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離開會客室,回到了林雨柔的辦公室。

他的眉頭微微擰著,顯得有些不太開心。

本來他的心情還是挺不錯的,畢竟,不久前獨孤陌的妥協,讓他拿回了戰神令。

但獨孤萱的到來,卻破壞了他的心情。

看到李東回來,林雨柔連忙問道,

“老公,是誰找你啊?”

“李縱的母親。”

李東回答道。

“啊?怎麽是她?她來做什麽?”

林雨柔頓時皺起了眉頭。

李縱的母親是誰?

獨孤家的獨孤萱,當年逼死了李東母親,害得李東成為豪門棄子的罪魁禍首。

這樣的人,林雨柔當然也將其當做仇人來看待了。

她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個人找上門來。

“老公,她來找你幹什麽啊?”

林雨柔問道。

對方明明是逼死了李東母親的罪魁禍首,雙方應該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林雨柔實在是想不通,對方怎麽會有這麽厚的臉皮找上門來?

來找罵?想挨揍不成?

她心裏有些後悔,早知道就跟著李東一起去看看了。

“李縱的雙腿被打斷了,她想讓我去幫李縱治療。”

李東輕聲道。

“啊?”

林雨柔都驚呆了,一臉驚訝,

“她臉皮也太厚了吧?幹嘛非要來找你?”

自己害得別人家破人亡,還來找別人幫忙治療自己兒子的雙腿,這種事情,得多厚的臉皮才做得出來?

“估計隻有我才能救了。”

李東聳了聳肩膀,一臉隨意。

“老公……那你答應了?”林雨柔又問道。

雖然她猜測李東肯定不會答應,但還是要問一下。

“當然沒有。”

李東沒好氣道,

“他們母子倆,一個逼死了我母親,一個差點傷害了我妻子,我要是還傻乎乎去幫他們,豈不是腦子進水了?”

“你是不是以為我傻啊?”

“沒有沒有。”

林雨柔連忙搖頭,笑著道,

“我老公是全世界最聰明的男人,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答應的。”

“放心吧,這點痛苦對他們來說,太輕鬆了。”

李東冷笑道,

“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他們也嚐試一下,什麽叫做生離死別。”

林雨柔嗯了一聲。

看到李東生氣的樣子,她感到無比心疼。

林雨柔走過去,輕輕抱住了李東,

“不管發生了什麽,我都會在你身邊……”

……

獨孤萱離開林氏集團分公司之後,直接回到了李家,來到李縱的房間。

李縱依舊沒有醒來。

獨孤萱坐在床頭上,神色依舊處於恍惚之中。

她還在想著李東那句話。

“給我一個讓我治療他的理由……”

她想了一整夜,卻依舊想不到理由。

因為,她把自己放在李東的角度上,真的找不到醫治李縱的理由。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到房間裏,獨孤萱才從沉思中的狀態驚醒過來。

她一整夜沒有睡,臉色看起來,非常憔悴。

以前黑白分明的瞳孔裏布滿血絲,這對她來說是從來沒有經曆過的事情。

她走過去拉開窗簾,推開窗戶。

窗外的薄霧輕輕湧入,後院帶著露珠的綠樹紅花欣喜怡人。

清晨時刻,鳥語花香,仿若世外桃園。

可是,獨孤萱卻沒有任何欣賞的心情。

呆呆地看了一會兒風景,獨孤萱沉沉地歎了一口氣後,這才轉身準備去吃點兒東西。

嫁入李家之後,丈夫不愛她,現在兒子重傷,她必須要堅強起來。

回過頭來,習慣性地看了李縱一眼,發現他已經醒了,眼睛睜開,眼神無神地盯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縱兒,你醒了?”獨孤萱溫聲問道。

李縱不應,像是沒有聽到一般。

等待了一會兒,沒有等到李縱的回答,又接著問道,

“餓了嗎?想吃點兒什麽?”

李縱仍然不答,狀若活屍。

獨孤萱又歎了口氣,

“我已經讓醫生來為你看過了,國外那邊的醫術,還是很先進的,這兩天,我就安排送你去國外治療,醫生說了,你的手和腳都沒事兒,是可以治好的。”

“你求他了?”李縱突然開口問道。

“什麽?”

獨孤萱一下子沒有明白李縱在問些什麽。

“你去求他了?”

李縱又問道。

“求誰?”

“那個小野種。”

獨孤萱沉默了下來。

“你去求他了?”

李縱再次問道。

他的聲音不帶有情緒,更沒有任何感情。

“是。”

獨孤萱承認了,點了點頭,

“他的醫術非常高明,中醫協會的馬會長說過,隻有他才能治好你。”

“他拒絕了吧?”

李縱問道。

獨孤萱再次沉默。

“你為什麽去求他?”

李縱突然間提高了音量,嘶聲吼道。

外麵兩名正在打瞌睡的傭人被這聲音給驚醒,小跑著進來,問道,

“怎麽了?怎麽了?”

獨孤萱擺了擺手,

“沒事,你們出去吧。”

兩個傭人看了**的李縱一眼,看到他扭曲的表情殺人般的眼神,對視一眼後,立即返身退了出去。

“為什麽求他?那是為了救你。”

獨孤萱看著李縱,苦笑道,

“為了讓他治好我的兒子。”

“我不需要。”

李縱大聲吼道,

“我寧願死,我寧願死也不需要你去求他,我寧願死也不用他去看我的笑話。”

“你想死?”獨孤萱突然冷冷問道。

“我寧願死。”

獨孤萱踩著高跟鞋走到旁邊的一張桌子前,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了一把剪刀。

然後,她把刀子丟在桌子上,怒喝道,

“你想死是吧?來,刀子在這裏,現在,你去死吧。”

李縱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臉上的肌肉激烈地抽搐著,他拚命地想要起身,想要下床去抓住那把剪刀。

可是,他用足了力氣,他那打著石膏的雙腿仍然一動也不動。

他現在是個廢人,他連行動的力氣都沒有。

“你已經是個廢人了,現在的你,沒有自殺的權利。”

獨孤萱冷冷道。

你是個廢人,你沒有自殺的權利。

你是個廢人……

廢人……

這句話,一遍遍地衝擊著李縱的大腦神經和原本就已經很脆弱的心髒,讓他痛不欲生,死去活來,生不如死。

這樣的疼痛比刀割還要冷酷,比淩遲還要殘忍。

他腮幫上的肌肉劇烈地起伏著,他的身體一抽一抽的,就像是中了槍的人還沒有死透一樣。

但很快,他就放棄了掙紮。

他雙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隻覺得這是老天爺在跟他開玩笑。

要知道,昨天,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豪門大少爺啊。

而現在,他卻雙腿膝蓋骨被打碎,成為了一個殘廢。

“我怎麽會這樣?”

李縱在心中不斷地問自己,

“我怎麽會變成這樣?”

他是人人稱讚的豪門大少,是京都有名的美男子,現在,為什麽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