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虞王殿下
到了晚上,袁功璐才從那個首領的地方回來,殷晟和飛電過去找他,說是要道謝。
此時三人坐於涼亭之下,對著一汪小小的池塘,池塘中的荷花早已經謝了,獨留清泉映月,也是一番趣味。
三人對月酌酒,袁功璐淺淺笑著,禮貌又不至於太親密到讓人受不住,他給二人給斟了杯酒,開口說道,“二位既然私奔出來,可打算今後怎麽辦才好?”
“額……”殷晟有些猶豫,轉臉看了看飛電,眼珠轉轉,便開始扯,“真是不知道啊,我之前在家裏,就是一個混吃等死不求上進的紈絝子弟,若不是因為與狐……咳咳……與吹月哥哥兩情相悅而又不被認可,也不會大老遠的跑到古魚國來。”
飛電忍不住飛個白眼給他,不過混吃等死倒也不至於。
袁功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問道,“那你為何不在黎國找個地方呢,要到這個小國來,人生地不熟的。”
“袁大哥不知啊,我那爹爹權利勢力大的很,隻要在黎國,任何一個角落,他都會把吹月哥哥和我抓回去,那樣的話說不定連命都保不住了!”
飛電聽了這句話,差點咬到舌頭……至於嗎,連“袁大哥”都叫上了。
袁功璐同情地歎口氣,說道,“在我們虞國,他們多不接受斷袖之癖,但我聽說黎國民風開放,崇尚兩情相悅,隻要是相愛的,管他男人女人,甚至小貓小狗,小鬼小妖,都不會被背棄的,當初聽說的時候,我還羨慕了很久,原來也隻不過是傳聞而已……”
“其實……”殷晟搖了搖頭,“我們黎國是很好的,其他人家是與你說的那般無二,隻是我父親希望我可以找個女人成親,生個孩子繼承家業,他還說,如果那樣的話,便可以把吹月哥哥留在身邊了。”
殷晟這麽說隻是扯扯而已,而說者無意,聽者卻有心了,飛電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是啊,他好歹也是個皇帝,怎麽可能……會像自己期盼的那樣呢。
如果他以後真的後宮佳麗三千,子女一堆,還會天天黏在自己身邊追著喊狐狸哥哥麽。
恐怕這些美好的期盼,永遠都隻能是期盼吧。
“哦……原來是這樣,”袁功璐點點頭,“那陸賢弟為何不這麽做呢?你可以娶那些女子,與她們生孩子滿足你父親的需求,雖然如此卻也不賦予她們真心,隻要你心裏唯一愛的是薑兄,不就可以了嗎?”
飛電一邊出神想著自己的心事,一邊又聽見了袁功璐這麽說,想都沒想便反駁道,“身體和心,都是我一個人的。”
此話一出,三人皆呈震驚狀,然後飛電反應過來,忙裝傻道,“嗯?你們剛才在聊什麽?”
殷晟心裏如果咽了一罐蜜一般甜味都直直地往外擴散,不過他還是一臉的正緊,輕輕握起飛電的手,飛電覺得在外人麵前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而且明顯就是他很弱勢,有些丟人,試圖掙了掙,沒用,隻好由著他握著。
“袁大哥這就說錯了,我怎麽能那麽自私,耽誤人家姑娘的青春呢,更何況,我不管是眼裏還是心裏,都隻有……他一個人,我不希望他辜負我,前提是我不可以辜負他。”
飛電心裏有些別扭,抬眼看他,四目相對,有種別樣的情緒在之間流動,久久移不開。
“嗚哇……”突然,袁功璐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把陷入二人世界的殷晟和飛電叫醒,殷晟詫異地看著袁功璐,問道,“袁大哥,你怎麽了?”
“我好後悔……好後悔……”
“沒事沒事了,”殷晟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他倒了一杯酒,“來,喝杯酒,若是你想說,我們便聽著,若是不想說,那就好好哭一場,醉一回,明早起來把它忘了便好。”
袁功璐抬起頭來,眼淚稀裏嘩啦地流了一臉,端起酒杯一幹而淨,十分悲戚地說道,“二位不知,我就是個混蛋啊!”
“不會的,袁大哥是好人。”殷晟搖頭安慰道。
“不,我為了自己的地位,放棄了我最愛的人,和最愛的人反目成仇,勢不兩立,可是……若是我不這麽做,受苦的……受苦的……便是……便是……哇……”
說了半天也沒把話說完,又哭了起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灌了下去。
殷晟沒有再說什麽,看了看飛電,飛電對他挑挑眉:他醉了?
殷晟:似乎是,要不然再灌他幾杯?
飛電:我先來試探一下吧。
“袁兄為何不把話說完呢,若是你不這麽做,受苦的便是誰?便是你全家,還是你們虞國的百姓嗎?”飛電直入主題。
袁功璐沒有回答,依然在哭。
“高處不勝寒,你在那個位置上,你的寂寞也隻有你自己懂了,”殷晟也試探道,“你一定身份不俗吧。”
“嗬嗬,不止不俗,你就是虞王吧。”飛電冷聲道。
袁功璐因為哭泣而顫抖的身體猛然怔住了,抬起頭問他,“你們究竟是誰!”
殷晟無奈,看飛電:瞧,人家還沒醉,你問早了吧!
飛電瞪他:你懂什麽,這樣半夢半醒地狀態最好!
殷晟搖了搖頭,既然已經被他察覺了,就不跟他瞎扯了,便說道,“我們我身份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麽。”
袁功璐眯起眼睛,有些警惕,想了想問道,“你說我認識的,是離家出走的癡情人陸玫,還是不知為何返回古魚的黎國皇帝殷晟呢。”
殷晟挑起嘴角笑了笑,“你果然都知道。”
“是啊,”袁功璐搖了搖頭,“本來覺得是不是我認錯了,跟你相處了這麽一天,還真覺得自己認錯了,直到剛才,你們問出了那樣的話……你們也查了很久對不對?”
“不好意思,叫你失望了。”殷晟微笑道,“誰有那功夫查你,若不是今天白日你對我們死纏爛打,我們才不會注意你呢。”
“那你們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袁功璐有些好奇地問道。
飛電心說他們這不是還不知道你的身份了麽,憂國憂民的人又不是非得皇帝,你擔心虞國的百姓,說不定你隻是個好官而已。
不過飛電覺得,既然是猜測,就得往自己需要的地方猜,便說道,“一般人再怎麽樣,也不會對兩個陌生人那般好吧,所以我猜你接近我們是有目的的,而我和殷晟,在古魚也不認識什麽人,更不認識你們虞國的人,所以你這麽做,一定是知道了殷晟的身份對麽,虞王殿下。”
殷晟和袁功璐都有些震驚,殷晟是覺得狐狸哥哥也太大膽了,這袁功璐很可能不是虞王啊,他還是傾向於覺得那個“主子”是虞王的。
而袁功璐震驚,則是因為……他真的就是虞王。
“現在先回魂,”飛電伸出手在袁功璐麵前繞了繞,指著殷晟問道,“我問你,你怎麽知道他是殷晟的?”
袁功璐回過神來,看了看殷晟,覺得這件事沒什麽好瞞的,便道,“我去見古魚王的時候,看見他,呆在籠子裏,二目無神,如同一個好看的傀儡。古魚王告訴我,那個便是殷晟,就是說殷晟已經是他們的階下囚了,我們虞國隻要隨便出兵隨便打打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嗬嗬……”飛電想到那個傀儡柔儀,心思殷跡晅動作真快,這麽早就把殷晟的假人做好了。
柔儀她要天天洗眼珠,所以如果沒猜錯的話,眼珠是這傀儡中一個重要的環節吧,若是那假人裝上殷晟的眼珠子,不就可以以假亂真了麽。
“可是,我自然也沒有順著古魚王的意思做。”袁功璐搖了搖頭。
“什麽?”飛電有些奇怪,“你沒照著他的意思做,那兩隻海怪是怎麽回事?還有到我們戰船上的自稱是奴隸的奸細又是怎麽回事?”
“奴隸?”袁功璐笑了笑,“我三個月前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恢複所有奴隸的自由,他們不是我派去的。”
“啊?”殷晟詫異道,“你才登基三個月?這麽大的事情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我以為你是之前的虞王呢。”
“是……有人封鎖了消息啊,”袁功璐剛才的眼淚也幹了,解釋道,“我雖然是虞國的皇帝,但又有多少身不由己,是你們不可以體會的。”
怎麽不可以體會?殷晟的兵,不也都握在殷跡晅手裏麽。
“你似乎……也是受製於人?”飛電猶豫著問道。
“是啊,”袁功璐抬頭看了看遠方的明月,“受製於,那個我最愛的人。”
“剛才,你就是為那個人哭的?”殷晟問道。
袁功璐點了點頭,他意識到殷晟和飛電正一人一句的盤問他呢,想想不如自己招了好,便道,“我不希望打仗,殷晟,黎國的陛下,讓我們和平共處吧!”
殷晟眯起眼睛,在心裏估計這句話是真是假……正所謂兵不厭詐,他可不能拿這件事開玩笑。
飛電也想著這句話有多少真實的成分在裏麵,無意思的敲著桌子,過了一會兒,抬起頭對他道,“你先說說,誰讓你又愛又恨,還有能力牽製你,這個虞國身份最高的人。”
對啊,殷晟想,若是他們虞國和黎國一樣,皇帝也被王爺牽製著,那他還愛著王爺,這不就是**了嗎。
雖然**也沒什麽不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