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達成協議

秦黛心思忖了一番,才對閆六爺道:“那個孟啟如要給瓦那單於治病?這是怎麽回事?”沒聽慕容景說過瓦那單於是個病秧子啊。

閆六爺這才道:“這事兒也是被我無意中撞破的,那孟啟如遍尋名醫,就是想為瓦那的單於治病,聽說這個單於是被人毒害的,癱在床在已經很多年了,不過他雖然癱著,可威信依舊,瓦那各部落依舊聽他的號令。當然,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是個什麽情況我就不知道了。”

秦黛心想了一想,覺得這閆六爺倒是沒有必要說謊話騙自己,可她確實沒聽慕容景提過瓦那單於是個癱子的事兒,難道說這裏麵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貓膩不成?

“閆老頭,你的仇人是孟啟如,你想讓我幫你殺了他?”

“不錯,當年他處心積慮的想要謀害我,雖然沒殺成我,但終究讓我成了殘廢,這仇不能不報。老頭子我如今是沒有這個能力報仇了,隻好借助別人的手,而你,就是最好的人選。”本來他也沒想過讓秦黛心幫自己殺人,可是今天早上在酒坊看到慕容景後,閆六爺改主意了。

當年他曾見過尚且年幼的慕容景,那時先帝還在,慕容景也隻是九皇子而已。轉眼十多年過去了,當年的小娃娃早已長大成人,成了讓人又敬又畏的睿親王,可即使是身份有了轉變,但慕容景的相貌卻沒有太多變化,有棱有角的輪廓和一雙眼睛分明就是小時候的樣子。

閆六爺相信他不會看錯,就算一個人的相貌隨著時間的變化而改變了,可是人身上的某些物質是不會變的,他還記得九皇子隨先帝視察兵部時的樣子,小小的人兒身上散發著冷洌的氣息,明明是個孩子,可眼裏那冰冷又仿佛能洞察世間一切的眼神卻讓人不敢輕視。

那人就是九皇子。錯不了。

“我是最好的人選?老頭,你最好搞清楚,我不欠你什麽,根本沒有必要去冒那麽大的風險,孟啟如是什麽人,先不說他是瓦那細作的身份。單是嘯風閣閣主這一個名頭,我就動他不得。為了酒坊裏那個鍋子,我犯得著為了你自尋死路嗎?”

她說得是實話,隻是閆六爺是誰,他打定的主意,能被人駁了兩句就輕易的變更嗎?

不能。

閆六爺嘿嘿一笑,“丫頭,真人麵前不說假話,你說吧,你要那麽多殺人的物件幹什麽?招了一群響馬在莊子上養著。難不成是你是要當活菩薩普渡眾生?”閆六爺出身不凡,又有特殊經曆,這麽多年來也算是曆經風雨,飽嚐了人間的冷暖,一雙眼睛早就練的又毒又辣。裴虎等人的出身來曆或許能瞞過老實本分的莊稼人,可是如何能瞞得過他?

秦黛心挑眉。沒看出來啊,這老頭看起來邋遢隨意,可一雙眼睛就不是吃素的。不過這又怎麽樣,這也不是把柄不是,他要是真敢用裴虎等人的身份來要挾自己,信不信姐的暴脾氣一上來,分分鍾就滅了他。

“還有。你與九皇子,哦,不,現在也許該改口叫他睿親王了,你與睿親王過從甚密,想來你們倆之間,嘿嘿,不會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吧?”閆六爺笑得極為刺眼,一張本就不小的嘴咧到耳根子後頭去了,露出兩排大黃牙。他的笑容說不上猥瑣,齷齪,卻明晃晃的透露出“有奸情”三個字。

秦黛心有點心虛,大雍國雖然比較開放,可到底也是個封建國家,男女大防在這個時代還是很被人們看注的,特別是對閨中女子的言行要求,十分嚴格,像她這樣還沒定親的女子,若是被人發現與男人之間過從甚密,甚至是勾勾搭搭的,隻怕下場就不是一個慘字能形容的了。就算不死,也得絞了頭發送到姑子庵裏做姑子吧?更何況她跟慕容景私定了終身,又摟摟抱抱,親親啃啃了不止一回,她甚至還要偷偷跟著他去瓦那,這,算不算私奔了?

聘者為妻奔為妾,自己當初教訓秦二小姐的時候,倒是把這話說得擲地有聲,如今擱到自己身上,她倒覺得沒什麽了。她何曾這樣放低身價過?慕容景要是敢負她,她非得割了他的老二做道小雞燉蘑菇,讓他一口一口的嚐嚐味道……

秦黛心的思緒飄得遠了。

閆六爺也自然看得出她走神了,他吹胡子瞪眼睛的哼哼了半天,可惜秦黛心腦袋裏竟想著東北名菜小雞燉蘑菇了,根本就沒聽到。

閆六爺動了真氣,重重的咳了一聲。

秦黛心這才收回自己的思緒,皮笑肉不笑的把嘴角扯出一上弧度,“不錯,你猜得都對,可這又怎麽樣,難不成你以為用這些就可以來要挾我嗎?我雖是女子,可生性卻有男子的膽魄,生平最討厭被人算計和要挾,若是哪個不開眼的惹到我,我不介意殺人滅口,以絕後患的。”

秦黛心說得風輕雲淡,閆六爺聽得背後生寒。

“這個丫頭,真是翻臉不認人啊,當初在醉香樓請我吃飯喝酒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個態度,怎麽,看我老了沒用處了,是吧?”

喲,敢情這閆老六不糊塗,早就認出了自己啊!想想也是,當初她就是做男裝打扮與閆老六打得交道,得了那鏈子飛鏢和十二把飛刀,後來自己也是女扮男裝去請閆六爺做三菱軍刺,如今她還是穿著男裝跟他麵對麵的談判,精明如閆老頭,怎麽可能認不出來。

“那又怎麽樣,當初那飛鏢可是你心甘情願自己給我的,況且我也是花了錢的,酒都喝到了你的肚子裏,你不會不記得了吧?”秦黛心冷笑一聲,“現在來套交情,太晚了。”這個閆老頭根本就是在跟自己耍迷糊拳,他應該還有很多內幕沒有告訴自己,就為了他的幾句話,自己就掄拳頭找孟啟如拚命,太不劃算了。

閆六爺的氣焰徹底熄了,“這丫頭,比猴都精,太不好糊弄了。”他暗暗誹議了幾句,才一本正經道:“丫頭,隻要你能幫我殺了孟啟如,條件隨便你開!這人是禍害,不能留,睿親王位高權重,想必他不會對瓦那細作坐視不理,早晚也會動手除了姓孟的,況且這瓦那賊子在瓦那地位不低,你們抓了他,或許能從他嘴裏套出什麽有用的消息也不一定。”他早就看出來了,這丫頭和睿親王似乎要有一番謀劃,不管他們謀劃什麽,總跟西邊分不開。

老狐狸。

秦黛心暗罵閆六爺一聲,才道:“你說是就是,我憑什麽相信你。”

閆六爺“謔”的一下站起身來,“丫頭,你看看我這手。”他舉起了自己殘缺的右手,那張布滿老繭的手掌十分怪異,隻因為,缺了一隻小指。

“這手當初就是孟啟如所傷,他不想我再為咱們大雍打亂兵器,所以命人把我的雙手剁掉,然後再扔下山崖。老天有眼,我的命保住了,手也還在,隻是缺了一隻小指,可孟啟如做下的孽遠遠不止這一件,你難道眼睜睜的看著他繼續禍害人?”

在閆六爺心裏,秦黛心不是一個無情的人,或者說,她不是一個不顧大義的人。更何況她身後還有睿親王呢,細作是個讓人痛恨的字眼,每一個掌權者對待細作的手段就隻有一個,除之而後快。

“好,這事兒我應下了,我幫你殺了孟啟如,你也不要忘了你答應我的,條件任我提。”

閆六爺猛的聽聞到秦黛心答應了,高興的不知如何是好,“大丈夫一言九鼎,我說過的話我認。”

“你就留在莊子上吧,在我沒殺了姓孟的之前,你留在這兒哪也不許去,莊子上的酒,你管夠喝。”

本來閆六爺對秦黛心限製他自由的事情還頗有意見,剛想反駁,就聽到秦黛心說酒隨便他喝,還管夠。閆六爺是什麽人啊,有酒萬事足啊!他嘿嘿笑了兩聲,就不言語了,算是答應了下來。

秦黛心讓人喊了鄭管事來,對他囑咐道:“閆師傅和他徒弟都是手藝人,以後就留在我們莊子上了,你安排人給他們打理一下,一日三餐都打點好,特別是酒,緊著閆師傅喝,多少都行。現在他們爺倆住的房間就還讓他們住著。”

鄭管事心裏雖然有疑問,但不敢多嘴,況且那個母子天鍋他也見著了,手藝確實了得,也許三小姐愛才,這才留下這二人吧。

鄭管事連忙應了,轉身安排去了。

秦黛心不耐煩的朝閆六爺揮揮手道:“你也回去吧,我得好好想想。”

閆六爺唉了一聲,全然沒有了剛才那淒苦不已的表情,他揮了揮袖子,“丫頭,這事兒就拜托你了。”然後竟然哼著小曲下去了。

秦黛心歎了一口氣,撫了撫額頭,覺得亂事一件接著一件,眼下她手裏好比攥著一團亂麻,自己非常想把它捋成一條條的直線,可惜,找不到頭。

她又尋思了幾番,起身找到了慕容景,把閆六爺的話一字不差的轉述了一遍。

“依你看,這閆老頭的話當不當得真?”其實她心裏已經相信閆六爺了,可她更想聽聽慕容景的意思。

慕容景沉思了一會兒,隨即道:“下午咱們就回台州,我倒要會會這個孟啟如。”

“你怎麽知道孟啟如在台州?”秦黛心想也沒想便把心裏的話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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