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南方軍區。

一個辦公室裏。

楊度鼻青臉腫,眼部紫紅色一片,都很難將眼睛給睜開了。

他的雙腿,都沒有辦法站直,小腿處就像是被人砍了兩刀一樣,在不斷地打擺子。

他苦著臉,正在跟別人開視頻,喋喋不休地傾訴滿肚子的委屈。

“老首長,這一次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那個葉龍,明知道我是代表您過來執行任務的,可是他卻出手把我打了。”

“還有一個這邊的年輕首長,他更加囂張跋扈,掐著我的脖子把我舉在半空中,還說什麽我若殺你誰能奈何……”

“最可恨的是那個謝青,他明明看到葉龍打我,但是他裝作沒看到……”

啪。

視頻的對麵,覃健書將手中的茶杯丟了出去。

“混賬東西。”

覃健書指著楊度破口大罵,

“去的時候我怎麽跟你說的?這件事情肯定會有人橫加阻攔,你隻要直接傳達我的命令就是了,你使那麽多小心眼有什麽用?你以為打擊葉龍幾句,我就會對你高看一眼?”

“一點小事都辦不好,廢物,你就是一個廢物。”

“崔家那個女娃本身就是犯罪嫌疑人,而且她還認了罪,你現在將事情弄這麽大,現在外麵的人怎麽看我?”

“仗勢欺人?胡作非為?無法無天?”

“狗東西,你不是在幫我,你這是在害我背負罵名。”

楊度驚呆了。

也被嚇到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一番辛苦,飽受委屈,飽受磨難跟毆打,卻在領導麵前換來了這樣的一個評價。

“首長,我……”

“行了,少廢話了,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做的蠢事。”

覃健書一揮手,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

等掛斷了視頻電話之後,外麵的門被敲響了。

門沒有關著,覃健書看了過去,就看到大門處,站著一個年輕人,正看著覃健書,衝著他微笑。

赫然是崔家的崔澤。

“是小澤啊,來,過來坐……”

覃健書招呼了一聲崔澤,讓他坐下,然後將楊度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他說完,崔澤微微沉吟。

“覃爺爺,楊度叔叔雖然辦錯了事情,可是他也是一心想要為您出氣呀,這是他的態度問題。”

崔澤微笑道,“不管怎麽說,他都是您的下屬,您要是不給他除了這口惡氣的話,恐怕下麵的人會寒心的。”

覃健書沉吟了片刻,問道,“你覺得要怎麽替楊度出這口惡氣?”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報還一報,葉龍是怎麽對待楊度叔叔的,就讓楊度叔叔怎麽對待他。”

崔澤看到覃健書願意聽自己的想法,頓時大喜。

不過他還是壓下了心中的得意,出言謹慎,

“現在葉龍不是被抓起來了嗎?他現在落在我們的手上,那就好辦了。”

覃健書看了崔澤一眼,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臉色不悅,

“幹工作不是拉幫結派,他是被南方軍區的人抓起來審訊打人事故的,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是是是,覃爺爺教訓得是,是崔澤魯莽了。”

崔澤連連低頭認錯。

他覺得這老爺子有些小題大做了。

這裏又沒有其他人,事情的真相他也是知道的。

不過他也要承認,自己說話的水平,確實不如這些在政治鬥爭中浸**多年的老狐狸那麽穩妥。

“不過,崔澤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崔澤低聲道。

“但講無妨。”

“楊度叔叔去那邊,是奉命執行任務的,連提人文書都有,但葉龍卻橫加阻攔,而且還打楊度叔叔,如果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那就不單單是楊度叔叔自己受委屈了,這關乎到北方軍區的顏麵啊。”

“而且,這件事情不追究那個葉龍的責任,別人就會以為您是怕了猛虎營,怕了南方軍區那邊。”

“我認為,現在是一個比勢的階段,絕不能就這麽含糊過去。”

“楊度叔叔被葉龍打傷,是大家親眼目睹的,而且楊度叔叔受傷不輕,應該接受檢查治療,從他身上提取到葉龍打人的證據並不難,如果葉龍不招供的話,用點兒刑罰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外麵的人還能說些什麽?”

聽到這裏,覃健書眼神灼灼地看著崔澤,滿是讚賞。

“不錯,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點見地,我還以為你一心為了營救你們家的小女娃,就將這些事情給忽略掉了呢。”

覃健書說著,語氣堅定。

“你說的不錯,這件事情,不能算了,這一次,必須要找回場子。”

彼時。

楊度掛斷了視頻電話之後,在辦公室的椅子上坐著,但卻滿臉惶恐。

他並不擔心被人打了會丟人,也不擔心身上的傷勢,他擔心的,是老首長是不是對自己有看法了。

老首長代表著什麽?

對他而言,代表了一切。

首長說你行,你不行也要行,老首長要是說你不行,你就算行,那也不行。

他現在就怕覃健書說他不行,而剛才覃健書也確實當著他的麵說他是個廢物。

“怎麽辦才好?”

楊度的腦海中,翻來覆去的都在琢磨這個問題。

連軍醫過來讓他過去拍個片子檢查傷勢,他都沒有理會。

就在這時,他的私人手機響了起來。

楊度拿出手機,看到上麵顯示的豪門,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首長好。”

他挺直了身體,聲音顫抖地大聲道。

“楊度同誌,現在有一件案子需要交給你去協助處理,你現在去找王子涵同誌,他會告訴你具體事宜。”

說完,電話裏就傳來了一陣忙音。

而楊度,卻是一臉狂喜。

很簡單的道理,老首長還願意將事情交給你去做,那就代表著他對你還沒有死心。

王子涵這個人楊度是認識的。

雖然對方在南方軍區,但他卻是老領導的心腹鐵杆。

讓王子涵來主導的案子,一定是老領導最為看重的。

楊度也顧不得身上的傷痛了,他整理了一下著裝,直接走了出去。

當楊度跟在王子涵身後來到督察隊大牢的時候,就看到葉龍坐在獨立的包間裏。

葉龍的手中,拿著一份報紙正看得津津有味。

旁邊的桌子上,還有一杯冒著熱氣的香茶。

看到這一幕,楊度心裏的怒火就忍不住往外冒。

“怎麽回事兒?是誰把他關在這裏的?誰給他送的報紙茶水?”

楊度直接衝著那幾個看守人員,破口大罵,

“他是犯人,不是客人,你們這些人還有沒有一點腦子?他是你們親爹嗎?就算是,你們也用不著這樣巴結他吧?”

“牢房是我安排的,報紙跟茶水也是我送的。”

謝青出現在他們身後,麵無表情地道。

“謝青。”

楊度咬牙切齒地怒視著謝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