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改革開放20周年，全國各地都在以不同的形式展現20年來發生的巨大變化。縣文聯也擬編一期以紀念改革開放20周年為主題的文藝專輯。我早想寫點文字，但因“20年的變化”題目太大，終沒做成。再三思之，不如來個大題小做，寫國人由沒笑到笑的變化。
說中國人沒笑是不對的，中國人笑的方式極為豐富，內涵又極為深刻，非別國國民所能企及。當代紅學家周汝昌在《談笑》一文中，把中國人的笑歸為微笑、大笑、狂笑、冷笑、奸笑、皮笑肉不笑……林林總總，種類繁多，令人咋舌。說中國人沒笑是說改革開放以前，特別是十年**中，很少見到真誠的、友善的、同誌式的笑，隻有少數人的冷笑、奸笑和另一部分人無可奈何的苦笑、哭笑，但更多的人則麵無表情。
這裏不妨試舉三類人，說明改革開放的幾大成果之一就是使更多的中國人發生了從沒笑到有笑的巨變。一類是售貨員，改革開放以前，售貨員的臉當是最難看的，冷冷的，長長的，一副拒入門外的神氣。改革開放，增強了競爭，售貨員變得個個笑容可掬，服務業也隨之成為文明的窗口。
再說說中國的官。官場乃是最嚴肅的場合，自古官場上的人都是冷麵判官。如果好笑，是很失體統的。他們一臉深沉，很威嚴的樣子，幾十年都難得一笑。當然，冷笑、奸笑之類的笑是另當別論的。共產黨員的幹部以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為宗旨，每個人似乎都熟記於心。大多數人為人民服務都能做到全心全意，但在服務上都很難做到麵帶微笑，總是一臉氣使頤指的嚴肅。現在，我們的幹部為人民服務不但全心全意，而且笑容可親。市場經濟了，你再冷冰冰的，老百姓不會買你的帳，我們黨的領導幹部深諳與人民群眾是怎樣的關係，因此，大力提倡通過微笑服務把黨的溫暖送到千家萬戶。
最後談談教師。當年，教師被貶為臭老九，斯文掃地，自然，他們是笑不起來的。後來，教師這行當是越來越香，但“師道尊嚴”這一古訓也是容不得教師笑的。教師的臉象黑板，冷峻的目光讓學生們望而生威。現在，教師總是滿臉春風，學生們心裏也因此春風駘**，他們在愉快地教學環境裏茁壯成長。
中國人會笑了，這是具有劃時代意義的飛躍。改革開放促進了中國經濟體製、政治體製、教育體製等方麵的深刻變革，也帶來了中國人表情的深刻變化，這個變化，是可以和蒸汽機的發明相媲美的。
（原載1998《玫瑰文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