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會死在這場計劃裏。”

電鑽女終於抬起眼睛，她正視著莊恒，毫不躲閃：“作為施暴者，你們也永遠不會被原諒！”

“施暴者？”徐達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又看了看隻剩下半條命的莊恒：“你管我們叫施暴者？想撬開我們頭骨的人不是你嗎？”

“你終於決定開口了，是吧。”薄晏站直身體，把手槍別在腰上，他掃視了一圈，然後將電鑽女的椅子，拖到一個箱子旁邊，用旁邊的膠帶封住女人的嘴，連人帶椅子，丟進了箱子裏。

“我們需要仔細捋順一下。”薄晏麵不改色的走到莊恒身邊：“如果像你說的，改造機械人就是微光計劃，那麽林嬌作為計劃的執行人，為什麽會消失？”

“這裏一定發生了什麽其他的事情。”莊恒看向不遠處的玻璃房：“四樓就像是機械人的培養皿，但控製他們的按鍵卻在二樓，三樓……”

“唔！唔！唔！”

莊恒正說著，箱子裏傳來那個女人痛苦的聲音。

莊恒覺得薄晏這麽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所以他選擇視而不見：“林嬌作為執行人下落不明，白薇被一場大火燒的不人不鬼，係統下發的任務是有道理的，無論四樓還是三樓，這些醫護人員的身份很值得深究。”

“唔！唔！唔！”

箱子不斷傳來的聲音，讓莊恒沒辦法思考太多，他指了指箱子，欲言又止。

“那她呢？”徐達指了指箱子：“她是微光計劃的執行者嗎？她的確可以操控那些機械人……”

“唔！唔！唔！”

“你真的一定要讓她一直這麽叫下去嗎？”莊恒忍無可忍，那聲音在他耳邊就像是玻璃劃過黑板的聲音，讓人恨不得縮成一團。

薄晏走過去，撕開封在女人嘴上的膠帶：“你通過什麽操控機械人？”

“我不會說一個字兒的！”那女人大口喘著氣，惡狠狠的說：“你們休想……”

話沒說完，膠帶就被封了回去，薄晏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在關一段時間，她就什麽都說了。”

“高強度審問。”徐達抱著肩膀，站在莊恒身邊，替薄晏解釋：“我不讚同，但的確有效，不過要是能往箱子裏放點兒毒蛇或者蜈蚣，效果會更好。”

莊恒不可置信的看向徐達。

“可我們沒有毒蛇，對吧。”徐達聳聳肩，但他很快想到了辦法：“薄晏身手這麽好，去把莊恒病房裏那個老太太抓來丟進去，她會開口的。”

“別說了！”莊恒覺得自己的胃已經開始翻騰了，在聽下去，他真的要吐了：“求你了！”

三個人沉默了下來，四樓再一次陷入了安靜，莊恒回想著自己剛剛的猜測，猜測再接近事實，也不等於事實，而且就算他有證據，也沒有用。

他們和遊戲唯一的溝通，就是完成遊戲的任務。

哪怕他把療養院翻個底兒掉，完不成任務，依舊脫離不了遊戲。

那他應該怎麽確認護士身份？白薇的身份已經知道了，任務裏的“護士”明顯不是在指她，難道那群穿著白大褂，幾次把他們堵在牆角的護士，還有別的，統一的身份？

何晴身上有一把五樓的鑰匙，這應該也是遊戲的線索，與其在這裏僵持，不如先走一步，搶占先機。

“上五樓吧。”莊恒從桌子上跳下來，簡單的休息之後，他感覺自己恢複了一些體力：“這女人說，五樓是什麽自動銷毀程序，何晴的線索也指向五樓，不如去五樓看看。”

“這樓裏恐怕沒有一個消停的地方。”徐達不太情願，他剛準備喘口氣兒，就被叫起來開工：“五樓咱們從來沒去過，會不會更危險？”

“也許吧。”莊恒晃了晃腦袋：“可這裏也不見得完全安全。”

莊恒的話無可反駁，徐達趿拉著防護褲走到他身邊：“那這個女人怎麽辦？放她出來，還是繼續關著？”

莊恒也不知道怎麽處理，薄晏打開箱子，她雖然已經奄奄一息，但從眼神中能看出來，她依舊不想說半個字兒。

“她一定知道什麽。”薄晏蓋好箱子，把手槍拔出來，丟給莊恒：“我在這裏盯著她，你們去吧。”

莊恒接過手槍，他不會用這玩意兒，就順手給了徐達，兩個人並排往外走，莊恒心裏總是有些擔憂。

薄晏雖然戰鬥力高，但是他整個人的狀態看上去並不好，而且這裏的詭怪不是能以常理判斷的……

“等我一下。”莊恒對徐達說了一句，然後折返了回來，把四號玩家的手機遞給薄晏：“如果有什麽事，就聯係徐達。”

薄晏詫異的看了一眼莊恒，莊恒知道他不屑於求救，但還是把手機塞到他手裏：“你總要試著相信別人。”

他說完，轉身去追徐達，規則提到不要乘坐電梯前往五樓，雖然現在無數次證明，規則規範的是三樓護士，但安全起見，莊恒和徐達還是選擇了遠處的安全通道。

一直等到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薄晏才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手機。

快速且利落的拆掉機蓋，電池。

接著，他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按了幾個按鍵。

【二號直播線路關閉。】

做好了一切，薄晏走到箱子前，將電鑽女從裏麵拖了出來，撕掉了她嘴上的膠帶：“她在哪兒？”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電鑽女倒在地上，虛弱的回答。

“你是這個副本的觸發角色，所以隻有你知道她的位置。”薄晏拽起對方的領子：“我要見她，現在！”

電鑽女聽到這句話，神色忽然一變，剛剛奄奄一息的表情瞬間消失，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湊近薄晏：“我認得你。”

“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人。”

···

“期待嗎？”

西裝革履的中年人端著咖啡，隨意的站在電腦前。

電腦反射出因為過於緊張，而抿緊雙唇的薄晏，他緩慢而堅定的點了點頭。

隨著鍵盤按鍵落下，麵前五台顯示器同時亮起，屏幕上出現九間病房的全景呈像。

【載入遊戲】

【正在進行玩家識別】

【識別成功】

【歡迎回來，遊戲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