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上前把幾人扶起，但他的腳卻如有千斤重般根本抬不起來。
那種不舒服感越來越大，沈揚塵還是沒辦法抵擋昏厥過去。
再次睜開眼時，他依舊是躺在地麵上，但眼前的卻不是公寓走廊。
是之前到處都有紙紮人的那個走廊。
很像，除了沒有裝飾那些紅白綾。
沈揚塵僅僅皺了皺眉頭，站起身，四處看一圈，隻剩下他一人在這裏。
其他三人不知道是不是被素蘭帶走。
後麵的路被封死，沈揚塵隻能往前走。
好幾個排成豎列的女人從他身邊走過，那些女人不管是體型還是服飾都各不一樣。
唯獨相似的就是她們臉上都帶著一個青麵獠牙的鬼麵具。
那麵具是之前在墓包裏看見的兩個門童臉上帶著的，難不成他又來到新娘子的府邸了？
那些女人就像沒看見他一樣直徑從他身邊走過，在走廊盡頭消失。
沈揚塵繼續往前走，越往前越是遇見許多奴仆，但無不例外都是帶著一樣的鬼麵具。
不過隨著進入他逐漸能確認這絕對是從來沒來過的地方。
這裏麵不管是結構還是風格都是更加偏向老式洋樓的設計。
就連那些忙碌的仆人穿著打扮都更加偏向近代。
但他不確定這些是不是也是紙紮人，畢竟光是新娘鬼怪的紙紮人幻化成的應莉莉他剛開始就沒分辨出來。
素蘭如果真的是主宰者，那她的能力一定在這些厲鬼之上，要是她也會紙紮人的幻化能力。
恐怕不真的用火燒上一燒還真看不出來。
突然一個帶著赤鬼麵具的女人擋在沈揚塵麵前。
“做什麽？”
沈揚塵突然被攔，下意識退後幾步拉開安全距離詢問道。
“主人有請。”
這次的稱呼不再是大小姐，那對方口中的主人不會就是主宰者吧。
沈揚塵雖然疑惑但還是跟在對方背後。
他前麵已經走了蠻久的，卻完全看不見任何可以進出的門。
跟在對方後麵說不定也能省點事。
女人帶著他走上了二樓，二樓一間白色還鑲嵌著彩色玻璃的門出現在樓梯前方。
門被推開，就看見素蘭坐在雙人沙發中間。
女人帶著沈揚塵進去後就轉身離開並關上門。
“別那麽緊張，我不想和你動手。”
“隻想和你談談。”
素蘭在沈揚塵手握著怨骨匕首時開口說話。
她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沙發讓沈揚塵坐下。
“談談？什麽談話需要你這麽大費周章的把我單獨帶來。”
沈揚塵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作，他並不完全相信素蘭的話。
“你手裏都有那把怨骨匕首了，你還怕殺不死我嗎？”
素蘭隻是輕笑著繼續注視著他。
“難道你還想讓我把匕首給你？”
“如果換做以前我可能真的會讓你把怨骨匕首給我……”
“但現在，它對我已經沒有用了。”
素蘭放下茶杯苦笑道，接著她站起身緩緩走到窗戶邊向外看去。
那玻璃是毛玻璃，完全看不清外麵的風景，但素蘭卻像在觀看車水馬龍的街麵一般。
“什麽意思？”
沈揚塵並沒有理解對方話裏的含義。
“你之前殺的全部是我的分身。”
“是我前世的每一個我。”
“你殺了她們，就等於殺了半個我。”
素蘭輕柔的聲音在片刻沉默後再次響起，她回頭淡淡的看了眼沈揚塵接著說道。
“我生前是這家裏的唯一的女兒。”
“雙親疼愛，兄長喜愛。本該如此的。”
她的話讓沈揚塵想起在九樓看見的那則殘破的告示以及怨骨匕首裏那幾個片段。
“但我卻遇見了他，那個負心的男人。”
“他把我騙了，騙我到青樓賣身。”
素蘭的語氣依舊的平平淡淡的，好像她說的是別人的故事一般。
“我逃不出來，隻能苟延殘喘般生存。”
“後來，家裏人找到了我，但又因為我的經曆。”
“他們開始埋怨我厭惡我，我被他們關在了房間裏不讓出門。”
“之後的某天他們給我說了一件親事，我便應了他們。”
“對方是個將死之人，但他卻不嫌棄我，用真心待我。”
素蘭回過身子重新坐回到沙發之上，拿起那杯紅茶抿上口繼續說著。
“那段時間我很高興，我能與他成親。”
“但好景不長，沒幾年他還是走了。”
“我們膝下無子，他走後，我沒了倚靠。”
“就拿了他留給我錢來到這裏，一人生活。”
“直到死亡。”
隨著話落素蘭的烏發逐漸變成銀白色，臉上也多了幾道皺紋。
她變成了一個暮年之人。
“不對，如果你是順其自然走的，為何會那麽多厲鬼？你又是為何成為主宰者的？”
沈揚塵聽完素蘭的話，他卻感覺沒那麽簡單。
素蘭沙啞的笑著。
“確實，我前麵說的不是我一世的事情。”
“而是我五世的輪回。”
“第一次我剛出生不就，就被重男輕女的雙親活活摔死，於是就有了鬼娃。”
沈揚塵覺得肩膀一沉，鬼娃在毫無召喚的情況下自己出現了。
它緊緊的伸手抱住沈揚塵，沈揚塵伸手把它抱進懷裏，就看見它的小臉上既然多了幾分悲傷。
“第二次我雖然長到七八歲，但因為先天性疾病，夭折了。”
手上的怨骨匕首似乎在證明素蘭的話而輕微顫抖著。
“第三次我被負心漢欺騙賣到了青樓裏，但因為惹怒了貴客被媽媽亂棍打死了。”
“那胡兒是怎麽回事？”
“你說那隻小狐狸啊，它本是我無意救下的小家夥，一直養在身邊養出了些靈氣。”
“死亡後有一半魂體進到它的體內，所以它才會化為人形，有了那種執念。”
素蘭想著那隻小狐狸路上露出了些許寵愛的笑容。
“第四次，我被嫁了冥婚，成為了鬼新娘，被活生生埋入土裏。”
“接著就是第五次，我平安的活到了這個年紀，自然死亡後，可能是她們不喜歡隻有我什麽都沒遭受過。”
“就合力把我變成了厲鬼，但她們沒想到我這一世的能力在她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