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忱點頭,一旁的兆九趕緊把披風給他披上,又大著膽子開起玩笑,“曆史上的大人物都會臥薪嚐膽呢,還有位皇帝在起兵前也是裝瘋賣傻,據說也吃過糞便,是真糞便啊,主子吃的可是姑娘給做的假的。那皇帝後來大業成了,笑到了最後,主子也會是這樣,且放寬心。”

“你也是個會說話的,看來跟著小衡衡學了不少典故。”楚飛艦很不擅長的誇獎道,又拿起那以假亂真的糞便聞聞,一口咬了下去,咬一口又一口,“哎呀好吃,是各種糧食混在一起做的吧,看著惡心味道委實不錯,上一世能量棒的味道,真是棒棒的!哎呀這手藝絕了,誰娶了我妹誰絕對有福氣!”

他主動下水和景忱共苦,又主動提了親妹,親妹可是景忱的心頭好,用現代話說是白月光,不信姓景的還繃著個臉。

姓景的果然臉上有了笑意,目光看向遙遠的北方,是的,他今日的忍辱負重,都為了將來能牽著喻心的手,走上那至尊之位。

在後院洗涮完畢後,陸信衡回來了,回來就冷笑,“這位盧大人也是老狐狸,在後院看完還不罷休,又提起跟我去看景忱的房間,到時好給皇帝老兒上書,說明小王爺的病情,假意請皇帝派禦醫給景忱醫治。得虧我弟周全,房間裏亂的一看就不正常,那廝信了。罷了,還是換到後院來住吧。”

“住什麽住,姓盧的試探你三天前的打鬥了嗎?”楚飛艦問道。

“這事一打聽就知道,自然是提了,我滴水不漏又及其無辜,放心吧,蒙混過去了,現在就等前方三十裏的屍體被發現,咱們就徹底洗白了。”陸信衡答道。

“那隻能在後院住兩天了。”楚飛艦出門去安排。

翌日,七星來匯報,前方三十裏峽穀處的屍體被清理了,他悄悄跟蹤盧政吉,親眼看見盧大人的馬車被嚇得打個趔趄,差點翻了,而後是一通忙碌勘查,接著盧大人派出了兵馬往馬蹄印的方向奔去。

“會不會查到那些土匪的蹤跡,然後我們就露餡了?”陸信衡擔憂的看向景忱。

“小衡衡你果然是個酸書生,不懂世間險惡。盧大人的兵馬要是到了土匪門上,那還能回來嗎?人殺掉,馬和財物留下,土匪們占地為王根本不把朝廷放眼裏,恨不能這樣的人馬來的越多越好。”楚飛艦嗤道。

行吧,陸信衡半晌後反駁,“我是讀書人,你是臭賤人。”

“不服就出來挨揍。”楚飛艦身手敏捷的跳出窗外。

陸信衡沒出去也沒再吵嚷,他看得出景忱需要安靜,索性陪他在這看回書吧,明天一早還得趕路呢。

南穀村,喻心收到了成車的禮物,是兩名她不認識的人送來的。

更奇怪的是,這倆人快速卸車又遞給她一封信箋後,直接上馬閃沒了身影,跟鬼魅一般,她請他們進屋喝口水的話還沒說出口呢,人就不見了。

喻心狐疑的拆開信箋,是景忱的字體:“已南下。”

寥寥三個字,隻報了行蹤,算是間接報了平安,絲毫沒有提禮物的事,也沒提其他,比如訴說對她的思念之類的,喻心有些失落。

失落過後輕拍自己腦門一下,她拒絕了人家,難道還期盼他思念她?大家隻是普通朋友罷了。

她打開普通朋友送來的禮物,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太貴重了,難以用銀兩衡量出價格,還是給他送回去吧。

可送禮物過來的人都沒了蹤影,跟之前在縣城書院門前一樣行蹤詭異,難道這群人是一夥兒的?也就是說,她身邊其實一直有景忱的人在暗中保護她?是了,這符合他的做派。

也不告訴她一聲,喻心有些不滿,更多的是暗自的欣喜,她是個女人哎,有男人對她嗬護備至,千裏迢迢送昂貴又罕見的禮物給她,換誰不會得意又開心呢?

她咕噥著拆箱子,驚奇的發現一大塊黃色的軟狀物品,是生膠!生膠就是橡膠製品的原料。

她之前幻想了多少遍的東西,景忱居然給她買到了?好猝不及防!

有了生膠,她就可以用來做輸液器,跟琉璃一起製作注射針管,又可以挽救一大批生命了!

這段時間,她一直潛心研究**針劑的配方呢,這個對前世是急診科醫生的她並不難,藥物的成分她一清二楚,難的是好多藥物此時還沒有出現,她需要尋找替代品,然後是不停的提純,實驗,土屋現在都成了一個實驗室。

她原本的計劃是,**利於吸收,等她研究出來就做成藥液給患者喝下去,現在有了生膠做橡膠軟管,可以直接注射入血管內了,血液吸收的效果那就不用說了,對於疾病直接是穩準狠。

好感動,小王爺在她心中的形象更高大了!

喻心顧不得退貨給景忱的事了,出門就找葉德順打聽哪裏有搞冶煉的人。

她是理科生學醫,化學學的極好,記得生膠煉製成熟膠最後做成各種製品的大體步驟和需要添加的助劑,古代能工巧匠多的是,一點點實驗就是了,古人隻是物資不夠豐富而已,他們聰明著呢,現代人的諸多發明,還不是站在古人的肩膀上才出現的?

這一忙活就是半個月,喻心早出晚歸的,家裏的蠶舍扔給聶鵬生,溫室大棚扔給葉家良,道觀的生意扔給玄明道長和春花嬸,自己一頭紮進煉製橡膠的事業中。

還有,在收到第一車禮物三天後,她又收到了第二車,這次有她一直想要的南境特產紫皮石斛,激動的喻心不要不要的。

她當時隻是在配置藥草的時候順口提了下“要是有紫皮石斛就好了”,景忱就給她找來了,簡直是不能更貼心。

喻心當著趕車的兩個暗衛的麵,沒有掩蓋住笑容,她要抓緊炮製藥草了,景忱過年要進京麵聖,一行人說不定用的上呢。

這日子真是忙碌又充實。

這一日她有些頭疼,許是被那煉膠添加的硫磺熏著了,所以起的晚了些,懶懶的躺在炕上不樂意動彈。

董富貴套好車等了許久都不見喻心出門,便打發董肖氏去看看姑娘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