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五章

賽巴赫策馬向前,用瓦那語詢問李慕:“公子,發生何事了。”

李慕回他道:“這些人被人風行的人擊殺,差點出事,要不是我來得快,恐怕他們就得死在這兒了。”

賽巴赫往三人身上一瞧,果然見三個人身上都掛了彩,傷痕遍布,血流不止,看起來很嚇人的樣子。

“怎麽樣,他們可願意跟咱們走?”

李慕搖了搖頭,“雖然我救了他們,可是他們並不信任我。大概是看我會說瓦那語的關係。”

賽巴赫也在那三人眼裏看到了濃濃的戒備之意。

就在這時,季君也到了。

他先是停住了馬,緊接著似乎不經意的打量了那三人一眼,隨後便張大嘴巴驚叫了一聲,連滾帶爬的下了馬,朝著那三個人就衝了過去。

大夥兒皆是一愣!經過幾天的相處,他們也知道這個季君不是個莽撞的,事實上他表現得很安靜,更多的時候都是躲在李慕的身後,隻聽不說,幾乎能讓人忘記他的存在。隻是,這回他怎麽了,怎麽這般失態?

季君下了馬,朝著那三個人就衝了過去。

受了傷的人都格外敏感,那兩個男的下意識的就把那女的保護在了身後,神情戒備的看著季君。

季君激動的大聲道:“妹妹。”

李慕不動聲色的看著這一慕,雖然一切都是早就安排好的。可是他沒想過,季君的演技竟如此高超,好像真是那麽回事似的。如果他不是事先知情的話。一定無法想像這一切竟是一場粗心安排過的戲碼,連他都無法分辨的事兒,賽巴赫應該看不出來才是。

果然,賽巴赫有些瞠目結舌的,這也太巧了吧?不過,他是怎麽認出來的?那女的把頭圍在長巾裏,隻露出一雙眼睛。根本看不出模樣啊!要不是她穿著裙子的關係,恐怕連她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楚啊。

那兩個男子回頭看了那女的一眼。還問她,“是你哥哥?”

那女的拚命點頭,還把罩在臉上的麵巾一把扯掉了,把臉露了出來。

賽巴赫嚇了一跳。那女子的左臉上,有一塊好大的褐色胎記,大概有成人半個手掌那麽大,幾乎把她的整張左臉都給蓋住了。光看那女子的右臉,就能看出來她雖然不是什麽絕色美女,但長得也是十分娟秀的,這胎記算是把她給毀了。

季君一喜,連忙把擋在他“妹妹”前的兩個人撥開,上前一把摟住了那女子的肩膀。盯著她道:“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這些天過得好不好?”那樣子不是像分開了幾天。反而像分開了幾年似的。

紀婉兒暗暗翻了個白眼,搖頭表示自己過得很好,沒事。

說起來,兩人是第一次見麵,連招呼也沒打一個,就要上演兄妹相認的戲碼。還真是有點強人所難。紀婉兒沒想到那個季君竟這麽會演,自己臉上的這塊“胎記”這麽突兀。他竟然一點也沒被嚇到,連微微的遲疑和嫌惡也不曾表現出來過,不知道的恐怕還真以這自己是她妹妹呢!

李慕看了看賽巴赫,見他一臉嫌惡的樣子,不由得暗暗笑了笑。

那邊季君已經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走了過來。

“公子,謝謝你救了我,又救了我妹妹。你真是我們紀家的大恩人。”說話間就跪了下去,還拉著紀婉兒一起。

紀婉兒也連忙跪了下去,表現得好像很聽兄長話的樣子。

李慕連忙從馬上下來,上前攙扶道:“快起來,這也是你我的緣分,無須多禮。”

“兄妹”二人這才起身。

季君連忙對李慕道:“公子,這是我妹妹季蘭。”這也是事先說好的。

紀婉兒忙給李慕見禮。

李慕虛扶了她一下,道:“無需多禮。”他看了看另外的兩個人,便問紀婉兒,“這二位是……”意思是讓她幫著引薦一下。

紀婉兒忙道:“是在路上遇到的。”她不開口還好,她一開口說話,不要說別人,連李慕也是嚇了一跳。

聲音沙啞,十分蒼老,完全不像一個妙齡少女該有的嗓音,仿佛一麵破鑼一般,讓人聽著十分不舒服。

季君倒是麵無表情,仿佛季蘭就是這個樣子,就是他妹妹,他早已經習慣了她的特別一樣。

李慕暗暗寫了一個服字給季君。先前倒是自己看走了眼,以為他迂腐,固執,沒什麽本事,現在看,此人心誌堅毅,又有臨危不懼的能耐,當著他和賽巴赫的麵,他演起戲來竟麵不改色!拉他進來摻和這事兒,倒不知是福是禍了。

李慕暗暗惦記上了季君,此人若是敵非友,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季蘭呢,好像十分介意自己的長相和聲音似的,她說完這話後,就不再開口了,還連忙用長巾把自己的臉重新裹了起來,隻露出一雙眼睛。

顯得很失禮的樣子。

季君看了季蘭一眼,接著衝李慕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公子,對不住,家妹,自小就是這樣。”

李慕擺了擺手,意思是無防。

季蘭則是悄悄的拉了拉季君的衣袖,指了指那兩個先前護著她的人。

季君連忙道:“哦,多謝二位相互,不知二位高姓大名?小妹與我走散以後,我是心急如焚,多虧你們護著她,不然的話,隻怕我們兄妹再無相見之時了。”

“兄妹”倆的默契讓人有目共睹。

那二人都受了傷,臉色不太好,他們衝著季君抱了抱拳,隻道:“不必客氣,我們看在大家同屬大雍人的分上,才會出手幫令妹的。”

李慕連忙走了過來,隻道:“不知二位是不是也是為那暗花而來?”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長得相對矮一些的那個才點了點頭,道:“我與我表兄確實是為暗花而來,聽聞那人在這裏,我們便尋來了,誰知竟碰上了那些風行的人,他們說話不算話也就罷了,還想殺人滅口!”他神色憤然,隻道:“我實在想不明白哪裏得罪他們了,難道他們是怕我們搶了先機,得了那暗花,這才想除去我們不成?”

李慕隻道:“誤會一場,其實,那人並不在這兒,先前也來了好多人,但後來都走了。”

雙方開始了談話,相互試探。

賽巴赫聽得費力,覺得這些人語速太快,說話又不直來直去的,沒什麽意思,他便轉頭不再聽了,幹脆下馬去了一旁看看四周的風景。

不一會兒,那邊談完了。

李慕就找到賽馬赫,道:“他們身上有傷,走不遠,聽了我的話後,就同意留下來了。”

賽巴赫臉上一喜,連忙道:“你救了他們,他們自然是信任你的。公子出馬,自然沒有辦不成的事兒。”

這家夥還挺會恭維人的。

李慕想了想,就道:“百戶大人,這二人就由你帶回去吧!隻是那兄妹兩,他們都是大夫,也幫不上什麽忙,我看,就幹脆讓他們兄妹兩在我那兒小住幾日,再做計較吧。”

賽巴赫意味深長的問了一句,“那女的,也是大夫?”

李慕點點頭,“聽季君說,他們是祖傳的醫術,他妹妹天賦過人,醫術比他還好,隻可惜……”後麵的話,他沒說。

賽巴赫自動想道:隻可惜長得太醜,說起話來也像麵破鑼似的。

“哦,好的,男女有別,就讓他們跟著李二公子吧!”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而且出奇的順利。

李慕點了點頭,他隻道:“今天就這樣吧,畢竟他們身上都有傷呢,百戶大人把人帶回去,明日我們再找。”

賽巴赫巴不得如此,哪裏還會反對,他連忙笑笑,“我聽公子的。”

二人這才分別上馬。

那兩名傷員正是王小狗和丁大力,二人跟著賽巴赫的人共乘一騎,先一步去了營帳。

李慕則是不動聲色的看了看紀婉兒,讓他與季君共乘一騎,三人騎馬飛奔回了李慕的駐地。

三人進了帳篷細談,外頭有許二進和雅丁木守著。

李慕開口就問:“紀姑娘,你怎麽弄成了這個樣子?”

紀婉兒笑笑,隻道:“李公子也知道我是為何而來吧,這瓦那草原,有我的仇人,我怕被他認出來,壞了你們的大事,於是便用了一種藥,塗抹在臉上,做成胎記的樣子,日後想恢複容貌,隻需用藥洗去便可,沒有影響。”她說起話來,聲音還是不對,可見不是刻意裝出來的。

“那你這嗓子。”

紀婉兒連忙道:“大同小異,大同小異。”

李慕心裏有了底,當下對紀婉兒道:“這位是季君,你們也見過了。說起來還真是巧,你們都是大夫,還都是姓激的。”

紀婉兒是江湖兒女,一向不拘小節,灑脫慣了,她衝著季君抱了抱拳,道:“有禮了。”

季君回禮,他是書生,顯得比紀婉兒秀氣了幾分,回禮也是彬彬有禮的樣子,“紀姑娘用的藥,可是回竹斑?我聽說這種竹斑十分難得,不知姑娘是如何得到的?將來有機會,不知可否讓季某一觀?”

紀婉兒微愣,想不到對方意知道回竹斑,看來在醫藥方麵,他也是個癡人啊。她笑了笑,沒有拒絕,隻道:“好說,好說。”(未完待續)

ps:親們的推薦票票,都投給誰了呢?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