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瀟或許是失血太過,到醫院時已經綿軟地癱在了厲以洲的懷裏。
可能是這個懷抱有熟悉的氣息,她安心地讓自己變得軟弱,不再強撐。
厲以洲緊緊摟著她,掛了號,陪她去看了急診。
“你是患者的先生吧?”急診醫生抬了抬眼鏡問。
厲以洲沉默了片刻才回答:“嗯,我是她老公。”
“她流產過對吧。”
“……嗯,三年前。”
“我調了她的線上病例,她這是流產後落下的毛病。”
“……”
醫生抬眼一看,見厲以洲吃驚,他更吃驚:“怎麽,你是她老公,這都不知道嗎?”
“……”
醫生默默出了口氣,似乎是替易瀟打抱不平,沒好氣地說:“她因為流產,經期不調,這些年血崩嚴重的就醫次數有十幾次,按病曆來看,她每個月都在血崩,痛也很痛,我看她光是特效的止痛藥都開了不少。”
“……”
厲以洲已經吃驚得說不出話了。
她那麽痛苦,怎麽連說都不說?
厲以洲隱隱約約想起,她好像說過,而他……似乎用一句“矯情”搪塞過去了。
你真是畜生,厲以洲。
——厲以洲默默罵了自己一頓。
“我給她開些藥,掛個水,先止血止痛再說,回去好好養著。”
“好,謝謝醫生。”
厲以洲小心扶著昏昏沉沉的易瀟到了隔壁的輸液室,取了藥,讓護士為她掛上了水。
終於有一個安心的地方可以坐著了。
易瀟已經判斷不出身邊的環境,她隻覺得身上靠著的這個地方有她最熟悉的氣息。
是她在許多個夜晚裏,讓她安穩睡去的氣息。
“以洲……”
她呢喃著厲以洲的名字,睡了過去。
——在厲以洲的懷裏。
他抱著易瀟,讓她靠在他的肩頭,腦海裏都是醫生剛剛說的話。
在他們的婚姻裏,易瀟到底有多絕望?
而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掛了一瓶多的藥水後,易瀟醒來了。
她剛反應過來自己在厲以洲的懷裏,便急著要掙開。
而他加重了手頭的力道,緊摟著她,命道:“別動。”
“……我們已經離婚了,你這樣摟著我,不怕你的鹿小姐生氣嗎?”
“不要鬧,易瀟,好好休息。”
“我休不休息是我自己的事,你放開我。”
“平時無所謂,現在不行,別動,聽到了嗎?”
“……”
易瀟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或許是太累太難受,她沒心情再掙紮了。
她放鬆了力氣,無力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也或許,是她的確想念這個懷抱了。
這個久違的,熟悉的懷抱。
掛完了藥水後,厲以洲扶著易瀟回到了車上。
“你該不會要送我回去吧?”易瀟已經好多了,語氣冷冷地問。
“總不能讓你這樣自己回去。”厲以洲沒有和她商量的意思,已經啟動了車子,把手機遞給她,一如往常的語氣命道,“把你家的地址導航出來。”
“……”
明明恨不能揍他一頓,可她卻又手腳不聽使喚地乖乖輸入了家裏的地址,開好了導航,甚至熟練地將手機放在了支架上。
一如他們曾經還是夫妻時那樣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