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大夫完全信了,“別的事都好說,這事你可萬萬不能欺瞞老朽!”
“怎麽會?您的麵相上都帶著呢,我無非是說出來罷了。”喻心很肯定。
晏大夫一把年紀的人,開心的都手足無措了,“我這就重新找他們,重新找!哎呀小玉心,你說我們多久能相聚?”
“不會太久的,相信我!”喻心也跟著開心,“還有哦,我改名字了,叫喻心,口俞喻。”
她蘸著茶水在桌上寫個“喻”字。
晏大夫:“你不姓葉了?你父親……罷了不提他。以後有難處就來懸濟堂找我,老朽當仁不讓。”
喻心指指外麵:“那我就厚著臉皮說了,我以後可不可以采藥草送到懸濟堂,以換取些生活之資?我爹把我趕出來了,現在是一個人過……”
“這麽狠?”晏大夫瞠目結舌,“當然可以!隻是你可認識藥草?”
喻心點頭,“認識,保準質量上乘。”
“你這個小姑娘,大難不死之後,本事可是長了許多呢!”晏大夫讚道,“走,去跟夥計吩咐一聲。”
他們走到大堂內,卻沒有吩咐成夥計,因為有人抬著一乘轎輦進門,大呼小叫的喊晏大夫。
轎輦上有一肥胖男子,衣著華麗卻難掩頹敗之氣,剛落地就有氣無力的喊:“水,取水來。”
隨身侍從趕緊把手中的一個大瓷壺遞給他,這人拿著一通豪飲,末了擦擦嘴跟緩過勁一般,剛衝晏大夫抱一下拳,又急急伸手讓人扶,“請您海涵,舍後在哪裏,我得出恭憋不住了!”
晏大夫指指堂後,“舍後”即古人對廁所文雅的叫法,一般人的稱呼就是茅房。
這人該是個達官顯貴,可惜一眼就能看出身體有極大的問題。
晏大夫捋捋胡子,去診桌後坐下候著,喻心跟去站他身後,“晏大夫,方便的話我也想跟著一起聽聽這人的病症。”
晏大夫笑道:“沒什麽不方便的,聽你這意思,你認識藥草,又懂醫術。”
喻心謙虛道:“懂一點點,所以想跟您好好學著。”
晏大夫眼中含了讚許,就喜歡上進的年輕人。
那肥胖男人回來了,被人扶到診桌前坐定後,眾人以為他終於消停了,誰知他又把隨從手中的點心拿過來一塊塞嘴裏,這才抱拳道:“讓您見笑了,實在是我再不吃一口,就要餓的暈過去般難受。久聞晏大夫大名,鄙人雲河縣人士,姓仇名梓海,郡守老爺是我親戚,我和他……”
“拿手來,號脈。”晏大夫打斷他的喋喋不休,他這裏有個規矩,上門診病拿藥者一概不論貧富貴賤,郡守來了也不會被優待,也得按規矩來。
仇梓海瞬間閉嘴,老實把肥胳膊遞到晏大夫手邊。
晏大夫屏氣閉眼專心號脈,頃刻後抬眼問道:“有何症狀,須一一道來,勿要隱瞞。”
“老覺得渴,覺得餓,總想出恭。”仇梓海有些扭捏,偷偷瞄一眼喻心決定如實相告,“還有,還有**很是力不從心……”
喻心眉毛都沒有動一下,病人論述病情而已,這種情況她見多了;晏大夫讓仇梓海伸出舌頭時,她還快速瞄一眼,仇梓海的舌苔肥甘厚膩,且多有幹裂,不是什麽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