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巫女想進去做什麽?難道她還懂醫術?”

“皮卡昨晚才剛剛請求成為她的伴侶,今天就...”

“別亂說,讓薩阿祭司和族長聽到了,會不高興的。”

“可這明明是事實...”

幾名雌性聚在不遠處,麵色不善的竊竊私語。

一名身材纖細,濃眉大眼的雌性被圍在中間,她叫妲翎,是部落中最受雄性追捧的雌性。

此刻,妲翎環抱雙臂,視線不悅的在蘇圓和豹夙身上來回交替,薄薄的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蘇圓正與豹夙眼神對抗,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圖,是去幫忙,而非添亂。

豹夙不為所動。

同時也在心中不解,秘雌(神秘雌性)這會兒來湊什麽熱鬧?

難道因為受傷的人是皮卡?

偷襲皮卡的無恥之徒雖然已經被自己咬死,但皮卡若是熬不過這一關...

豹夙眼神一厲。

戈山部落,他一定要他們付出十倍代價!

蘇圓被豹夙突然淩厲的眼神嚇得打了個寒噤,心底不免升起一股火氣,有種好心被當驢肝肺的感覺。

可她知道,現在不該是讓負麵情緒占據理智的時候。

自己才來到部落不久,部落中如果就有獸人死去,或發生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很難不會有族人將罪過牽扯到自己身上。

經過昨夜,蘇圓已經確定獸人們是無比信奉上天,相信那些玄乎其玄的東西的。

眾口鑠金,她不能讓自己陷入那樣的危險境地。

畢竟,留下來是她如今最好的選擇。

所以,哪怕要暴露回春術,她也要救裏麵的人。

下定了決心,蘇圓突然抬手,一把抓住了豹夙強壯有力的手臂。

嘶——

“我的天!她竟敢抓豹夙的胳膊!”

“神巫女到底想做什麽?”

“難道是想讓豹夙成為她的伴侶麽?”

“皮卡可還生死未卜呢!”

本就議論紛紛的族人們,瞬間情緒更激動了,也有越來越多對蘇圓質疑的聲音。

尤其是之前就對蘇圓陰陽怪氣的那一小撮雌性。

“豹夙為什麽不丟開她?”

“難道真的對她...”

“那也不該在這個時候...”

妲翎將唇瓣咬的發白,目露傷心與不甘。

豹夙竟然真的讓她碰了...

明明他那麽討厭雌性的接觸。

當初自己為了采他喜歡的尤加利葉傷了腳,他都不肯扶自己一下,現在...卻與一個來曆不明的雌性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親密。

妲翎心底升起了一股從未有過的嫉妒和危機感!

她不允許有人搶走部落最強的勇士!

族人們全都驚掉了下巴,偏偏當事人像被冰凍住了一樣,一動不動!

豹夙完全沒想到秘雌會大膽到觸碰自己,是以毫無防備的被蘇圓抓了個正著。

蘇圓則是在觸碰到豹夙手臂的一瞬間,就施展起了回春術。

她相信豹夙隻要不是想讓裏麵的獸人死掉,就該知道怎麽做。

豹夙原本的確是想甩開蘇圓,可突然湧入身體的奇異暖流讓他驚住了。

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回春術已經開始療愈豹夙身上的那些舊傷。

那些雖不致命,卻會給豹夙帶來困擾的沉疾。

“你是巫?”

豹夙幾乎不假思索的脫口道。

蘇圓默不作聲,隻是嚴肅而坦**的回視他。

下一瞬,在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豹夙反握住了蘇圓的手腕,拉著她大步邁進山洞。

轟——

“豹夙竟然帶她進去了!我沒眼花吧?”

“看來豹夙是真的喜歡上神巫女了。”

“可她進去能做什麽?薩阿祭司都說皮卡...”

族人們炸開了鍋!

蘇圓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引起了多麽大的轟動。

但即便知道,她也沒功夫理會。

皮卡已經無法維持人形,痛苦的趴在獸皮上。

一條後腿骨突兀的支出皮肉,觸目驚心。

情況比蘇圓想象的更糟。

她雖然不是學醫的,但也知道這樣的傷,必須通過複雜的手術才能將腿骨複位。

至於能不能完好如初,很大程度上還要看病患後期長時間的康複鍛煉。

可現在怎麽辦!

別說她不是外科醫生,就算是,也沒法在這樣的環境下進行手術。

蘇圓眉頭緊皺。

皮卡虛弱的掀了掀眼皮。

蘇圓模糊的身影,讓他有一瞬的錯愕。

隨即,又移向豹夙,有氣無力道:“豹夙,你要好好...待神巫女...”

豹夙的臉,肉眼可見的一黑。

“看來你還死不了。”

皮卡苦笑:“可惜要殘了。”

如果殘了,他不會拖累部落。

熊能族長重重一拳,將身旁的石壁砸了個坑。

“猛戈欺人太甚!”

薩阿祭司看向蘇圓,心底實際卻不抱希望。

畢竟,皮卡傷的太重了。

“神巫女有辦法嗎?”

蘇圓緊了緊拳頭,像是在做什麽無比重大的決定。

到底要不要放手一搏?

或者說是...死馬當活馬醫!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緊緊抱住了蘇圓的小腿。

巴佩阿姆撲通一聲跪在蘇圓腳邊,仿佛蘇圓就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神巫女,求求你救救我們家皮卡,沒了腿,這崽子就活不成了!”

獸人勇士的尊嚴,絕不允許自己成為一個殘獸人!

她是他的阿姆,她知道皮卡如今已是抱了必死的決心。

“神巫女,求求你,不管有什麽辦法都請你試一試,求求你了!”

巴佩阿姆淚如雨下。

蘇圓也跟著紅了眼眶。

她清楚在這裏喪失行動能力意味著什麽。

“阿姆,不要為難神巫女,我的腿好不了了,我知道...”

皮卡臉色蒼白,原本充滿陽光活力的眸子黯然失色。

豹夙緊繃著下頜,沉聲道:“我會替你殺了猛戈。”

還要...滅了戈山部落。

他們已經是無法共存在烏拉爾森林中的關係。

皮卡扯了扯唇角,“謝了,兄弟。”

蘇圓莫名有種他們是在交代遺言的感覺。

她深呼一口氣,用力拍了拍手,將山洞中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然後走向皮卡,做了個按壓四肢的動作。

豹夙第一個會意,上前按住了皮卡的腿。

一言未發的赤隱從陰影中走出來,按住了皮卡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