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章一個逗B
紀婉兒知道周心淼要見她,不由得暗呼一聲,還真邪了。
秦黛心前兩天剛跟她悄悄談過,說就在這幾天,曼格台會以周心淼的名義來找她,目的是想讓她去給曼格台的生母,一個大妃看病,讓她悠著點,別泄了底。
紀婉兒當時還不太信,覺得這種事情可不是秦黛心能預料的到的。
現在聽香夢這麽一說,還真是邪了。
“王妃要我去見什麽人?”紀婉兒幽幽的看了香夢一眼,方才道:“我昨天剛給王妃診過脈,應該不是王妃哪裏不好了吧?”
“不不,季姑娘別誤會。”香夢想了想,覺得六王子的事兒早晚也瞞不住,一會兒見了人季姑娘就什麽都知道了,先透漏一些應該也沒有。
她就把六王子想借她去看病的事兒說了。
還真讓秦黛心猜著了,果然是那個六王子要請自己去。這是個機會,也許,她能見到孟啟茹也說不定,不知道二人打了照麵以後,那老匹夫還能不能認出現在的自己來。
紀婉兒想了想,不由得用手摸了摸頭上的頭巾。她這番舉動看在香夢眼裏,十足是懷疑她擔心自己的容顏會被別人看去,心裏當下對她越發同情起來。想到自己的毒也是她幫著解的,命是人家救的,她應該給她吃一顆定心丸才是。
“季姑娘不用擔心,六王子比較,嗯,親民,不會難為您的。”
紀婉兒也不解釋,便道:“那,就走吧!”紀婉兒拿起桌上那個她慣用的大布包。背在肩上道:“走吧!”
香夢本來想說不用背你這個醫藥口袋,人家是想叫叫你這個人,又不是現在讓你給瞧病,不過這話到了嘴邊就被香夢咽了下去,她要背就讓她背著吧!要不然沒由來的害她多費唇舌不說,還浪費時間。
兩人出了紀婉兒的帳子,往周心淼的大帳走去。暗處。一抹身影很快消失了。
香夢領著紀婉兒進了帳子,照例先衝著六王子屈膝,然後才向周心淼道:“稟王妃。人帶來了。”
紀婉兒向以往一樣,隻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她背著個有點可笑的大包站在那兒。身形瘦弱,頭上圍個了個長長的厚重圍巾。把臉遮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一雙,呃,不。確切的說,隻露出了一支眼睛,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詭異。
“六王子。這位便是季姑娘。季姑娘自幼學醫,習的是家傳醫術。你別看她小小年紀,可是醫術十分高超。季姑娘,這位是六王子。”
紀婉兒衝六王子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曼格台來之前,已經掌握了一些這個季蘭的資料,知道她有先天疾病,不但臉上帶著難看的胎記,而且說話聲音十分難聽,因此她這個人雖然有濟世的火熱心腸,可為人卻十分沉默寡言,不是她不想說,隻是聲音太難聽,難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曼格台也是不拘小節的人,他並沒有覺得紀婉兒這樣有什麽不對,反而覺得有本事的人應該是孤傲的才對。
“季姑娘,我倒是聽過幾件你的事情,聽聞你醫術不錯?”
人家指名道姓的問到了你的頭上,你若在一言不發,就不是孤傲,而是找死了。
紀婉兒略微想了想,便衝著曼格台低了低頭,開口道:“六王子過獎了。”她一抬頭,猛然看到了一雙充滿危險的眼眸,那張臉上若不是掛著太過詭異的笑容,她簡直就要把眼前這人當作慕容景了。
此人比慕容景年輕幾歲,氣質上也完全不同,但是,他們和得真的很像。
紀婉兒飛快的垂了眼瞼,隱藏住了自己的情緒。她有很多想不通的事情,比如這人為什麽會跟慕容景長得那麽像?又比如瓦那可汗怎麽會有一個大雍長相的兒子?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像一個謎一樣,似乎等待著人去揭開它那神秘的麵紗。
不過,等著揭開這麵紗的人,一定不是她!
紀婉兒想起秦黛心和慕容景先前那些微微的怪異舉動,想到他們之間似乎有些不能對外人說的秘密,想到眼前這位六王子的長相,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懼意。
曼格台非等閑之人,一下子注意到了紀婉兒身上氣質的變化。
“怎麽,你在怕我?”曼格台眼中閃過一道驚光,質問的話突如其來的蹦了出來。
紀婉兒低著頭,包裹在長巾下的容顏不由得微微懊惱起來,自己怎麽這般粗心大意,在這緊要關頭,竟還有心思去想別的,萬一被人發現了破綻,那可怎麽好。不過,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這個季君不過是出身於普通的行醫世家,季家醫術平常,隻有一間小藥鋪,全家上下也沒見過什麽大人物,麵對曼格台這樣的人,自己就算是表現出了害怕的情緒,也說得過去吧?
她怯怯的抬頭,隻道:“民女沒什麽見識,王子恕罪。”她的聲音不太好聽,又粗又沙啞,完全不像一個少女的聲音,就是那曆經滄桑的老婦,想必都沒這樣一把嗓子。
曼格台雖然早知內情,可是聽了這個聲音,還是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目光也不由得更深邃了幾分。紀婉兒現在這副模樣,確實像是沒見過什麽世麵的小人物一樣。
曼格台又看了她兩眼,這才轉開目光。自己先前還誤以為這丫頭很孤傲,現在看,實在是她的聲音太難聽,所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和嘲笑,才會盡量讓自己不開口說話吧?倒是個有幾分自知之明的,就是不知道醫術怎麽樣。
“這位姑娘,我在草原上聽說了你的事。王妃樂善好施,你又有一手好醫術,你們當真是一對知己啊!”
這話不免有試探的意思。
紀婉兒一時也摸不準他的脈,不過本著多說多錯,少說少錯的原則,她隻淡淡的回了兩個字,“不敢。”
曼格台輕笑,他這個人很喜歡笑,他整個人好像沒有麵無表情的時候,似乎連做出一個生氣的模樣這件簡單的事,對他都是件極難的事。他喜歡笑,不管是高興時,還是生氣時,都喜歡用不同的笑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就像現在,他在輕笑,似乎用這種笑來表達自己心知肚明的情緒。
“沒什麽敢不敢的。這草原上缺醫少藥,貧苦的牧民都是靠土法子和巫醫活命,能多幾個像季姑娘這樣有本事的大夫,我很高興。”他一向以第一人稱自居,嫌少說什麽本王之類的話。
周心淼悄悄猜測過,他到底是不屑說,還是根本沒把這兩個字放在心上。
王,非帝也。雖在萬人之上,可惜頭頂上始終還壓著一個。
周心淼悄悄的打量著曼格台,眼下沒她什麽事,她倒是有機會多猜測這個男人幾分。
紀婉兒乖乖聽著。
“想必季姑娘也聽說了,我請季姑娘來,可不是想單純讚美季姑娘這麽簡單。”曼格台輕輕的敲了敲他麵前的長案,唇微微翹起一個弧度,道:“大妃身患惡疾,多年未愈,我這個做兒子的,實在不忍心。多年來,雖然也替大妃尋醫問藥,遍訪天下奇人能士,可惜,始終沒有人能治好大妃的病患。”
他停了一下,突然用懶洋洋的目光看了看紀婉兒,還道:“我聽聞到姑娘的事情後,突然很想見見姑娘,來到這裏以後,王妃也對姑娘讚譽有加,想來姑娘與大妃應該是有些緣分的。”
變向的要求紀婉兒去給那位大妃看病。
紀婉兒略微沉吟一下,才開口道:“王子能讓民女給大妃看病,是小女的榮幸,隻是小女醫術乃為家傳,並沒受過什麽名師指點,隻怕有負王子重托。”
推托之言,不過也情有可原。
曼格台邊笑邊點頭,“這話倒也說得過去,我說過,我不喜歡難為人,姑娘若是真不願意,我也不為難姑娘。不過,聽說姑娘一直想去烏讚找藥,找一些古醫書上才有的稀世藥材,來治自己的先天之症?”
紀婉兒略微抬頭,這個家夥,倒是打聽得很清楚嘛,隻不過打聽得再清楚又有什麽用,一切都是編造的。
“王子的意思是……”她的遲疑,聽在別人耳中,就是好商量的意思。
曼格台微微調整了一個自己的坐姿,他整個人似乎放鬆起來,好像抓住了紀婉兒的軟肋一樣,神態,舉止都變得十分有把握似的,“姑娘,我們來做一個交易吧!你跟我回去救大妃,不管事情成不成,我都不會怪罪於你,隻要姑娘盡了力,我便助姑娘去烏讚尋藥,如何?”
如果紀婉兒真的是季蘭的話,那麽曼格台開出的條件,真的很誘人。
可惜,她不是,但她同樣不會拒絕。
隻是,為何這曼格台認為自己能救那個大妃?是因為他是一個大孝子,隻要有一丁點救大妃的希望他都不放棄,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紀婉兒想起那個藏在暗處的孟啟如。
曼格台來,會與他有關係嗎?
紀婉兒正欲說話,突然外頭傳來了吵鬧聲,一個有些誇張的聲音傳了進來:“小妹,不能答應他,不能答應。”
紀婉兒那被長巾包住的臉,黑得跟鍋底似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