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有事交待

聽這話的意思,自己是猜對了?

秦黛心笑了笑,底氣大增,立刻把自己的猜測娓娓道來:“你想啊,不管你樂不樂意,鐵夫人樂不樂意,皇上若想賜婚,隨時隨地都可以啊!即便是不立即成婚,也可以先定親,擇日成婚嘛。?到時候聖旨一下,你想不娶那個鐵寒衣都不行!可皇上卻並沒有這樣做,反倒顧忌起鐵夫人的感受來,似乎他在等著你點頭,好像你答應了,他才下旨似的,可他明明知道你不願意,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為什麽還要等你同意呢,這是不是有點不合常理?如果皇上真的願意你們聯姻,根本不必如此。你說,皇上該不會是忌憚你們聯姻吧?”秦黛心瞬間抓住靈感,一拍手道:“一定是這樣,你們若是真的成了婚,那你與鐵義侯就是翁婿了,兩家手中兵權合在一起,占了大雍半成的兵力還多,皇上怕這個,所以根本不是真心同意你們聯姻,也許這隻是他的一個試探?”

慕容景點了點頭,“你猜得一點都不錯。”

秦黛心鬆了一口氣,隻要沒有聖旨,她應付起來就能輕鬆很多。

“可是,連我都能想到的問題,鐵義侯會想不到?”那他還當什麽侯爺啊?傻成這樣,早被人算計死了。

慕容景把她拉到自己懷裏來,忍不住輕吻著她額前的碎發,輕聲道:“他怎麽會想不到呢!正是因為想到了,他才會縱容愛女離家出走,才會給我寫了那封信。”

秦黛心瞬間清明,咬牙切齒的道:“他這是想製造意外,讓你不得不娶了鐵寒衣,好成其好事,逼得皇上都沒有辦法阻止這場婚事,是嗎?”有什麽比一個女子的清白更重要的?如果慕容景中了計,與鐵寒衣之間有了首尾。那麽他就是占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到時候即便是有天大的理由,他也不能不娶鐵寒衣,即使是皇上也找不出反對的理由來。

好你個秦子贏,你哪裏是秦子贏。分明還是以前那個鐵末陽。你一心向著鐵義侯府,連親生妹妹都要算計,到底安得什麽心?

秦黛心生平頭一次覺得委屈。隻道:“秦了贏幹的好事,你且等著,日後我若不算計你喊我一聲姑奶奶,我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慕容景見秦黛心這般孩子氣,忍不住會心一笑,捏了捏她的臉道:“放心吧,他們算計不了我,若是連這點小算計都躲不過去,我還怎麽領導炎黃啊!”

秦黛心仰起臉問他:“你想怎麽辦啊?”

慕容景隻道:“他們不過是想請君入甕罷了。尚若我一直不出麵,他們能怎麽辦?”

秦黛心轉了轉眼珠,“這樣好是好,可是隻能避其鋒芒,卻耍不了他們啊!”秦黛心不甘心的嘟嘴道:“這鐵老頭我雖然沒有見過,不過聽起來他似乎是個脾氣倔強。墨守成規,古板刻薄的人,這樣的人就像糞坑裏的石一樣又臭又硬,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咱們躲得了一次。卻不一定能躲得了第二次,不如想個辦法一勞永逸!”

慕容景被秦黛心的形容詞給逗樂了,想必鐵義侯也不會想到自己被人形容成“糞炕裏的石頭”吧?不過,形容的還真像。

“那你想怎麽辦?”慕容景低沉的嗓音在她耳朵響起,溫潤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朵上,讓某人心裏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呃。”秦黛心不自在的往後挪了挪,才問道:“那個,你是不是知道鐵寒衣現在在哪兒啊。”

慕容景“嗯”了一聲,隨後才道:“她女扮男裝,結果被楚宅裏的人當成了小白臉,現在人在楚宅。”

“啊,這樣也行。”秦黛心咬著嘴唇想了想,方才道:“那她會不會有危險啊?如果我是楚天衡,恐怕也不想讓自己的醜事被人知道,難道他不會殺了鐵大小姐滅口?”看慕容景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秦黛心猜測,鐵寒衣應該沒有什麽危險,不然就算他對鐵寒衣沒意思,恐怕也得顧及鐵家的顏麵,好歹救她一回。

鐵寒衣離家出走,到了台州卻被楚家的人當成美少男抓進了楚宅,這件事情隻怕是在鐵義侯的意料之外。

“她出不出事,都與我無關。惡人自有惡人磨,就算她真有個好歹,那也是鐵家人自作自受,與人無關。”慕容景的口吻淡然而又冷漠,仿佛鐵寒衣隻是個路人一樣,根本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真沒關係嗎?

秦黛心思忖了一會兒,才道:“若是皇上有意用鐵寒衣來攪各你和鐵義侯的關係又如何?如果鐵寒衣死了,鐵義侯隻怕會恨你入骨,到時候你在朝堂之上可就多了一位實力強悍的死對頭,也許皇上本身就是想用鐵義侯來製約你,死一個鐵寒衣不算什麽,可成全了別人,為難自己這就虧大發了。”

慕容景少有的歎了口氣,這些年皇上對他的打壓越來越多,對他的信任卻越來越少,可自己偏偏是炎黃的首領,根本就是個保皇黨,這事兒說出去恐怕都不會有人信,他們隻看到了自己裏手握住了兵,權力滔天,卻沒看到自己所做那一切背後的意義。

也許皇上就是打算讓自己跟鐵家結仇,然後一步步瓦解自己的勢力,蠶食掉他和鐵家的兵權也不一定。

“我給你出個主意吧。”

原本心情不太好的慕容景聽了這話,不知怎麽的頓時覺得愁雲立消,“你又有什麽歪主意?”

秦黛心嘿嘿一笑,當這是誇讚之詞。

“歪主意怎麽了?甭管黑貓白貓,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貓,你別我主意是歪的還是正的,能讓那缺德的皇帝老子的計劃落空就是好主意。”

好吧,在秦黛心腦子裏,根本就沒有大不敬這個概念。

慕容景寵溺的拍了拍她的臉頰,道:“好,我聽你的,你說吧,怎麽辦?”

秦黛心得意的揚了揚下巴,這才踮起腳尖趴在慕容景的肩頭。把自己的想法從頭到尾的跟他說了一遍。

慕容景麵無表情的聽著。

秦黛心沒有成就感,伸出手指朝他臉上捅了一下,“唉,你說句話啊,這麽做行不行?”

慕容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方才道:“你這個主意好是好。可也不見得能不得罪人。再說了,人死了總比失去名節強,我現在懷疑你不是在打擊報複鐵家。”

“怎麽。你心疼了?”秦黛心瞪著一雙美目,囂張的道:“老娘不怕告訴你,我還真就是打擊報複她了,怎麽樣?去年上元節她跟老娘搶花燈,現在還妄想跟我搶男人,她活得不耐煩了,我剛好送她一程。”

搶花燈?這段子慕容景還真不知道,他自然得問個究竟,秦黛心就又把去年二人搶燈的事情說了一遍。

慕容景道:“沒想到你們還挺有緣分的。隻是她到底是你大哥的義妹,你這麽做會不會太狠了一點?”

回答他的是一記惡狠狠的白眼球。

“好吧,算我沒說。一切都聽你的安排,咱們隻當她是咎由自取,行吧?”

秦黛心這才滿意的點了頭。

二人又膩歪了一會兒,秦黛心才道:“我想去見見裴虎他們。怎麽樣,他們在這兒給你添亂沒有?”

“這倒沒有,沒聽顧惜敗說他們的事兒。”慕容景這七個人是徹底的忽視,如果不是因為秦黛心,恐怕他根本不會讓他們踏進這裏半步。

“行了行了。你接著看楚家的草圖,我去看看他們。”

慕容景也不攔著,目送秦黛心出了門。

秦黛心出了廂房,喊上雪晴,主仆二人一路廂房去了。

裴虎等人正在房中無所事事,就聽外頭有人敲門,緊接著道:“裴虎,三小姐來了。”

本來裴虎正躺在炕上發呆,別人看著他在發呆,其實這貨在想如意呢,想想就笑笑,那傻樣跟白癡沒啥區別,仔細看還能發現他嘴邊一條亮晶晶的口水。屋裏的其它人除了徐大川能猜出幾分實情來以外,別人根本都不知道他是怎麽回事,以為裴虎害了病呢,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裴虎聽見外頭喊秦黛心來了,這才清明過來,一個翻身從炕上坐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朝屋裏頭人喊道:“是不是有人說三小姐來了?”

眾人不住的點頭。

裴虎這才連滾帶爬的下炕,邊往炕下爬邊道:“快快,都收拾收拾,別讓三小姐看到你們這熊樣。”

眾人象征似的上下收拾了一番,這才算過了裴虎這一關。

裴虎這才打開房門,衝出了屋子,來到秦黛心身邊。

“三小姐,您來了,屋裏頭坐吧,兄弟們都等著迎您呢!”

“好,就屋裏說。”

秦黛心跟雪晴進了廂房,裴虎最後進了屋,本來他想關上門來著,可是下意識的往上房瞧了一眼後,鬼使神差的把門敞開了。

秦黛心進了屋,眾人連聲跟她打招呼,秦黛心點了點頭,算是也跟他們招呼過了。

“喲,屋裏可挺幹淨的啊!”秦黛心環視了一周,發現屋裏陳設擺放整齊,四周雖然沒被打掃得一塵不染,但還是挺幹淨的,屋內窗子都敞開著,窗台上擺著兩盆花,倒也雅致,這七個人包括裴虎在內,身上的衣裳都有是整齊幹淨的,對於一群老爺們來說,要做到這些挺並不太容易。

裴虎咧開嘴就笑,“三小姐,您坐。”

秦黛心也不推辭,在眾人的注視下,坐到了屋內的椅子上,“我今天來,是有事兒交待你們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