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瞧俺將你拿住!”“疼疼疼!!”
春節將至,趕在除夕前夜,天下的官學也紛紛開始了放假。
北京城明時坊的一座小學內,比四周學子高出一個半頭的朱祁鉞擒拿著麵前比他矮半個頭的一少年,二人嬉戲打鬧。
“沐鉞,你小子別沒大沒小,我好歹是你叔叔呢!”
“拳頭大的才是叔叔!”
朱祁鉞咧著嘴大笑,而被他所擒拿的這十二歲少年,便是他的九叔叔朱瞻壔(dǎo)。
兩人年齡相仿,而朱祁鉞自漠北隨朱棣返回後,便主動來到了小學中學習。
當然,他並沒有老老實實一年級一年級的讀書,而是不斷跳級來到了如今的五年級。
今日過後,他們便要畢業,再開學時便都是中學生了。
“劈裏啪啦——”
學校外,那令人充滿期待的鞭炮聲響開始作響。
朱祁鉞也鬆開了自家這位九叔叔,順帶笑道:“你這力氣怎麽還不如俺大呢?”
朱瞻壔聞言倍覺憋屈,臉上漲紅一片。
若說力氣,他也是學校內出了名的力氣大,可自從朱祁鉞來到他們班,他每日便被自家這大侄子教訓,別提有多憋屈了。
“行了,大掃除也弄完了,趕緊回家過除夕吧!”
其餘同學勸導這兩人,兩人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多時便勾肩搭背的隨大流向學校外走去了。
少年人對許多事情並沒有太多感觸,在他們看來,當下的畢業,不過就是換個地方讀書罷了,所以自始至終沒有回頭看一眼。
他們所看的,是學校外明時坊的街道。
由於除夕這一日主要是在上午公布畢業成績,而後就是大掃除並放假,故此一切做完後,時間也不過才正午罷了。
為了過新年,街道上充斥著許許多多忙活的成人。
他們有的在張羅著醃臘魚、臘肉,亦或者打開院子大門,在院內說說笑笑的打著糍粑。
朱祁鉞好奇,有時候便站在門口駐足觀望。
在他們觀望的同時,一些人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會將剛剛打出來,十分粘手的糍粑拿到街上擺攤販賣。
那粘手的糍粑在下了油鍋後,很快就變成金燦燦的甜點,再伴上些許紅糖,便是過年開始的號角。
“主家,俺想來試試!”
朱祁鉞倒是外向,看了幾眼便向院內主家詢問。
主家見他不過一個半大小子,倒也沒有什麽防備心,隻是提醒道:“若是喜歡可以試試,不過打糍粑是個技術活,別用蠻力。”
“好嘞!”聽到可以親自上手,朱祁鉞立馬快走入院內,而被他拉著的朱瞻壔則是因為貿然走入他人家的舉動而害羞著。
與他不同,他還在扭扭捏捏時,朱祁鉞卻已經從主家手中接過工具,開始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糍粑了。
隻是幾下,朱祁鉞便暗自咋舌,卻是沒想到簡單的打糍粑居然能還有那麽多道理和技術可言。
用力太大,一會兒手臂就沒勁了,用力太小,糍粑的粘稠又表現不出來。
朱祁鉞力氣比一些尋常成人還大,卻也在敲打數十次後累得不行。
主家笑著為他們炸了兩個臉一般大小的糍粑,隨後便將他們送出了院子。
走出院子後,朱祁鉞卻毫不客氣的拿起金燦燦的糍粑便開始啃咬起來。
朱瞻壔倒是很有戒備心,直到一字時後見朱祁鉞毫無問題,他這才大口大口啃食起來。
隨著時間不斷流逝,街道上的鞭炮聲也開始越發響亮起來,而街道上也漸漸有了熱鬧的隊伍。
雖然還是正午,但大街上已經有了舞獅子、舞龍的隊伍。
哪怕現在還是白天,卻也有孩童在街上放著煙火,哪怕什麽都看不到,卻也阻擋不了他們。
倆小子在錦衣衛的保護下,在大街上遊**來遊**去,直到徹底沒了興趣,這才匆匆返回了紫禁城內。
相較於孩童所見到的太平安康,身為大明王朝的主人,朱高煦卻正在為王朝未來的道路而布局。
哪怕是群臣得以沐休的除夕,朱高煦依舊在乾清宮中對王回所奏的改革奏疏進行修改。
他眉頭緊皺,坐在養心殿內時而動筆,時而頓筆思考。
期間,便是連朱瞻壑帶著朱祁鉞等人前來,他也不曾抬頭歡迎,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大哥……”
正殿之中,當從西南返回北京的朱瞻圻對朱瞻壑行禮作揖,還不等朱瞻壑開口,便見朱祁鉞眼睛一轉,上前驚訝道:“二叔,您還沒去就藩啊?”
“王府與城池尚未竣工,還需要等工部通知才行。”
朱瞻圻不緊不慢說著,朱祁鉞也道:“修好了就要走了嗎?”
“……”朱祁鉞這話讓朱瞻圻生出了一絲不高興。
朱祁鉞這小子長大,基本是他看著長大的,這小子人小鬼大,而今更是伶牙俐齒。
見他在給自己下套,朱瞻圻隻是頷首,並未開口。
“那豈不是沒有多久了嗎?俺昨日聽他們說,靖海城已經快完工了,宋王府也早已竣工了。”
“二叔若是再過幾個月就走了,那俺可怎麽辦啊……”
朱祁鉞佯裝悲傷,這讓朱瞻圻掛不下臉來。
“小孩子不懂事,別與他一般見識。”朱瞻壑笑著拍拍朱祁鉞的後背,不斷打著圓場。
朱瞻圻正準備說些什麽,卻不想乾清宮門外響起了唱禮聲。
“皇後殿下千歲……”
聽到唱禮聲,殿內十數名育有子女的妃嬪紛紛帶著子女對殿門行禮起來。
四十九歲的郭琰走入殿內,因為保養得當,看上去隻有四十出頭,身材也因為長期的健康飲食起居而依舊勻稱。
“都不用多禮了,這是珺兒吧,長得甚可愛。”
郭琰走入其中,便與一位妃嬪所抱著的女娃娃打起了招呼。
朱高煦如今有十三子九女,一共二十二位。
除了老三老四已經就藩,老五老六和老七在外從軍,前三女嫁出去在外地以外,能出現在這裏的一共有十四位。
“傳膳吧,等膳食上來了,陛下自然會出來的。”
多年的夫妻生活,郭琰太清楚朱高煦不過了。
隻有飯菜上桌必須要吃的時候,他才會舍得放下自己手上的奏疏,前來與這一大家子吃飯。
“傳膳!”
亦失哈還在休養,為此傳話的是被拔擢為東宮太監的王燾。
在他的唱聲中,妃嬪王子及公主們紛紛落座,能坐在主位的隻有皇後郭琰和作為貴妃的張貴妃。
除此之外,還能落座的便是朱瞻壑、沐氏,朱瞻圻、傅氏,以及朱祁鉞、朱祁鏞、朱祁鎬、朱祁鑠八人。
其中,朱祁鉞、朱祁鏞、朱祁鎬是朱瞻壑的子嗣,除了朱祁鉞十二歲外,其餘兩個孩子分別五歲和四歲,至於六歲的朱祁鑠則是朱瞻圻的孩子。
朱瞻圻沒有同母兄弟及姐妹,朱瞻壑倒是有同母的弟弟朱瞻埳、妹妹朱玥瑛。
但是朱瞻埳排行老五,當下正在西寧從軍,妹妹朱玥瑛也在十年前就嫁給了井源,如今與井源在涼州生活。
故此能入主桌的,算上朱高煦也就九個人罷了。
在郭琰的吩咐中,三十餘人先後落座,一盤盤菜肴也被端上了桌。
與郭琰所說的差不多,隨著飯菜上桌,朱高煦也放下了手中的奏疏,將其放好後才走出了養心殿。
“父親……”
朱瞻壑與朱瞻圻見朱高煦走出,紛紛起身要迎接他。
見狀的朱高煦直接開口打斷:“家宴就不要拘泥禮數,早些吃完,然後前往大明宮見你爺爺。”
簡單吩咐過後,朱高煦也入座從郭琰手中接過了碗筷。
朱瞻圻的母親張貴妃為他夾菜,朱高煦頷首便吃下。
一場家宴在朱高煦的開口下展開,小孩們嬉戲的聲音並不缺乏,朱高煦也並未打斷。
期間朱祁鉞眼睛轉來轉去,時不時在自家父親和自家二叔身上眼神打轉。
時間一點點過去,隨著家宴結束,朱高煦也沒有組織什麽樂班表演,而是帶著郭琰與子孫們前往了大明宮。
吉林衛已經在內廷內花園北邊的玄武門等待起駕,隨著二十幾張步輿出現,他們各自上了對應的大輅、金輅、象輅。
在兩千錦衣衛開道,五千吉林衛拱衛,八百西廠力士斷後的漫長隊伍開始起駕後,皇城及內城街道上的百姓們紛紛開始避讓。
雖然這麽做有些勞師動眾,但作為皇家而言,安全永遠都是第一位。
從玄武門到安定門,再到隊伍走出安定門,沿著安定門的石橋走往各城門外的集鎮。
當下的北京沒有外城牆,這是因為朱高煦足夠的自信。
隨著文盲率不斷被掃除,大明的國力不斷強盛,軍備及科技不斷碾壓世界各國,朱高煦從未擔心除大明以外能崛起第二個超級大國。
與後世世界各國擔心的一樣,中原王朝由於人口占比世界極高,故此一旦中原王朝率先展開工業化,那世界上大部分資源都將會被中原王朝所占據。
以世界之資源,能供養得起的發達國家人口是極為有限的。
大明一旦抬頭,鍋中的肉便都是大明的了。
甚至連湯,也不一定會分出去。
民粹崛起後,隨著文明不斷進化,對平民屠戮的事情會越來越遭受爭議,更不要提屠戮自己人了。
故此,北京的外城牆對於大明朝來說,形同雞肋。自北京前往大明宮,這一路上的許多事情都讓返回北京的朱瞻圻感到了變化。
磷肥與土化肥的使用,讓北京周圍的水稻比他在南方見到的水稻更顯飽滿,幾乎能與江南的粳稻相媲美。
除此之外,便是漆黑的官道讓他感到有些陌生。
“這官道用的材料是什麽,看著不像水泥。”
朱瞻圻詢問為自己駕車的武官,武官也看了一眼後回答道:“聽聞是瀝青,太學剛剛研究出來不到一年。”
“嗯……”朱瞻圻頷首表示知道了,心裏卻多了許多想法。
作為王朝的宋王,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大明朝的強大所在。
除了驚人的體量,廉潔快速的行政效率,其次便是被自家父親聚攏到一起進行研究的太學。
他小的時候跟著自家父親去過一次太學,至今都還能回憶起模型館內那些未來可能會誕生的科技產物。
雖然很困難,但他需要在就藩之前搜羅一批能為自己也研究製造這些科技產物的人才。
“如果您選的是我……”
朱瞻圻目光不甘心的越過窗戶,投向了前方的那輛大輅。
在他不甘心的同時,大輅之中的朱高煦卻依舊在修改王回的奏疏,而郭琰則是看著他歎氣道:
“這般年紀,還要如此勞累自己嗎?”
“停不下來。”朱高煦惜字如金,郭琰見狀隻能為他時不時揉捏那發麻的肩膀。
半個時辰後,隨著隊伍抵達大明宮,吉林衛很快便與燕山衛更換了整個大明宮城的城防。
以大輅為首,車隊開拔進入了大明宮的一處廣場上,而後所有人先後下車。
在朱高煦的帶領下,他們前往了長壽宮。
不過一刻鍾的時間,唱禮聲便已經在長壽宮響起:“太上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唱禮聲的提醒下,已經在主位快打起瞌睡的朱棣勉強提了提精神,擺擺手:“都進來吧。”
朱棣睡眼朦朧,這些日子總是犯困,也不知道是年紀大了還是怎麽。
“太爺爺!”
一個熟悉的身影投入了朱棣的懷抱,他不用想便伸出手拍了拍那熟悉的後背。
“好小子,你這下差點沒把太爺爺送走。”
朱棣調侃著朱祁鉞擁抱自己的力道,朱祁鉞則是咧著大白牙傻笑。
瞧見這一幕,朱瞻圻不滿的看向自家長子朱祁鑠,但朱祁鑠卻因為年紀還小,並不懂得自家父親為什麽這樣看著自己,隻是試圖伸出手拉朱瞻圻的手。
“兒臣攜諸王子、王孫、公主祝賀父皇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千秋萬歲……”
“太爺爺千秋萬歲……”
朱高煦帶著眾人行禮作揖,朱棣也擺手道:
“行了,我這個年紀已經不錯了,千秋萬歲都是騙人的。”
盡管朱棣每年都調撥大明宮的錢糧修建武當山、大報恩寺,但他隻是為了祭奠亡妻,而非追求長生。
招呼著眾人入座後,朱棣身邊便多了一道與他平起平坐的身影。
朱高煦與他坐在一起,旁邊還站著一個隨時等候侍奉的朱祁鉞。
盡管已經在宮中吃過了,但一個時辰的趕路已經讓不少人消化一空,現在又有了些許胃口。
飯菜上桌後,朱棣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控製著自己不要喝太多,同時對朱高煦詢問道:“老三那邊怎麽樣了?”
“禦醫診治過後,身體已經基本痊愈,父親不用擔心三弟。”
朱高煦與朱棣說著朱高燧的身體情況,朱高煦接著又詢問道:“瞻基那邊如何了?”
“瞻基當下在率領漢王府的護衛,與雲南都司及行都司兵馬對緬甸、八百大甸等宣慰司改土歸流,身體尚好。”
朱高煦很有耐心的回答著朱棣所詢問的那些問題。
盡管已經七十二歲,但朱棣的腦子還算清楚,身體也還算健壯,這超出了朱高煦的預期。
故此見到朱棣這副模樣,他那一直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不少。
酒過三巡,朱棣話也愈來愈多,但對此朱高煦沒有不耐煩,反而享受其中。
以他這般年紀,還能與父輩交流的已經極少了。
畢竟這個時代的醫療情況擺在這裏,盡管朱高煦已經對大明的醫療做出了巨大的提升,但卻沒達到可以治療大部分疾病的程度。
“對了,聽聞西北鐵路已經修抵哈密,我準備入夏之後去看看。”
朱棣突然開口說著,朱高煦聞言沒有拒絕,而是點頭道:“我讓圻兒和鉞兒跟隨你去吧。”
朱瞻壑正在學習理政的時候,無法脫身陪朱棣去西北,加上宋王府的一些事情還沒忙好,朱瞻圻反倒成了最有空的人。
由他保護朱棣去西北,朱高煦十分放心。
至於朱祁鉞,這小子天賦在這裏擺在,少學一兩個月毫無問題,他自己自學都能讀懂那些知識。
“好。”朱棣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拿起酒杯喝著酒,瞧著麵前那兒孫滿堂,其樂融融的畫麵,臉上笑容一直退不下去。
兩個時辰後,隨著夜色漸漸暗淡下來,朱棣也高興的在殿上與兒孫們玩起了遊戲。
朱高煦前往了長壽宮偏殿,繼續對王回的那本奏疏進行修改,同時還召走了朱瞻壑。
朱瞻圻留在自己的位置上喝著酒,看著自家爺爺和弟弟妹妹玩鬧的畫麵,沒有說什麽。
他注意到了朱祁鉞時不時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免眯了眯眼睛。
“自己這個大侄子,不簡單……”
盡管早就知道朱祁鉞聰慧,但他倒是沒想到幾年不見,朱祁鉞居然能達到如此程度。
朱瞻圻想了想,如果自己是自家父親,光憑朱祁鉞的表現,恐怕就不會冊立其它人為儲君。
“嘭!”
手中杯子被朱瞻圻無意識中捏碎了,旁邊的太監連忙上前為他拿走手中的碎裂杯子,好在沒有傷到手。
反應過來後,朱瞻圻看向自家大侄子,果然瞧見了自家大侄子那戲謔的目光。
“哼!”冷哼一聲,朱瞻圻不再想其它,而是想著如何為自己謀得利益最大化。
他理想的就藩之地是孟養,因為那裏可以翻山前往印度廝當東北的河穀,拿下那塊河穀後便可以向西圖謀榜噶喇和沼納樸兒。
不過自家好大哥也不是傻子,所以想要把自己冊封到北洲去。
至於自家父親把自己改封東洲的事情,他從下麵的人口中了解到了東洲的情況,很快便知道了自家父親的想法。
自家父親想要讓自己為大明朝在東洲開疆拓土,同時受製於東洲宣慰司。
換了杯子一飲而盡,朱瞻圻心裏有些心寒。
明明都是他的兒子,為何差距就那麽大……
他忍不住看向了偏殿,盡管什麽都看不見,可他還是才想象出自家父親教導著自己那位大哥的畫麵。
然而在他的目光下,那偏殿忽的走出了一道身影,而朱瞻圻也連忙收回了目光。
“老二,父親叫你入殿,有事要與你說。”
朱瞻壑的聲音突然響起,朱瞻圻回頭看去,果然瞧見了自家好大哥。
他起身走到朱瞻壑身旁作揖行禮,朱瞻壑則是笑容平和道:“進去吧。”
“是……”朱瞻圻心情忐忑的走入了偏殿之中,果然見到了依靠油燈修改奏疏的自家父親。
在油燈的燈光下,他似乎老了許多,帶了幾分遲暮。
“宋王府和靖海城那邊也就四五個月時間了,不過召你來不是催促你就藩,而是要與你說說就藩前後的事情。”
朱高煦放下了手中朱筆,抬起目光投向朱瞻圻。
在他的目光下,他這位敢百騎衝陣的驍勇宋王,此刻竟然如孩童般,好似等待訓誡。
“靖海府那邊,糧食主要依靠北洲宣慰司供應,正旦朝會過後,我會讓刑部流配幾萬犯人去靖海府,如此一來,靜海府差不多就有六七萬人。”
“六七萬人,若是好好開墾一些高地,想要自給自足並不是問題。”
“百姓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六部的人會好好管理,城防也是一樣。”
“你要做的,就是率領你的宋王二衛對城池四周的土人進行清理。”
“二衛?”朱瞻圻愣了下,他隻有宋城衛,何來二衛?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連忙作揖道:“謝父親賞賜護衛。”
“嗯,五軍都督府會再調撥五千六百新卒給你,名為彭城衛。”
“節製二衛,我希望你能在東洲好好表現,另外藩王們通常都是三年一朝,你在的比較遙遠,便五年一朝吧。”
朱高煦對朱瞻圻說了個大概,朱瞻圻聽後不斷點頭,腦中充斥著自己節製二衛,擁兵過萬的事情。
在洪熙年間,藩王的護衛都被控製在一衛五千六百人左右,如果是偏內地的藩王,那更是隻有三千人左右。
諸如昔日強橫的秦、晉等藩,如今便隻有三千護衛,而自己有二衛一萬一千二百人,算上奴婢什麽的便有一萬二千人。
如此實力,區區東洲土人又算得了什麽。
“行了,準備準備,三月初一準許派人接管彭城衛訓練,另外四月中旬陪你爺爺去哈密看看。”
“準備的差不多,明年冬月就出發前往東洲就藩吧。”
雖然早有準備,可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朱瞻圻還是不免有些失落。
他畢恭畢敬的作揖應下,而後見自家父親沒有什麽吩咐,這才緩緩退出了偏殿。
瞧著他離去的背影,良久之後偏殿內傳出一聲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