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話音一落,所有宮人和太醫們跪下齊聲道:“太後福澤連綿,瘟疫已退,恭祝皇上!”

“好,很好!”皇帝非常高興,臉上籠罩了多日的烏雲終於散去。

“此藥是哪位禦醫研製出來的?”太後問。

陳煥和唐寶在太後跟前跪下,叩首行禮。

“回稟太後,此藥乃是草民與徒弟一起研製。”

太後定睛一瞧,笑了。

“這不是陳太醫嗎?好幾年沒見你了,這是又回宮當差了?”

“非也,宮中突然爆發瘟疫,皇上召草民回宮幫忙罷了。”

太後聽完後,點點頭,又轉頭望向他身邊的唐寶。

“這丫頭生得很是標致,哀家怎覺得有些眼熟呢?”

皇後笑著插嘴:“皇額娘,這位是唐寶唐姑娘,先前臣妾誕辰時,端親王帶她出席,現如今她跟在陳煥身邊學醫術。”

“哀家又不是問你,你插什麽嘴。”太後冷哼一聲,對皇後沒什麽好臉色。

皇後一張臉都笑僵了,尷尬地立在原地。

她美豔的臉上有一絲裂痕。

忍不住心裏暗罵道,這個老不死的,真該讓瘟疫帶走她!

太後從以前就不怎麽喜歡皇後,當初,皇後因為太後的阻攔,費了好大勁才坐上如今的位置。

二人之間,別說婆媳關係,太後待身邊的姑姑都比待皇後親切。

“丫頭,你今年多大了?”太後問。

“回太後,民女今年十五。”唐寶大大方方地回應。

“那就是剛及笄不久了。”太後點點頭,又問,“長得這麽漂亮白嫩的小丫頭,怎麽會想要去從醫呢?”

“醫者,救死扶傷,不分男女。”唐寶宛然一笑。

這笑容溫婉端莊,卻又不失鋒芒,不像其他大家閨秀,笑起來都是柔柔弱弱的。

太後看著唐寶,覺得十分合眼緣。

“好孩子,往後有空,可以入宮陪哀家說說話解悶,哀家給你這個特權。”

要知道,平民想進宮,難如上青天。

可是,太後現在卻批準唐寶擁有隨時入宮的權限,這是莫大的殊榮。

“民女榮幸至極,謝過太後!”唐寶謝恩。

“哀家乏了,你們都退下吧。”太後大病初愈,身體還虛弱著,說了好一會兒話,又感到疲憊了。

眾人退下,陳煥臨走前叮囑萬姑姑,那副藥方仍需繼續服用幾日。

皇帝問陳煥與唐寶:“你們二人治好了太後,有功,想要什麽賞賜?”

陳煥與唐寶對視一眼,答道:“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不敢借此邀功。”

二人的謙虛,讓皇帝滿意點點頭。

“朕賞罰分明,該賞還是要賞的。”

陳煥想了一下,笑道:“那草民鬥膽討要皇上的墨寶作為賞賜,我們的醫館剛好還差一副牌匾。”

皇帝一愣,緊接著哈哈大笑。

“這個賞賜當真是清新脫俗,朕準了!”

他立刻讓人拿來牌匾和筆墨,在牌匾上寫下“妙手回春”四個大字,字跡大氣凜然。

陳煥與唐寶收下謝恩。

皇帝又道:“陳煥,你醫術高明,不如再次回宮當差吧,至於你徒弟,宮裏目前沒有女醫,朕可以破例讓她成為第一個女禦醫。”

陳煥與唐寶目光一沉,二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不讚成。

“多謝皇上美意,隻是,草民年事已高,隻想經營好自己的醫館,至於唐寶,她畢竟一介女流,成為第一位女禦醫恐怕要遭受許多排擠。”

陳煥沒忘記以前的事情,伴君如伴虎,宮內明爭暗鬥不斷。

他不願再次成為別人的棋子,也不希望讓唐寶卷入風波。、

拒絕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皇帝雖然惋惜,但也不好勉強。

“行吧,既然你已拿定主意,那朕就不強留。”

皇帝命人送陳煥和唐寶出宮,回到了醫館。

坤寧宮內,一位宮人急匆匆跑進來。

“如何?皇上是不是讓陳煥那個老不死的重新回來當差?!”皇後揪住那個宮人的衣襟,急切問道。

“皇上確實這樣提議。”宮人道。

皇後臉色頓時白得跟一張紙似的,怒道:“該死的陳煥,當初就該殺了他!”

“母妃,先別激動。”太子韓墨軒安撫她。

“說不定陳煥已經知道了當初是本宮所為,要是他在皇上麵前胡說八道怎麽辦?!”

皇後顯得有些煩躁,在屋裏來回踱步。

宮人連忙道:“皇後娘娘請放心,陳煥拒絕了,他不願待在宮裏,帶著他的徒弟回了醫館。”

聽完這句話,皇後鬆了一口氣。

“還算他識相。”

皇後走到桌前,隨手摘下花瓶裏的一朵花,揉碎在掌心裏,一雙美眸泛著冷光。

“可惜了這次,竟然讓陳煥與唐寶那個死丫頭出盡風頭,皇上埋怨本宮耽誤太後的治療,現在還不願搭理本宮。”

韓墨軒想起唐寶麵對皇帝與太後時,不卑不亢,自信奪目的模樣,不由得心裏一動。

“她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越是這樣,孤越想要得到她。”韓墨軒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喃喃。

太後痊愈後,皇帝命太醫院按照陳煥與唐寶研究出來的藥方,大量熬煮藥湯,分發給遭受瘟疫感染額各個行宮。

妃嬪和宮人們喝了幾天後,所有人都痊愈了,宮裏的危機解除。

而此時宮外,陳煥讓醫館每日源源不斷地煮藥,免費分發給老百姓們。

老百姓們喝了藥,也都痊愈。

他們將藥喂給家禽,發現這藥居然在動物身上也起作用。

陳煥與唐寶憑一己之力,擊退了瘟疫,再加上有皇帝親筆寫的牌匾,醫館在整個京城都出名了。

醫館的客人忽然暴漲,每天來看病的人絡繹不絕,唐寶和其餘徒弟們忙得不可開交。

風波平息,連秋風都變得溫和起來。

一連忙碌了半個月,唐寶才終於歇了口氣。

這日,她躲在角落裏溫習醫書,忽然有人來找她。

來者是個清秀的少年,雖然穿著一身家仆的衣服,但布料名貴,想必是大戶人家的家仆。

“請問你是唐姑娘嗎?”少年對唐寶笑笑。

“是我,你是?”唐寶疑惑地看著他。

“我家主子有請,您隨我移步旁邊的茶館,便知道了。”少年露出神秘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