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各顯神通
坐上馬車後,秦黛心終於忍不住勾起嘴角,無聲的笑了笑。
秦府與賈府相隔不遠,因此今天的賈府之行隻安排了幾輛女眷乘坐的單騎小馬車。如意跟同秦黛心一同坐在車廂內,見主子突然笑了,她有些不解,卻越發不敢亂自揣測了,小姐如今這般高深莫測,哪是她能想明白的?不過雖然人變得讓人捉摸不透了,可自己卻與小姐親近了許多,要是以往,小姐哪裏肯讓自己與她一同坐在馬車之內。
秦黛心沒有如意想的那麽高深,她笑的,不過是二小姐的那一身打扮。
滿頭的金翠,一身華服,大紅配大朵的牡丹,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嫡女一樣。明明才十五,正是顏色好的時候,卻偏讓這一身的行頭傷了氣色。
想起方婉茹當時黑著的一張臉,她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一些,不光是秦倩心,連帶著她屋裏的心腹媽媽也挨了訓,真是難得一見的景兒。
“小姐,沒事吧?”如意總覺得自家小姐這樣有些不對勁。
“沒事。我讓你要的香可要來了?”她想起那日在蘭園裏聞過的味道,便急急的問了起來。
如意一愣,回道:“沒。我去要了,那小丫頭說,身上的香總不好拿給您,讓我等等,她回去拿了給您送過來。”
“她叫什麽名字?”很是在意的樣子。
如意沒明白她的意思,愣了一下才明白她問得是那個小丫頭:“叫秀梅。”
秦黛心沒有說話,隻是愣愣的看向車外。如意見主子似乎不太高興,也不敢說話,其實她隻是好奇,有簾子遮掩,什麽都看不到,自家小姐在看什麽呢?
馬車速度極緩,晃晃悠悠走了好半天,才終於停穩。
眾人略微整理衣飾,被丫頭們一一的扶下了馬車。
門口兩尊威武的石獅怒目而立,拾階而上見到的是高牆聳立,朱漆大門,門上懸掛著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賈府”讓秦黛心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紅樓夢。
賈府門庭一派熱鬧的景象,各府的馬車先後抵達,女眷下車後,早就等候在一旁的家丁們上前引路,直穿過兩重院子,便來到了賈府的內院。
家丁止步,改由穿戴統一的丫頭們往內院領,一路上假山奇石無數,雕廊畫棟更是奪人眼球,雖然已是深冬,不見花紅錦秀,可是寒風翠柏,隱約中略見的梅花枝更給這蕭瑟的寒冬添了幾絲味道。
丫頭們一路領著穿過抄手遊廊,很快便來到一處花垂門,這時已經能聽到屋裏略顯雜亂的交談之聲了。
方婉茹一行人被領著進了花廳,此時廳內已經聚集了一些婦人,正三五個湊在一起說著話,一見方婉茹來,便有一個年約二十四五歲的少婦,一身富貴打扮,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高貴氣質的婦人迎了過來,見了方婉茹,眉目間不自覺得露出歡喜,眼神不住的往她身後瞟去。
秦黛心裝作沒看見,老實的跟在方婉茹的身後。
“盼了半天,可算把夫人盼來了。”那少婦衝著方婉茹施了半禮,卻硬讓方婉茹攔住了。
“可不敢當。”方婉茹道:“臨來時處理了一些瑣事,所以才晚了。”總不好意思告訴人家,自己的閨女換衣服耽誤了吧?
就在這時,賈夫人得了信,也趕了過來,一見方婉茹便親熱的拉了她的手:“可趕來了,我還以為你事忙,沒空閑呢!”
方婉茹笑道:“本是不得閑的,可是姐姐請,我哪有不來的道理?”
賈夫人略微年長,方婉茹叫她一聲姐姐倒也沒錯。
“這是我媳婦兒,怕是大家都認識,也不用我介紹了。”方婉茹指了指林清月,後者上前給賈夫人施了禮,又衝著那少婦施了半禮,道:“問夫人安,姐姐可還好。”
“好好好,林大才女,誰人不識?隻是自從嫁人為婦後,就很難再見妹妹了了,今天來了,可得好好聊聊才是。”那少婦衝著賈夫人道:“娘您說是不是?”
這時秦黛心才恍然大悟,為何方婉茹沒受那少婦的禮,原來她就是賈夫人的長媳,吏部侍郎的女兒張氏。
“可不是。”賈夫人似乎別有心意,看向方婉茹身後的三女道:“這三位想必就是府裏的千金了?”
方婉茹牽了秦倩心的手,引見給賈夫人道:“這是小女倩心,小時候來過的。”
秦倩心此時換了一件桃花色的小襖,外穿一件杏蕊黃小褙子,下麵配了件粉色挑線裙子,頭上的釵飾也換成了珠花寶結,瑪瑙鈿花,整個人看起來順眼多了。
“哎喲,都長這麽大了?我記得小時候來過一次,真是女大十八變啊!”賈夫人明顯誌不在此,不過為了場麵,才讚了幾句。
“問夫人安。”秦倩心行了禮,又衝著張氏施禮道:“見過嫂子。”
張氏與林月清是閏中好友,見了麵自然是姐姐妹妹的叫,可張氏畢竟是嫁人的婦人,所以秦倩心這麽稱呼她也是應該的。隻是這話聽在秦家另兩位小姐耳朵裏,卻是另有一番味道。
“這是小女黛心,這是若心。她們二人同年。”方婉茹明顯沒了方才的興致,聲音聽真起來也懶散了不少。
秦黛心和秦若心紛紛上前給賈夫人和張氏見了禮,秦黛心明顯感覺到有一股熾熱的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幾乎要在她的頭頂燒出個洞來。
看來這個賈夫人對自己到是誌在必得呀!這也就難怪方婉茹會使用那麽過激的手段了。
賈夫人拿出三個荷包,分別送給秦家三女,道:“也沒準備什麽,拿著玩吧!”
三人分別接過,各自道了謝,又被引薦給在場的其它夫人認識,這些女眷的身份非富即貴,有些人是縣丞夫人,學正夫人,有些人則是台州有名的商賈之妻。
一圈下來,秦黛心分別又得了幾樣小禮物,雖然都裝在荷包裏,可是分量都不輕,想來也就是一些玉墜子,金牌子之類的小玩意。
夫人們相互寒暄著,張氏也把林清月拉到一邊悄聲的問了:“你嫁過去也有一段日子了,怎麽肚子還沒動靜?”
林氏是有苦說不出,也不好意思和她說這些悄悄話,紅著臉說了幾句,聲如蚊呐,張氏哪裏聽得見,隻不過知道她害臊,就沒再細究。
四小姐見身邊無人,小聲的拉著秦黛心問:“姐姐在母親房裏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秦黛心知道她的意思,卻假裝不解問:“妹妹說得什麽?”
四小姐眼中的恨意一閃而過,又換上怯弱的表情問道:“姐姐說的,莊裏的馬婆子對你特殊照顧了一番,我不懂。”
秦黛心勾了一下嘴角,歡快的問:“妹妹怎麽不懂?”
“我怎麽就懂了?”四小姐有些火大,隨後覺得自己似乎失態了,又改口道:“妹妹真不懂姐姐這話的意思,還望姐姐相告。”
在我麵前演戲,怕你還嫩了點。
秦黛心裝出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道:“四妹妹快別謙虛了,如果不是你指使馬婆子在飯菜上動了手腳,我怎麽會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