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我,我是我師父的徒弟。

陸承:你師父姓甚名誰。

葉昇。

繼續。

師父教我武功,教我製香,教我醫術,我笨,不如師兄和師姐。

陸承:你是小徒弟,很受寵吧。

我還有兩個師妹。

陸承:繼續說。

我精通製香,師父就讓我管理調香室。一開始,我不知道調香用來做什麽,但是每個月都有工錢,我要攢錢娶妻生子,後來發現,師父明裏是郎中,暗地做著不可告人的勾當,具體做什麽不知道。但是,他對我們都特別好,特別是師兄和二師妹。師兄沒了,他哭了好幾天。

怎麽沒的。

墜崖。

陸承回憶了一下,問:你師兄是誰?

高成。

高成,高就,占地方的客棧,失蹤的鮮豔和溫景水,骨頭變了顏色的陸墨,不能生的陸塗。

其中,到底有多少聯係。

九月初三,卯時,無賴客棧。

外。

晴天。

早起的客人在外麵鍛煉身體。

包括秋語和秋昇。

祖孫在練拳。

秋昇:動作很標準,注意力道,不要發飄,對,真好,乖孫真聰明。

與此同時,偽裝成客人的捕快敲響了掌櫃房間的門。

隻睡了半個時辰的陸承也沒脫官服就又要審問。

高就:你們為什麽抓我。

捕頭:閉嘴,大人問你你再說。

陸承:客棧生意可好。

一切正常。

說實話。

是實話,但是,就是,菜不好吃,找不到原因。我想請溫掌櫃幫忙嚐一嚐,她不同意。

怎麽不換廚子?

廚子燒菜味道不錯,我們都認識,否則我也不會用。更奇怪的是……

高就說著到處撒目。

這是公堂,你盡管說。

更奇怪的是,客人都莫名覺得不舒服,但是又說不出來哪不舒服,我讓夥計把客棧保持溫暖,卻有的客人還是嫌冷,不願意住。還聽到有人說陰森森,像是鬧鬼。

師爺把他的話記了下來。

說說你的兄長。他有師父,你可知道。

知道,教他醫術。

你可見過?

沒見過。

真沒見過?

兄長從沒領回家裏。

來人,把他的嘴撬開。

不要!他在客棧,和他的孫子秋語。

把你知道的都說與本官。

他幫我從員外那要來一筆銀子,讓我來這建客棧,不許平地起高樓,客棧的布局都是他來設計。

說清楚,為什麽找員外要銀子,哪個員外。

師兄就是為張員外采藥才墜崖。

你的兄長會武功,為什麽會墜崖。

手臂受傷了。

手臂怎麽受傷的,什麽時候。

我大哥和鮮豔是師兄妹,一直喜歡鮮豔,但是,鮮豔卻深愛陸塗。那天,他把鮮豔從牢裏劫出來,鮮豔寧可被陸塗打死,也不願意和他走,他的手被陸塗打傷,一氣之下沒有救鮮豔。他回來,我還把他說了一頓。

原來第三個人是高成。

翌日,卯時五刻,無賴客棧。

外。

爺爺,回屋吃飯吧。

吃什麽?

和爺爺一起吃飯,吃什麽都香。

比你爹會說話。

爺爺怎麽知道我爹說話不好聽。

你的奶奶說話不好聽,爺爺猜他像奶奶。回屋吧。

辰時。

小語啊,怎麽不看書。

我想陪著爺爺。

書還是得看。

我想和爺爺學武功。

爺爺會把爺爺會的都教你,別急,先看書。

爺爺也一起看。

行,有不懂的爺爺給你講。

亥時。

三牆之隔的客房。

遠寧從房間裏出來。

肚子有點不舒服。

但是,她又一眼看到了青磚牆上的樹葉,青色和黃色,看起來不協調,她走過去,把樹葉拿了下來。

她回來,剛要回屋,腳步又過了來,靠著。

她來了兩天,還沒見到秋語,如果今天還見不到,她就要回去了。

打死我也不娶遠寧!

哼!我還不嫁呢!

轉身憤怒地按了一下青磚。

青磚向旁邊移動。

遠寧驚呆不已。

要不要進去,她猶豫了。

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

她還能活命嗎?

但是,好奇啊!

她深深吸了口氣,剛邁進去,秋語也走了進來。

你……

別出聲。

話音剛落,青磚合上。

秋語把蠟燭點燃。

跟著我走。

哦。

怎麽越來越冷呢?

別出聲。

遠寧抱著自己,癟著嘴。

秋語也感覺到冷,不是寒冷,是透心涼的那種冷,心冷。

他們仿佛走了一個季節。

房門看起來沒有什麽不同。

秋語要推開。

等等!

你害怕?

我不怕!就是,就是感覺不好。

我也感覺不好,不過,來都來了,不能這麽回去。

那,你開門吧。

秋語雙手一推,沒推開。

但是,你看,並沒有鎖。

鎖在裏麵。

給我刀。

幹啥。

沒有?

有。

給我。

秋語從門縫塞進去,幾下挑動,鎖哢噠分離,掉在地上。

倆人走了進去。

秋語拿著蠟燭,照東,西,然後是南。

遠寧捂住嘴。

南側是兩口冰棺!

秋語跪了下來,淚水滂沱,沒哭出聲來。

秋語,這是誰啊?

外公。

啊!這……這怎麽回事呀?

幫我一個忙,隻有你能幫我。

你說,怎麽幫。

戴黑白雙色金色裂紋麵具的杜仲一手抓住一個,三人激烈打鬥片刻,杜仲被他倆綁了起來。

亥時三刻。

林葉看陸承又起了來,心裏歎了口氣,提醒陸承多穿點。

陸承看著遠寧:你是誰家孩子,為何深夜來此?

客棧,有冰棺,溫景水和鮮豔的屍體都在,保存地完好無損。我叫遠寧,是秋語讓我來和你說。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和秋語當心。

你不去嗎?

秋昇武藝高強,不能輕舉妄動。回去和秋語說,這事,大伯記下了,一定會認真商議對策,讓他放心。

無賴客棧,十月初五,辰時。

爺爺,咱家在哪?

鮮城,一座美麗的城市。

你領我去看看行嗎?

還不行。

為什麽?

爺爺有事沒辦完。

殺溫家人也不需要你親自出馬。

小孩子,別想太多,想吃什麽,爺爺給你要。

這裏的菜不好吃。爺爺,我給你做。

你會做飯。

會一點。

半個時辰後,秋語拿上來兩碗炸醬麵。

麵切的沒有那麽細,但是很均勻,醬炸的也很香。

秋語說:我去拿麵湯,原湯化原食。

你別起來了,爺爺去拿。

好啊。

湯有點濃稠。

我水放少了。秋語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沒事,下次做就知道了。然後遞給秋語一碗。

我不愛喝麵湯,您喝吧。

秋越喜歡喝麵湯,他猜,或許秋昇也喜歡,他不知道爹爹隨爺爺還是隨奶奶。

正想著,秋昇就把他那碗喝了。

爺爺吃孫子做的啥飯都是香的,都是樂的,這就是隔代親。

爺爺,咱倆出去走走吧。

好啊。

孫子想幹啥,爺爺都願意跟著。

祖孫在空地散步。

爺爺。

哎。

我太笨了。

為什麽這麽說。

我殺溫莞,沒殺成,反而認賊作娘,有仇不能報,我真是廢物。

小語乖,小孩子不想報仇的事情。

可是,我恨,我每天做夢,都能夢到爹爹慘死的樣子,他的心,被絞碎了,身上多處傷口,我忘不了,我要報仇,我要親手殺了凶手。爺爺,我不想再等,我想馬上要了溫莞的命。

爺爺明白你的心思,別著急,你爹不會白死。

又走了一會兒。

爺爺,我有點冷,咱們回屋吧。

回吧。爺爺自己呆一會。

那我也陪著爺爺。

當心別受涼,回吧。

秋語邊走邊回頭看。

秋語剛要進屋,就被一隻手捂住嘴拖走了。

陸家,九月初五,巳時。

陸尚在**躺著。

想我。

敲門聲響起。

誰?

娘。

他趕忙起來:進來吧娘。

我婆婆看他的臉,歎了口氣,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娘,你要說什麽?

你那麽想她,還不要她,不明白你咋想的。

你們都不勸我。

那時候,我們哪有心情。

不想了,分了就是分了。

你要真放下,就不會這樣了,你照鏡子看看自己的臉。

我這是做生意,操心。

我聽說,你把她送溫家了。

嗯。

小語呢?

在他親爺爺那。

認祖歸宗了?

應該吧。

怎麽是這樣的,不應該啊。

娘,這就是有緣無分。

你別這麽強,跟你爹似的,心不舒服不吃藥,得我硬灌,不知道以為我害他呢。

陸尚噗嗤一笑。

趕緊別這麽一個人了,把娘的話放在心上,聽沒聽見。

兒子記著呢。

唉!我和你爹,有兒子,有孫子,孫子也生孩子了,你呢,我們希望你也有自己的孩子。唉!秋語認祖歸宗了,你還休了溫莞,真不知道,你以後怎麽辦。

陸尚默然不語。

行,娘就說這麽多,你自己好好琢磨吧。

我就是過不去,我隻有一個二哥。

可你愛的女人,能陪你一輩子的女人,也隻有一個啊。

我懷疑她聽到我爹說話了,這台詞,幾乎一模一樣。

你大哥,不敢勸你,我和你爹尋思你和她的感情那麽深,不讓你娶你也娶了,怎麽也不會這麽過分。我們以為,你一時生氣,會想明白,沒想到,半年過去還這樣。看你剛才說的什麽話,我都想抽你大嘴巴!

我婆婆離開房間,陸尚仍然若有所思。

無賴客棧。十月初五。午時。

爺爺,你怎麽不午睡呀。

你睡吧,爺爺坐一會兒。

爺爺,你別擔心,小語會幫你完成。

好,小語真好,去睡吧。

秋語換了睡衣上床,躺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秋昇看著秋語的睡顏,心裏五味雜陳。

不能讓孫子的手沾上鮮血,絕對不能。

溫莞,我殺了你!

秋語驚坐而起。

喘息著看秋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