!”偃王見周筱青還站在那裏,傲然地催促了一聲。心道,穴道都給你解開了,還不走?
周筱青隻得苦著臉,跟著宮女出了金帳,向偃王分配的地方走去,邊走邊自行解了穴,胳膊依然酸酸的很不舒服。
一路上,周筱青仔細觀察著徐軍的營地,記住每一個標誌和布崗情況。約莫走了一刻鍾,進了一個簡陋的軍帳。帳裏光線昏暗,除了一張席子和兩個裝滿髒衣物的大木桶外,幾乎沒什麽陳設。
“以後,你就住這裏,負責滌
衣物。”宮女指示道。
周筱青看著那兩大桶髒衣服,差點暈過去,無奈,為了完成艱巨的任務,隻能臥薪藏膽了。“那個,在哪洗衣服?”
“順著帳外的小路一直走,會看到一條小河,在那裏洗。”宮女道,轉身走了。
“喂——我還沒吃飯呢!”周筱青喊。
沒有人回答她。周筱青頹然地靠在木桶上,忍著胃裏翻湧的胃酸,忽然想起處處小心照顧她的子宣,不覺眼圈一紅。哎,子宣,現在不知急成什麽樣子。還有伯典,定然已經知道自已來了徐營,不知道會不會怪責自已?周筱青暗下決心,一定要獲得可靠的軍情,想辦法逃回去,讓所有人刮目相看,若能幫助天子祖宗早日破徐,兵將們少受凍,百姓也可安居,自已也好回去看看寶鏡不知它怎樣了?星占師老人家能不能幫到它呢?
一陣胡思亂想後,周筱青不得不站起來,挑了幾件衣物放進木盆,見邊上有一隻搗衣的木棒,拿起來一並放進盆裏出了帳,經由小路向河邊走去。
走了一會兒,聽到水流淙,料想快到了。果然,十幾步後前方一條小溪就進入了視線。周筱青愛極了那水流的聲音,快步跑到河邊隻見河水清澈見底,水中石淨沙白,溪邊平坦靜,真是好地方,若不是河對岸隱見徐軍士兵和軍帳筱青真想躺在潔淨的溪邊,看雲的優雅,聽風的溫柔,或拿本書靜靜地讀,或天馬行空胡思亂想一通。
找了塊浸的石頭,周筱青將木盆放下,挽上衣袖取出一件衣物放在水中滌了滌,放在平坦而潔淨的石麵上,拿起木棒開始了她的衣女生涯。心裏卻在想,這種方法到底能不能將衣物洗幹淨呢?非常值得懷。
初冬季節,雖說天氣還不太冷水卻很涼。剛剛滌洗了幾件,周筱青的手指頭就紅得象蘿卜了著一雙玉腕浸紅了。加上肚子很餓,身上又冷沒將那件棉袍子披出來,不免自憐起來。
:_起那次洗澡著濕衣被子宣抱回營帳,喝著熱水暖著水袋,多麽幸福啊,如果現在有一杯熱水就好了,可她知道在此地,這一點點想法都是奢侈的。哎,不爭氣的眼淚又滴下來了,周筱青放下木棒,負氣地朝臉上抹了一把,都怪那個色偃王!她從水底抓起一把泥沙,使勁向遠處擲去,一邊擲一邊咒罵,“色鬼,渾蛋,流氓——”
“你在做什麽?”一聲音冷冷地從身後傳來。
周筱青驚,他怎麽來了?雖然很不願看到他,但她必須承認,他的聲音很有吸引力。
“難道你沒看到?”周筱青沒好氣地說,頭也不回,抓起件衣服放在石頭上,用木棒搗起來。
偃王從未受過如此“禮遇”,半天沒說話,多虧他已將周筱青列為“美麗的特殊刁民”,想法子征服她,不然早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了。
當他恢複了悠然和玩世不恭的風格之後,便依然用他那柳葉般悠揚淡定的聲音道,“看你的樣子,似乎很喜歡這份差事。如此甚好,我即命人再送汙衣百件,布襪百雙,行藤百副——”
周筱青實在忍不住了,霍地起了身,衝到徐偃王麵前,想對他大吼,又一想,還是不要激怒他為好,必竟自已是來臥底的,處境不好,軍情便不好得到,於是低低地道:“誰說我喜歡這差事?”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已通紅的手指。
偃王微微頜首,目光在周筱青的手上停留了一會兒,嘴角微微揚了揚,悠然自得地道:“很不幸,對本王無禮的人,除非向本王道歉,否則定要做五倍的差事。”
什麽?五倍?周筱青忽然有點站立不穩,怎麽辦?怎樣才能既不向他道歉又不做苦差呢?算了,大丈夫——哦不,女英雄能屈能伸,好女不吃眼前虧,想到這,別過臉去,眼睛瞧著別處,向偃王略拱了拱手道:“對不起啦!”
偃王嘴角爬上一抹勝利的笑,悠悠地道:“雖然你的歉意非常之不懇切,但本王一向仁心博大,諒你山野村女,不識禮,就不降罪於你了。”
周筱青嘟著嘴剛要回去洗衣,偃王又用他那動人的聲音說道:“你是不是覺得做衣女很辛苦?”說著看了看她的手。
周筱青心裏一樂,剛想說“是的是的很辛苦”,忽然想到,偃王一定是想捉弄自已,如果說很辛苦,他就會給自已換個更辛苦的差事。就算不是捉弄自已,新換的差事未必有這個自由,方便四處查探,於是從容地看著偃王道:“不辛苦,我很喜歡。”
兩人有一瞬的對視,周筱青是想看看偃王什麽反應,忽然聽到自已胃中隆隆作響,而且顯然偃王也聽到了,第一次微微地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