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淮孟趕緊安慰道:“皇子們雖說做事莽撞些,但為您的心是好的,他們還年輕,您慢慢教導著就是。”

這是個會說話的,正明帝心寬不少。

他沒說出口的是,景鎮川如此魯莽行事,背後一定有人極力挑唆,他才做的如此急切,又如此漏洞百出。

是誰呢?

不管是誰,兒子們長大了,很明顯有了各自的想法,而終極目的,就是他身下這張龍椅。

突然又想到了什麽,直接脫口而出了:“總覺得皇子們的異動,和景忱進京不無關係,難道是……”

仲淮孟嚇得沒敢說話,他懂正明帝的意思,難道是,因為朕的皇位是搶來的,所以皇子們看到景忱想到了這一點,也開始蠢蠢欲動,明爭暗搶了?

正明帝自覺失言,打個哈欠掩飾道:“累了,去承露宮。”

仲淮孟趕緊吩咐下去,“擺駕承露宮——”

二皇子府。

醇王景伏驥正聽下屬匯報正陽殿剛發生的一幕,聽到皇兄景鎮川被剝奪兵權時,微微眯起眼睛。

師爺冷典邊聽邊點頭,最後總結道:“邕王爺果真魯莽,又過分自信,結果事沒辦成,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謀士段笠仲笑道,“說來說去還是王爺深謀遠慮,此番操作下來,一舉三得。”

冷典不解,“王爺去邕王府一番訴說,大皇子便帶兵去刺殺浥王,而我們卻在背後不動,這確是咱們王爺穩得住,有坐收漁翁之利的資格,隻是這漁翁之利,皆在重挫邕王和浥王,是兩得,怎麽是三得呢?”

段笠仲有些輕蔑的看看冷典,“重挫邕王,皇上剝奪了他的兵權,禁閉他三個月,你隻看到表象嗎?一切都表明,邕王已被聖上忌憚,這才是最重要的,王爺的勁敵少了一個,這就可以算兩得了。至於浥王那邊無所謂,聽說傷的極重,就算能救活不還是那個傻子?”

真能強詞奪理,冷典冷笑出聲,“那應該算是四得,我們都猜測浥王的身邊人拿著莫亦檳的賬本,賬本上可是有咱們管家柴績安的印鑒,這一出算是警告了浥王身邊人,浥王都能殺,你們還敢輕舉妄動?”

段笠仲被噎住,冷典處處不服氣他是知道的,可他剛才真沒想壓他一頭,隻是想到什麽說什麽而已……

剛要出聲反駁,景伏驥不耐煩道,“夠了!幾得都不要緊,重要的是我能不被牽連,還能好好的韜光養晦!我要進宮替老大說個情,聽說最後父皇問是誰指使他,他牙關緊要自己全抗下了。”

“萬萬不可!”段笠仲噗通跪下了。

景伏驥不解,段笠仲答道:“王爺您想啊,皇上本就懷疑有人指使邕王刺殺浥王,您卻替邕王求情,是,您是表了兄弟之情,可萬一皇上懷疑上您……”

景伏驥一下就明白過來,是自己糊塗了。“多謝你提醒,我不去了,進去歇息一下,最近勞心的很。”

他轉身進了內室,心裏一陣後怕,暗暗命自己提高警覺。

這人吧,做啥都要狠,兄弟情,父子情,該舍棄的就得舍棄,一如他讓小太監假扮老四的人去監視十一叔;一如他在背後哀歎幾句“十一叔不除,父皇不安”,老大就魯莽出馬重創十一叔。

想得到那個至尊之位,必須陰謀陽謀並用,自古至今,沒有一個皇帝是靠婦人之仁治天下的。

他景伏驥,一定是兄弟們當中笑到最後的,絕不能做成那個沒有前瞻性的十一叔,回頭被動又無助,最後竟然瘋迷了。

被景伏驥瞧不起的瘋迷十一叔,正在南穀村享受他的愛情。

楚飛艦隻在喻心的炕上睡了一晚,就被趕到了冰冷的蠶舍,和雜役暗衛們一個待遇。

冰冷是他自己說的,其實蠶舍每個房間都有炭火盆,但區區一盆炭火,哪裏比得上冬日的熱炕頭?他以自己也有傷為名,強烈要求和景忱土炕作伴,一起溫暖,卻遭到了喻心的無情毆打,一直被毆打到蠶舍。

他不甘的回來,頂著再次被揍的壓力扶著門框問喻心,“我走了誰伺候重病號,別跟我說雜役們頂上,姓景的有潔癖難伺候你知道的。”

正背對著他收拾被褥的喻心頭都不回:“我。”

楚飛艦後背一凜,“壞了,要貞潔不保。”

喻心過來瞪他,“胡扯什麽,誰貞節不保?沒看他什麽傷勢,他能做什麽?滾。”

認真你就完了,楚飛艦義正詞嚴道:“我沒說你,說他貞節不保,你下手的時候輕點,小王爺身體還很虛弱。”

說罷一個飛身上了樹,唯恐喻心的搗藥杵再次砸到身上。

nnd終於報了白日的仇。

喻心差點被親哥氣死,要不是知道他也是穿越來的,她會嚴重懷疑親哥就是個當代流.氓。

她氣呼呼的擰熱毛巾,給姓景的擦洗身體。

姓景的剛控訴過,兩日不曾沐浴,身上特別難受,於是喻心要喊雜役們過來,他又說不用了,然後別過頭去不搭理她。

喻心太明白這樣的套路,又不是第一次了,隻能自己動手。

想被姐伺候,就得被姐賺便宜,等你想到的時候就晚了,喻心預備大顯身手。

恰在這時,楚飛艦來找茬說景忱貞節不保,喻心本能心虛了一下,好似什麽都沒做就被人抓了現行般。

跟小王爺談戀愛真是壓力大,她決定做回君子。

腦中君子,手上已經掀開了人家的上衣,一邊擦拭一邊咕噥,“我照顧你純屬盡醫家本分,你不準多想。我之前……”

差點說漏嘴,我之前在急診科,熬夜接病號照顧病號共處一室是常有的事,有次還累的趴在一個男病號身邊睡著了。

“我之前也這樣照顧過別人。”她嘴硬的很,眼睛卻止不住到處收集秀色。

好看的人哪裏都好看,胸肌腹肌她都見怪不怪了,這次又有新發現,鎖骨又緊又翹,和脖頸之間形成一個淺窩,再往上是滾動的喉結,流暢的下頜線條,膚色是她喜歡的小麥色,不用看臉,單看這一部分,入眼的感受就是邪魅又狂野,想上口去咬一下,又想在那淺窩裏斟上剛釀好的葡萄酒,一口一口細細酌飲。

“好看麽。”

“好看。”喻心本能回答,答完才反應過來,被套話了。

天天被姓景的套路,和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