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闈結束其實有好幾日了,隻是秋闈結果出來也要將近一個月的功夫,除卻秋闈的結果之外,眾人最關注的大概還是官家會怎麽處置周家那個混賬,和周家的事兒。
畢竟舞弊的事兒已經鬧開了,提點刑獄司早就把周家那個混賬從嶺南提回來審問了有好幾日,不過這幾日上朝的時候官家卻一點兒提起的意思也沒有。
就是朝臣們都被勾得有些心癢癢了,連著幾日諫院的那些言官都上折子追問著這事兒。
裴元徽是不急,有什麽好急的。
他也不能把那混賬給殺了,頂多是把人給弄殘,周家旁人也就隻能是酌情發落。
所以裴元徽覺得沒意思的很,尤其是周嬪還成日往福寧殿跑鬧心。
本來昨夜他就被曹嬪險些動了胎氣鬧了半宿,今日早朝又被言官追著問,本就煩心地很。
官家原本想的是一碼歸一碼,周家做的那些事兒不會發落到周蘅平身上,隻是周蘅平這樣成日追問著鬧,裴元徽不耐煩了,索性直接讓晉陽傳話,罰了周嬪一個月的禁足。
周嬪得了禁足,裴元徽的耳邊總算是清淨了。
偏生還有個曹嬪一日要讓人往福寧殿跑三回問,她確實昨夜動了些胎氣,但耐不住借著成日這樣,憑誰都會被鬧的不耐煩的。
進了十月裏,曹嬪平安生產,誕下了一個小皇子。
三皇子一出世,曹嬪便被晉封成了曹貴嬪。
這下好了,可夠曹嬪橫著走了。
隻是她還沒得意多久,延禧宮燕梁閣裏,霍清荷也傳出遇喜的消息了。
這算是新秀進宮裏,頭一個遇喜的秀女。
霍儀芸那裏一知道霍清荷遇喜了,便動了把霍清荷挪到她宮裏的心思,現下再不把人挪進她的宮裏,等著霍清荷的月份大了,自然就會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冒出來,到那個時候就糟了。
霍儀芸先是讓人去了燕梁閣叫霍清荷準備著收拾東西,同時她自己也拾掇了一番準備往福寧殿去。
不過霍儀芸卻是撲了個空,她到福寧殿的時候官家並不在福寧殿裏。
“官家聽說霍美人遇喜,已經去了延禧宮了。貴嬪您是來晚了。”
霍儀芸有些意外,她還真是小瞧了她這個庶妹了,進宮才半年,官家就惦記上她了?
不,定然是官家惦記著霍清荷肚子裏的孩子。
霍儀芸坐著倚仗到了延禧宮,正殿裏周蘅平還在禁足裏,不過有往日的怨恨在,霍儀芸還是去了一趟正殿了。
周蘅平坐在宮裏,聽說霍儀芸來了,倒是露出了看笑話的表情。
“宜貴嬪在官家身邊伺候多年,卻不想被自己的庶妹搶了先……”
霍儀芸進不去正殿,她隱約聽清了周蘅平說的是什麽,她忍住表情。
“去,去燕梁閣。”
她到燕梁閣的時候,官家正陪著霍清荷逗著檀奴玩,兩人在廊下的紫荊花架下,花瓣的光影落在兩個人的身上,明媚晃眼,如今霍清荷腹部的起伏還沒有很大,官家的手落在霍清荷的柳腰上。
兩人隻是偶爾的對視,也帶著旁人難以插入的情意。
霍儀芸呆在原地,不知是如何行禮的。
“姐姐怎麽來了?”霍清荷察覺,抬頭。
裴元徽過了兩秒才抬頭,落在霍儀芸身上的眼神有些複雜,讓霍儀芸有些看不透。
她莫名的有些心慌。
她實在是笑不出來。
“嬪妾有話想對陛下說。”
裴元徽抬手先扶著霍清荷起身,對著霍清荷笑的溫柔繾綣:“你先回去,別在外頭吹風。餓了嗎?想吃什麽讓人去禦膳房點。”
這樣的溫柔甚至比曹嬪才遇喜時更勝。
霍儀芸看在眼中,等著霍清荷柔柔弱弱地回屋去了,她才走近官家身前。
“陛下,從前嬪妾同您說好的?”
“朕同你說過什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