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過去。

豹冠徹底適應了嘯山部落的生活。

然後,就深深的...愛上了。

當獸王哪有在嘯山部落躺平舒坦。

他真是來的太晚了。

為此,對於提出這個改變他一生命運的主意的好守衛、好管家、好自己屠,豹冠更加感謝了。

而嘯山部落的族人們,也在一日日的接觸中漸漸發現,這位前獸王,一出生就是獸王城大王子的豹冠確實和他們之前以為的不一樣。

怎麽說呢,就是太隨和了些。

每天都樂嗬嗬的,見誰都樂嗬嗬的,唯一的特點就是...任何時候...食物都是不離手的。

森林裏的紛亂、血腥,通通與嘯山部落無關。

在這片伊甸園一樣的唯一淨土之上,嘯山部落的族人們渡過了有史以來最艱難的一個寒季。

薩阿祭司的身體經過一整個寒季的調養,隨著暖季的到來,終於好了起來。

曆經了漫長的六個月,覆蓋在房屋、森林、湖泊之上的白雪開始融化。

已經兩個月不曾再發生過地動了。

空氣裏的臭味兒也沒有再加深。

不出蘇圓所料的,開始有人不那麽想離開這片他們世代生活的家園了。

但嘯山部落是一個整體,分裂是絕對不可能分裂的。

於是,蘇圓又開始給大家科普火山噴發的後續危險,森林地理對部落發展的種種約束...

一部分人被說服了,另一部分仍堅持己見。

豹冠覺得蘇圓和豹夙很奇怪,因為在他看來...部落族人就該服從最強的領袖,所以...遷不遷徙難道不是豹夙一句話的事情嗎?

“唉,我覺得過去族老們都誤會了豹夙了,他怎麽可能想霸占獸王城嘛,他都要帶著人離開森林了。”

“還有神巫女,她太善良了,和我那位妹妹完全不一樣。”

“屠,咱們肯定得跟著一起遷徙吧?我不想再回戈山部落了,我覺得嘯山部落真的很不錯,不如你去問問,能不能在遷徙之前,讓咱倆把入族儀式辦了,這樣...他們就不能趕咱們走了。”

豹冠每天擔心的就是自己會被趕出嘯山部落。

也因為他的身份,熊能族長和豹夙雖然允許了他寒季留下,但...卻拒絕了他加入部落的請求。

屠默默在心中算了算時間,因為寒季的延長,如今其實已經是暖季的第三個月了,溫度卻還像暖季剛剛來臨的時候一樣。

看著日漸忙碌的嘯山族人們,和廣場上密密麻麻停放的一輛輛大車,屠覺得...最晚這個月底,遷徙就要正式開始了。

那麽,他們的確不能再以‘客人’的身份跟著上路。

而且,據他所知...戈山部落在寒季裏...已經將努力吃了大半,期間奴隸們反抗,還成功殺死了十名勇士,豹族老,小王後和新豹王豹紋公主都受了傷。

現在的王城貴族已經沉底成為了蹩腳的矮子。

再也不可能重現昔日輝煌了。

甚至,不能讓他們知道...豹冠在嘯山部落,否則...難保不會有人想要帖上來。

屠對除了豹冠以外的王城獸人沒有半分情感可言。

至於他為何對豹冠不同,因為在豹冠還是一隻傻乎乎的小奶豹的時候...是他救了他,而他自己在蘇醒之後...原本是想咬死這個小傻子的,豹冠卻樂嗬嗬的將自己的血給他喝...

然後,他就親眼目睹了他被自己的二弟欺負的滿地打滾兒的慘樣...

屠深深懷疑,如果自己沒有留在豹冠身邊,那麽這個世上,早就沒有這隻傻憨憨了。

“豹...王,屠勇士,族長請你們過去一趟。”

屋外聲音響起。

屠收回思緒,語調平和的回了聲,“知道了。”

豹冠睜大眼珠看屠,忐忑,怎麽辦...

屠有些心累。

果然...

和屠預想一樣,熊能族長家的院子裏,嘯山部落所有說得上話的人物都差不多聚齊了。

屠和豹冠一到,屠就斬釘截鐵的拋出了一個加入部落的重磅籌碼。

“我知道森林外有一處廣茂的平原,非常適宜居住。”

眾人:!!!

足足三分鍾,所有足足愣了三分鍾,包括豹冠。

屠不苟言笑的臉上,露出若有似乎的笑。

嘯山部落無法拒絕他的這份誠意。

正如屠所想的那樣,熊能族長輕咳一聲,“今日找你們來,便是商討這件事情的,部落已經決定五日後出發,你們...”

“我們一起,部落去哪兒我們去哪兒,熊能阿叔,您就讓我加入部落吧,嗚嗚嗚,我以後一定聽您的話。”

豹冠猛的撲上去,抱住了熊能族長的大腿,一臉‘你若不收留我,我就死給你看’的模樣。

屠:...

眾人:...

熊能族長狠狠抽了抽嘴角。

就是部落裏最最最鬧騰的崽子,都沒讓他覺得這麽不省心過。

“起來,好好說話。”

所有人火辣辣的目光落在豹冠身上,豹冠恍若不覺。

最後,還是屠伸手將人提溜了起來,並狠狠瞪眼警告。

蘇圓將小腦袋埋進豹夙的胸膛,努力憋住笑。

能治住大王子的,果然隻有大王子的奶媽呀。

不說,這倆還真挺配的。

“神巫女,我想我們可以說說新族地的事兒。”

蘇圓笑夠了,揉揉發酸的腮幫子,就見屠一臉認真的站在豹夙對麵。

蘇圓手一揚,一張碩大的森林地形圖便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屠眼中飛快閃過詫異。

而熊能族長等人,顯然是已經都見過了。

這雖然是一份烏拉爾森林的地形圖,但從森林邊緣還是能得到一些外圍的地貌特征,比如北不接壤的旭日山脈,再比如南部的亞速海。

蘇圓指著地圖的最東邊,笑盈盈道:“你去過這邊,是嗎?”

屠不得不佩服蘇圓的聰慧,他隻說了一句話裏,她到底是怎麽判斷出來...他曾去過東部平原的?

屠點頭。

所有人的眼睛亮了亮,忍不出想要問問那邊的情況。

屠沒有繞彎子,“我是從東部來的,我出生後第四周,便被阿爸丟進了森林,還有我的兄弟們,一起被丟了進來,我活了下來...”

其他兄弟可能活著,也可能死了,他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