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就醒了。

原來是夢。

梁欣:三少奶奶,鄭掌櫃來了。

你就說我不在。

我說您在。

我:……

硬著頭皮也得見。

我不怕她!

她生了秋語不假,可是不要了,我是養母,生恩沒有養恩大,而且我視小語為親生骨肉。

不過,若是,她有不得已的苦衷,那,那就是另一個結果。

我的心像十五個水桶。

小客廳。

鄭奕坐在那喝茶。

我對她露出了一個笑容:鄭掌櫃來啦。

她說:你的腿?

能走了。

我是問你抖什麽。

我一把按住:好久沒走了,不太適應。

多走走就好了。

啊,對。

把你的客棧給我。

啊?

你兒子同意了。

我兒子同意?

我這有郎中,專門治心病,你把客棧給我,我就把郎中給你請來。

你去見了小語?

我做生意,路過,去看了一眼。她拿出一張紙,說:這是你兒子的手印和簽名,他是客棧繼承人,有這權利。

我還沒答應。

你不想救你孫女?

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你不信,客棧我不要就是,走了。

哎,你先別走。

她卻不聽,我追不上,差點摔了,扶我的是溫翡。

快,抓住她,別讓她跑了。

鄭奕卻回來了,問我:你當真想明白了。

讓我先看到郎中。

我會讓你見,但是,你必須先把客棧給我。

行。

溫翡:長姐,你賣客棧?

鄭奕:是給。

溫翡:長姐你瘋了吧!

鄭奕:房契給我。

我拿來,卻被溫翡拿去:你要給,也給家裏人,憑什麽給她。

小孩你別管,給鄭掌櫃。

我不給,客棧是你的命,我不能讓別人拿走長姐的命。

聽話,給鄭掌櫃。

溫翡非常不情願的把房契給了鄭奕,我的心一陣絞痛。

我很快就帶郎中過來。

長姐,小寧她怎麽樣。

不太好。

這可如何是好。

別皺眉頭,小寧什麽都懂。

我知道。大哥和大嫂還有我媳婦一個時辰以後也到了。姨娘和母親晚一點到。

哦。

十月二十七。

鄭奕沒有食言,真的帶郎中來了,一位五十歲上下的女人。

你知道,這是易容的杜仲。

鄭奕不知道。

二位請坐。

杜仲:孩子呢,我看看。

孩子睡呢,不好意思,得等醒來。

沒事,我等一會便是。哎呀,你這奶奶是真的夠資格,為了孫女,把客棧拱手讓人,令人傾佩啊。

應該的。我說。

你就不怕我治不好?

治得好治不好,鄭掌櫃有這份心,願意操勞,我非常感激,客棧,有錢還能開,身外之物,沒那麽重要。

這時,梁欣走進來說:三少奶奶,廢話爺爺來了。

杜仲的手一抖,茶杯差點掉了。

我沒注意,出去迎接。

廢話爺爺老兩口都來了,還有藍紅,藍楓,兩姐妹和夫婦一起。

他們剛下馬車,又來了一輛,是莫雅和莫來,還有莫青。

莫青和秋語保持著聯係,一下車就問我秋語去了哪,我告訴他實情,但沒說什麽罪名。

他深深歎氣,安慰我幾句。

我婆婆和大家說了些場麵話,命廚房準備飯菜,然後一起看小寧。

哎呀!

廢話爺爺看到杜仲和桌上的藥箱就喊了一聲。

杜仲屏息凝神,甚至有點哆嗦。

廢話爺爺看著我:你找了郎中?

我點了點頭,弱弱地說:不想麻煩您,您這麽大歲數了……

瞧不起老夫。好,老夫就讓你看看,如何把小寧治好。

我說:您,您在氣頭上,還是別……

廢話爺爺問杜仲:你,有什麽把握治我的玄外孫女?

杜仲咳嗽兩聲:九成。

廢話爺爺大聲笑道:老夫行醫七十載,從未敢說如此大話,你怎麽敢這麽自誇?

行不行,試試便知。

廢話爺爺走近一些看她:老夫看你有點眼熟。

杜仲道:或許咱們有過一麵之緣。

廢話爺爺道:說說你的辦法,怎麽治?

你們陸家果真信不過我,又找來兩位郎中,好,我走。

我看秋昇要走,說:小寧的病您三位一起想辦法不是更好。

秋昇道:那我就看在小寧的麵子。你這人太不講信用!但是,為了孩子,也能理解。

我說:謝謝您,謝謝三位擔待。

當天晚上,月飛風高。

牢房。

牢頭開了牢門。

陸尚站起來問:是要提審嗎?

老夫幫你逃出去。

我不逃,大哥一定會給我公道。

當真不逃?

不逃。

不後悔。

大丈夫敢作敢當,不後悔。

跟我走吧。

去哪?

提審。

意外的是,提審的不是陸承。

三十來歲尖嘴猴腮。

陸尚,你可知罪。

我沒罪。

來人,杖刑二十!

你憑什麽打我,我大哥呢,你是什麽官職,有什麽資格審我!

陸尚的大吼並沒有起到震懾的作用,反而加了十杖,打完被抬回牢房,咕咚一扔。

牢頭裝模作樣地過來:他們竟敢打你?

陸尚疼地說不出話。

過分,無非是欺負侯爺不在,我去找他!

您,您別去,您能不能幫我找點藥來。

三少爺您放心,我一定不讓您的傷嚴重了。

陸尚是疼的一晚上沒睡,也沒有等到藥過來,直到天明,陸承才來,目光陰沉地看李郎中給陸尚治傷。

牢頭過來跪下:是奴才把三少爺送過去,您責罰奴才吧。

杖刑六十,自己去領。

陸尚:大哥,算了,牢頭六十多歲,本該回家養老,卻還在此,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況且,他也不知道那官會打我,大哥就饒了他吧。

陸承:看我弟弟的麵子饒了你這一次。

謝謝侯爺,謝謝三少爺。牢頭連連叩頭。

這時,陸承的隨身侍從走了過來,附耳對陸承說:假官抓到了。

本官知道了。

李郎中道:三少爺的傷不合適在這裏住,否則,會皮骨腐爛。

陸承:本官這從沒出現過屈打成招,那狗官怎如此猖狂,他走到哪了,本官問問他他為何如此!

牢頭:我看您還是別追了,您不及他官職大,萬一他為難您,誰為三少爺平冤昭雪。

就知道惹是生非,挨打也是活該。我就當沒有這個弟弟。李郎中,都是你,哭著要救他,救他幹什麽,你給我走!

李郎中沒辦法,隻能硬擠出兩滴眼淚:您!不識好人心!

陸承:滾!

大哥,你消消氣,別罵了。

起來!

大哥,我,動不了。

是不是男人,怕什麽疼,起來,跟我走,給人家賠罪。

我沒錯,為何賠罪。

本官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起來!

陸尚撐著起來,走了兩步就摔倒了,起來繼續走,走出來又要摔倒,陸承轉身要走,他趴在了陸承背上。

陸承把他背回侯府,便吩咐仆人燉湯。

陸尚暈了一個時辰才醒過來。

渾身抖了一下。

管家把陸承叫了進來。

大哥,嗚……

陸承幫他抹眼淚:三弟,你受苦了。大哥沒來的急回來,就差一點,不過,假刑部侍郎抓到了。他半路殺了真的。

這得裏應外合。

是牢頭。

他?他忠心耿耿,竟然做出如此勾當?

他和秋昇失蹤一事有關。

他是誰?

還不知道,每次,隻要差點查到,不是線索斷了,就是捕快遇害。

看來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能鋌而走險幫秋昇,必定是不一般的關係。會不會,是你我這樣的關係?

先別想了,好好養傷。

大哥,我在這,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林葉走進來道:麻煩什麽,大嫂給你燉湯,保證你的傷很快就好。

謝謝大嫂。

陸家。

三位郎中劍拔弩張。

小寧看看這位,看看那位:你們要吃我呀?

廢話爺爺先繃不住,笑著說:太太外公不吃小寧,太太外公在想怎麽打敗病魔。

練武。

廢話爺爺道:這辦法不錯。

郎中爺爺就會武功呢。

秋昇:哪有,你看錯了。

小寧聽到的,您說,您要教我武功。

好,太爺爺說過,等太爺爺學會了就教你,把小寧教成武功高手。

一言為定。

廢話爺爺:你是什麽人,當老夫玄外孫女的太爺爺,老夫不同意!

秋昇:這是輩分。

什麽輩分,大街見到人就是親戚?老夫看你就不像好人,還有你,你們是一夥的,騙我重外孫女的錢!

我勸道:廢話爺爺您別激動,大家一起幫小寧把病治好,和氣,和氣啊,我去做飯,三位想吃什麽?

廢話爺爺:蘿卜。

杜仲:您老人家吃什麽我們就跟著吃什麽。

秋昇:對。

那,老夫說咋治,就咋治。

秋昇:不行,我比您醫術高。我說的是事實。

老夫是孩子的太太外公,隻能我治,你們隻配給我打下手。

杜仲:我聽您的。

秋昇:那我走。

小寧:太爺爺不要走,小寧和你學武功。

我說:大家都坐下,我去做飯,馬上就好。

梁欣過來幫我擇菜。

她是第一次來廚房。

說起來,她不隻是我的貼身丫鬟,也是陸家的丫鬟首領。

她一進門就讓她們出去,關上門。

三少奶奶,我有話說。

說吧。

廢話爺爺年紀大,眼光毒,他說的不會有錯,那兩位郎中,您還是讓他們離開。

這秋昇,為什麽還是不出現,老一輩的人在知道晚輩生這麽重的病,肯定坐不住了呀,怎麽就,無動於衷,不應該啊!

秋昇又不是一般老人。

我覺得,他肯定出現了,不敢來。哎,讓他們走,得有個理由,否則,傳出去,丟的是陸家的麵子。唉,女人啊,嫁了人就不能自私了。

既然不知道怎麽委婉,就直接點吧。要不,您,發一次瘋?

行嗎?

我覺得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