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啊獸的能力

2003年11月20日。宜:出行、會友、郊遊。

03年的時候手機還沒有普及,滿大街也沒有幾個用得起的,更不用說我這個窮小子。

那個時候為了聯係方便,院裏的醫生一人給發個pb機。

我用電話呼叫了奇瑋的pb機:回來吧,我想好了。

半天,我的pb機響了,我掏出一看,是奇瑋的回複:這麽久,我們都等的急死了。

真正的朋友,從來都不在乎話語的多少。

第二天,他們驅車來到了我租住的屋裏,奇瑋還是老樣子沒怎麽變化,啊獸變得倒是讓我認不出來了:一身土黃色休閑夾克配上一條嶄新的牛仔褲,頭發也不像以前一樣蓬鬆淩亂,理了個精幹的小平頭,一雙名貴的大頭皮鞋穿在腳上,像個事業有成的黎蜀。

住我這裏的時候我沒怎麽捯飭(山西方言,收拾打扮的意思)他,一心隻顧著探究孫淼的事情,走時啊獸還穿著從醫院帶出來的舊衣服,我深感自己的自私,一時竟有些愧疚。

寒暄、吃飯自不必說,當晚,二人住在了我家,商量起了對策。

“你們修煉的怎麽樣了?”剛剛坐下,我就迫不及待地問。

沒想到啊獸和奇瑋同時開口搶著說話:“老陳,你給我介紹的這個朋友真好啊!”說完,我們三人同時大笑了起來,我心中積攢多日的鬱悶也隨著這一笑而煙消雲散。這麽多天,這是我第一次感到輕鬆。

看起來他倆似乎都在搶著說最近的情況,但還是奇瑋搶到了話茬:“回去後我白天打理酒樓的生意,晚上就和啊獸一起研究各自的能力。酒樓那塊的事情理順了之後,我就把一切瑣事交給總經理,自己索性當個甩手的掌櫃,每月固定查查帳就行。於是我就潛心研究自己的那雙眼睛。首先,我從那顆藥丸開始研究,為了搞清楚藥丸的成分,我托人找到了l市最好的藥劑師。我給藥劑師切了一部分拿去化驗,得到的答複卻是這顆藥丸裏麵隻有有活血通脈的草藥成分:丹參和當歸,還有助視力明目的草藥:枸杞和決明子,但是那位藥劑師說這四種草藥加起來不會聞著那麽臭,藥丸裏麵肯定還有一些其他成分,他也化驗不出來,應該不是草藥。”

“那是什麽?”我問。

“剛開始我也很納悶,就試著找來那四種草藥煎了喝,發現我喝了之後雙眼確實有一種腫脹感,好像有一股氣順著經絡流進眼睛,就跟那天吃了那顆藥丸一樣。但是那種感覺卻很舒服,沒有吃藥後的那種疼痛感,右眼也沒有出現漩渦。所以我斷定那些草藥隻是負責把剩下的成分通到眼睛裏,而藥劑師化驗不出來的那些成分才是讓眼睛使出能力的關鍵。”

“那些成分你最後搞清楚了嗎?”我急切地問。

奇瑋繼續說道:“剛開始確實沒有辦法弄清楚。後來偶然一次機會我在吃飯的時候經人介紹認識了一位法醫朋友,跟他碰杯的時候我靈機一動,法醫也經常化驗鑒定一些東西,既然藥劑師查不出,何不讓法醫鑒定一下?況且藥丸那麽臭,說不定與腐爛的東西有關。於是我就把那顆黑色的藥丸又切去一部分讓我那位法醫朋友幫忙拿去鑒定,於是一件好消息和一件壞消息同時從我那位法醫朋友嘴裏說出來了。”

“你就別賣關子了,趕快同時說出來吧。”我催他。

但奇瑋還是扭扭捏捏地不肯說,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

“快說啊!”我看到他的樣子急了,趕緊催他。

“還是讓我來說吧。”啊獸看見奇瑋的樣子插話了:“好消息是那名法醫真的鑒定出了藥丸的成分,壞消息嘛……額,這麽說吧,當我知道那些成分是什麽之後,我寧願沒有做過那些鑒定,一輩子不知道藥丸裏的成分。”

“什麽成分?”

“這個一下子說出來怕你接受不了,我還是慢慢說吧。按照中醫的理論,如果身體是一個大的五行係統的話,那麽眼睛屬木。而肝開竅於目,肝主火,火克木。所以,那藥丸裏除了草藥剩下的兩樣東西,就是把肝火逼向眼睛,激發眼睛潛能的東西。”

“我是醫生,這些東西自然知道,你趕緊說吧,那是什麽?”

“火分為陽火和陰火,男性屬陽,女性屬陰。我先問你,女性身上火最旺的是哪裏?”

“女人的月經血,這個我知道,女人的月經血屬陰,火氣又旺,所以月經血乃純陰火之物。”說道這裏我得意地向啊獸炫耀著自己的知識。

但馬上我又覺得很惡心,難道說奇瑋吃下去的,是女人的月經血嗎?我望向啊獸希望他給我的不是這個答案。

但啊獸的話顯然擊碎了我的幻想:“你說的很對。”

我感到很惡心,胃裏一陣翻湧,我辛苦偷出來給奇瑋吃的,居然是這麽惡心的東西。

“那陽火呢?是男人的什麽東西?”我強忍著惡心問啊獸,問完後,我又自問自答:

“哦!老聽廣告說壯陽,那不會是……”

“對,陽火最盛的,就是男人的**,**是創造生命之源,純陽中的純陽。”

啊獸說完這句話,我就忍不住跑到衛生間裏去吐開了。

我一邊吐一邊在想,曾叔叔用的誰的**?該不會是自己的吧?想到這裏我又是一陣嘔吐,如果你吃到了一個中年大叔的**,會怎麽想?我又在想,奇瑋剛知道曾叔叔給他吃的是這個的時候會怎麽想?要是我的話洗胃的衝動都有,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倒是很平靜,看來這麽長時間已經習慣了。

我吐完,把嘴漱幹淨就又回到客廳裏,奇瑋坐在那裏,一臉的尷尬。

好久都沒人說話,我的嘔吐把大家又帶回了最初的惡心氛圍。過了好半天,奇瑋才開口打破了氣氛的尷尬,他開始說:“當我那位法醫朋友剛剛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和你一樣的反應,恨不得把胃裏的東西吐幹淨了。吐完之後我從心底感到一種氣憤,從小到大,我都吃得好穿的好,這是我第一次這麽生氣。在病院一年,原來我一直都在吃這些肮髒汙穢的藥,曾遠道這個卑鄙小人,我發誓一定要狠狠地報複他!”說完他牙關緊咬,狠狠地樣子。

我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心裏像打翻了調料瓶子一樣非常複雜:我怎麽也不會想到,表麵上和藹可親的曾叔叔在背地裏竟然能幹出這麽卑鄙惡心的事情,給病人吃這種肮髒的東西!我又有點可憐奇瑋,其實吃了那些惡心的東西還都是小事,決明子和當歸把陰火和陽火順著經絡湧向眼睛,無異於火燒雙目,這個方法用久了,眼睛也就被燒瞎了。

原來奇瑋每一次魂魄化的過程,都是在把自己的眼睛放在火上燒一遍的過程,可想而知有多麽地痛苦,平時他隻是個文弱的書生,我在工地上打過工,自然有一把力氣,前文說過啊獸的肌肉發達,勁兒也很大,但在警察局周圍發功的那次,我和啊獸兩個人都被奇瑋甩出老遠,可想而知那是怎樣的一種痛苦。

奇瑋為了能幫我忍受這樣的痛苦,我心中非常的感動。人生得一知己足以。

同時我又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我們還需要魂魄化怎麽辦?先不說奇瑋願不願意吃那些東西,作為朋友的我們,忍心讓他一次又一次地承受這種痛苦嗎?

先不想這些了,反正孫淼的遺書那邊,已經沒有什麽秘密了,跟我想的一樣,把那五個黑點蒙在遺書上,就是五個字:曾遠道害我。我們暫時不需要奇瑋的眼睛穿過警察局的牆壁。於是我岔開這個不愉快的話題,轉頭又問啊獸:“你呢?這段時間有什麽進步沒?”

啊獸笑了笑說:“那天通過奇瑋的眼睛我自己也被魂魄化了。這讓我看到了一直以來打交道的魂魄。那次在警察局的證物檔案室裏,看見那麽多冤魂撲向我們,心裏非常著急,情急之下就做出了那個動作,沒想到居然能把那些魂魄控製住,看來我天生的能力,不僅僅是可以跟魂魄交流,而且可以禦魂。後來我嚐試著自己修煉,但怎麽也找不到當時的那個感覺。我和奇瑋住在l市的時候什麽活都不幹,成天就是在街上閑逛,花奇瑋給我的錢。有一天我在出去吃早飯的時候看見街邊有一位老人在練氣功,恰巧我過去的時候他在雙手抱拳練習吐納,反正也是閑的無聊,我就好奇站在旁邊觀看,看了大概有十分鍾吧!我忽然覺得老人的吐納功夫和我在證物檔案室時吸氣的那種感覺一樣,於是我就走過去,以學習健身的名義請教那位老人。老人嘛!空閑的時間多,平時兒女也不在我身邊,也沒個年輕人說話。所以他也樂得收我這麽一位徒弟,他把氣功的一些基本方法教給了我。從此,我就天天跑去和他一起練習。起初,他教我練習調息,練了一段時間,感覺自身的經脈都順暢了之後,他就教我開始練習運氣,那種聚氣和氣運丹田的感受,讓我稍微找回了當初在證物檔案室時的感覺。也許是自身特殊能力的原因,當我的運氣功夫小有所成的時候,一個奇怪的現象出現了:每次我將身體中的氣聚在一起的時候,經過我周圍的寵物都像得了魔怔似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任憑主人使多大的勁拉繩子都不管用。我能感覺到,寵物的魂魄此時已經脫離了自己的身體吸附在我的身上,我趕忙停止運氣,那些小動物才恢複運動,而且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蹦蹦跳跳的走開。起初這個現象不明顯,但後來隨著我運氣功夫的精進,我吸小動物魂魄的距離變得越來越長,有時一隻貓剛爬上房頂,就被我吸住一動不動。後來漸漸地,不僅教我氣功的那位老者,就連清晨遛狗的人們都發現了這個現象。慢慢的,圍觀我練功的人越來越多,他們開始在我周圍指指點點。我是一個天生怕麻煩的人,從此就告別了那位老者隻在家裏練習。也許是特殊能力的原因,我進步的比一般人都快,差不多一個月左右,我就能把丹田裏的那股氣運送到身體的各個地方。有一次,當我把氣運到手掌裏的時候,恰巧奇瑋家的寵物狗跑了過來,我用手掌對準那條狗,它停止了運動,呆呆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像隻活標本。我能感覺到狗的魂魄已經吸附在了我掌中的運的那股氣上,而且狗的精氣正在慢慢被我的那股氣吸收。我害怕把狗弄死,就把手掌上的那股氣又運回了丹田,魂魄又回到了狗的身上,那條狗又開始動了,隻是顯得有些無精打采。可惜我沒有像那天那樣被奇瑋魂魄化,不然我們可以親眼看見狗的魂魄從軀體裏飄出來的樣子。”

啊獸喘了口氣,說完這麽長的一段,連我都聽得累了。

我跟啊獸開玩笑道:“看來你們很合拍啊,一個可以把實體帶走,一個可以把魂魄抽走。誰與你們為敵,那就真的是永世不得翻身了。”

沒想到啊獸卻認真地搖了搖頭:“不,我們還沒修煉到那種地步,首先奇瑋不能總吃那種肮髒的藥把陰陽火往眼睛裏逼,先不說那種火上烤眼睛的疼痛,用不了幾次,他就會雙目失明,得找到其他方法代替。其次,我現在的能力隻能取到力量比較弱的貓狗,再高等一點就不行了,更不用說對付曾遠道那種精氣是常人百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