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他的女人
長公主頓時白了一張臉,說不出話來。
公主的地位從來就及不上王爺,王爺是江山社稷的肱骨功臣,而公主呢?不被送走和親就是好的。
同樣是皇上的兒女,兒子自然是被看重的。他們自小接受最嚴格的教育,為的就是良中擇優,選一個最強最適合的人登上大寶,這其中雖然也有一兩個不提氣的,但大多數的皇子還是比較優秀的。
當儲君繼位以後,不提氣的皇子們便成了閑散的王爺,每日吃喝玩樂,享盡人間繁華,也許他們不夠優秀,也許他們也不曾努力過,但人家會投胎呀!
你也別瞧不上人家玩樂,貴為王爺,無才無能是種福氣。
像慕容景這樣年紀親親就位列親王之尊的才可憐,他的皇兄一方麵要倚仗他,一方麵又忌憚他,雖然現在看皇上暫時有拉攏睿王的意思,但等皇上除去大患,穩住江山以後呢?難保不會卸磨殺驢……
想到這裏,長公主的氣突然就消了,日子還長著呢!
“好,你不願意談我也不勉強,他日事情不可逆轉之時,你不要怨我這個皇姐袖手旁觀就好。”長公主心裏竄出一股挫敗感,麵對這個最小的弟弟時,她總是高度緊張,十次商議有八九次是無功而返。
但願今天能順利些。
慕容景換了一個姿勢,睨了一眼長公主,冷冰冰的問道:“你還有事?”
瞧瞧這是什麽口氣,他真當自己是誰也管束不了的天王老子了?
“這件事還真不是小事。”長公主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道:“我安置的人你怎麽不聲不響的接走了?”長公主悄悄的打量慕容景的表情,見他還是一臉冷峻模樣,心裏不禁有些泄氣,她以為,他是在乎那個孩子的。哪怕隻是一點點,現在看來,難道是自己想錯了?
“人我會還給你。”知道長公主的來意以後,慕容景也不廢話,直接道:“過幾天我會送她回去。”接著他便起身,“皇姐自便,我還有事兒。”說完轉身就走。
長公主把手裏的茶杯重重的摔在小幾上,憤然道:“你回來說清楚。”他怎麽能走?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交待,就這樣走了?她的試探。她的策略還沒上場,他就走了?
那她來這裏是為了什麽?
自取其辱嗎?
慕容景的步子從容且急促,身形絲毫沒有停頓的意思。他對長公主的怒火置若罔聞,身影不一會便消失在了主殿。
長公主發現她連氣都氣不起來了。
“徐嬤嬤,咱們回吧!”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顯然剛才她過於激動,消耗了不少體力。
徐嬤嬤上前來扶住長公主的身子。主仆二人帶著一隊人馬離開了睿王府。
慕容景一離開主殿,便立刻施展輕功向後院一個不起眼的小院落掠去,他身如幻影,落地無聲,幾息之間便來到了秦黛心那間屋子的門外。
屋內一片寂靜。
慕容景站在門外,心裏竟有一絲膽怯。放在門板上的手有些猶豫……
他去見長公主時,秦黛心正在忍受洗髓通脈的痛苦,一向堅強的她亦忍不住疼痛。撕心裂肺的喊了好幾回,那聲音如同一個受傷的小獸在怒吼,讓人不忍傾聽。
他才離開多久,怎麽就一點聲音也沒有了呢?
慕容景不敢想,如果人真的出了事兒。他該怎麽辦?
上次她為了掩護自己離開秦府,以身試刀。將養了好些日子。
這一次她為了幫自己救長公主,引發了隱藏在身體裏的恐怖力量,危在旦夕。
她是上輩子欠了自己的嗎?
骨節分明的手再一次抬了起來,卻驀地停在了半空中。
慕容景的心情很複雜,他猶豫著要不要推開門,真相就在門的那一頭,她平安無事,亦或是……
就在這時,屋內突然傳來一聲痛苦的大叫聲,那正是秦黛心支撐不住體內真氣刺激經脈而發出的聲音,緊接著便聽到紀笑海的驚呼聲,“慕容你快來。”
慕容景來不及細想,推門而入,幾步便竄到了床前。
**的人兒臉色蒼白,已經暈了過去,地上好大一攤血跡,床鋪上,衣服上,還有秦黛心的嘴角處,都殘留著觸目驚心的紅色!
慕容景上前扶好暈得七倒八歪的秦黛心,動作輕柔的將她平放在**,又替她蓋上些被子,才道:“人就那麽歪著,你怎麽不幫一下?”氣勢洶洶的質問聲,若不是怕驚著**的人,恐怕聲調還要再高幾度。
“喲,心疼了?”紀笑海一撇嘴,“也不知道是誰說的,這姑娘我們碰不得,除了診脈,你休想碰到她一根頭發。”
慕容景怒喝一聲:“姓紀的,你活得不耐煩了?”他掀起外袍後襟,自徑的坐到了秦黛心床邊,目光溫柔如水,“她怎麽樣了?”
紀笑海也恢複了正經的神態,回道:“大大的不好,再找不到寒流豆蔻,她必死無疑。”
慕容景的眼眸一沉,額上青筋突跳,拳頭攥得死死的。
寒流豆蔻珍貴無比,與赤陽果並稱雙絕神丹,兩者一陰一陽,一個烈如火,一個寒如冰;赤陽果能開拓經脈,增加內力,治療內傷,甚至服用後可讓人百毒不侵,正因為赤陽果的這種神奇功效,它才成為武林人士和習武之人眼中趨之若鶩的珍寶。可赤陽果也有副作用,但凡服用了赤陽果的人,都需用自身的內力調合赤陽果帶來的力量,並慢慢煉化它,吸收它,隻有兩者和二為一,彼此融合以後,這赤陽果的力量才真算被服用之人吸收了。反之就會像秦黛心現在一樣,力量積聚過多,最終變利為害。
都說一物克一物,這話不假。寒流豆蔻正是能克製赤陽果破壞力的那一物。
它生在極寒之地,長於地下寒冰之中,傳說此果全身晶瑩如玉,奇寒無比,一枚果子隻有成人指甲蓋大小,卻能散發驚人的寒氣,是千年結果的聖物。此物可修複受損經脈,調整受創的五髒六腑,以寒克火,以陰養陽,是調傷聖物。
一切都是傳說,誰見過?
慕容景掃了一眼臉色蒼白的秦黛心,出聲問道:“你確定她服用了赤陽果?”
紀笑海使勁點了點頭,而後才發現人家根本沒看他,這才出聲道:“當然,這天下除了我紀笑海,再無人敢保此事。”
這是實話,紀家人醫術名滿天下,可惜被仇家滅門了,隻留下紀笑海這麽一個妖孽。
那人既然傳她功夫,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吧?
死?
慕容景深深吸了一口氣,一直握著的拳頭又攥了攥,她不能死。
“還有多久?”
紀笑海心中了然,低聲道:“十二個時辰。”
慕容景猛的站起身來,十二個時辰,怎麽夠?不論是找那人還是找寒流豆蔻,時間都不夠用。
“姓紀的,你是草包嗎?”慕容景咬牙切齒道:“你不是總吹噓你紀家的醫術?怎麽這個時候卻束手無策了呢?”
紀笑海沒見過慕容景這般歇斯底裏過,一時間也愣住,慕容要瘋了?
“想必法,我不準她死。”慕容回過頭望著秦黛心,心裏一字一句的告訴自己,她不可以死。
紀笑海沉思片刻,才道:“或許還有一個辦法。”
“是什麽。”暗淡下去的眼眸又恢複了神采,慕容景緊緊的盯著紀笑海,臉上全是期待的神情。
呃,好可怕,慕容的臉一向很帥,此時卻有點扭曲。
“那個……”紀笑海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慕容景大步走到他近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快說。”
紀笑海忙道:“她是受了純陽內力的傷害,如果找一個習純陰武功的男子與之歡好,陰陽調和,或許有救……”
呃,他是不是說錯了什麽,怎麽慕容的眼神那麽可怕?眼珠子似乎都變成了嗜血的紅色。
“很好,紀笑海。”他竟敢想出這麽“好”的辦法,他要掐死這個庸醫,竟然想讓別的男人來碰他的女人……
慕容心裏一驚,手上的力氣也變小了,他的女人?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意把她悄悄的放在了心裏呢?
是那天夜裏她驚豔的身手?還是那次她舍身救了自己的決然?或者是她被綁後質問親人的咄咄逼人,還是這次她痛苦時的脆弱?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個小丫頭悄悄的打開了他冰凍的心呢?
慕容景的嘴邊不自覺的噙起一抹魅惑眾生的笑,晃得紀笑海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天啊,誰能告訴自己慕容是怎麽了?
“紀笑海,呆在宮裏很煩吧?”
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紀笑海老實的點點頭,“煩透了,天天對著一群所謂的主子,不是跪,就是拜,一群娘娘每天嘰嘰喳喳的要求子方,美顏方,豐胸方,唉,我堂堂紀家佳人,竟然淪落到這個地步了,能不煩嗎?”
慕容景詭異一笑,“你說你要是不呆在宮裏,還能待在哪呢?
紀笑海這時才反應過來慕容景似乎在套他的話,他愣愣的看著那個仿佛來自地獄的男人,心裏突然哆嗦起來,慕容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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