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屋,景忱在屋內,喻心在屋外,先喊個症狀比較輕的過來,當場就發現小小的蠱蟲在胳膊血管裏,呈向上爬的趨勢。

喻心二話不說掏出一張定身符就貼那哥們頭上,自然蠱蟲也定住了,她掏出匕首一劃一挑,血液流出,蠱蟲也跟著出來了,然後上藥,包紮,喊無名和無影兩位助手拿天生火,燒符籙,解定身術,哥們可以去休息了,下一個。

裴不論等人目瞪口呆,喻姑娘簡直是天神下凡。

楚飛艦給親妹挑大拇指:“穩、準、狠。”

喻心得意的哼一聲,天賦異稟沒辦法。

第二個的蠱蟲藏得有些深,這人身上的黑血管也比第一個要多些,喻心頗費了些功夫,最後在頸部大動脈那找到了,這裏下刀肯定是不行的,喻心用上艾灸罐,驅逐那蠱蟲繼續爬,爬到可以下刀的位置再治療,然後在小本上記下這人的症狀和注意事項,又喊下一個。

第三個喜滋滋的上前站在喻心跟前,看前兩個就明白,姑娘醫術高超,做事靠譜,他們有的救了。

第三個的蠱蟲位置有些尷尬,是在腿部內側大血管那裏找到的,為此這人換衣服遮擋私.處就用了好長時間,好在蠱蟲也順利取出了。

三個蠱蟲取完,喻心不再開刀,醫術已展現給他們,等於給他們吃了定心丸,該診斷每個人的蠱蟲位置了。

她挨個查看,有些蠱蟲快走到心口的等不得,得抓緊時間取出,否則身上的黑血管很快相連在一起,這人就完了,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她用阿拉伯數字給他們編號,讓他們自己記住,而她的小本上寫的也隻是編號,跟職位和輩分一點關聯都沒有,跟她一貫行醫的準則一樣:不分高低,隻論病情。

閣主裴不論,很不幸的得了個14號,他自己覺得不吉利,但喻心忙的不抬頭,絕不給他置換,裴閣主隻得無言的認了。

好在他是危重類型,能得到較早的救治,時間就在明天午後。

不多時透視眼時間到,喻心長出一口氣,揉揉眼睛稍作休息,她還得去熬製藥草,這些人的病情,可不是隻取出蠱蟲就確保無虞的,身上的血管還是黑的呢,餘毒必須清理掉,才叫無虞。

忙活完一切,天色都傍晚了,景忱坐著輪椅被楚飛艦推到蠶舍,找到正在預備晚飯的喻心,不料喻心看都不看他一眼,飯菜準備的精細,卻沒有親曆親為的照顧他用餐,而是喊過兆九替她。

晚上睡覺,她也搬出了土屋搬到蠶舍,和楚飛艦換了,一個人住到景忱原先的房間,門一關,誰也不搭理。

楚飛艦不管景忱越來越陰沉的臉,抱著鋪蓋卷就占據了土屋炕頭,還自鳴得意的捅景忱心窩子,“我現在理解那句話的含義了,人生最高境界老婆孩子熱炕頭,老婆孩子就算了,熱炕頭才是我的人生摯愛!”

景忱沒搭理他。

楚飛艦知道這倆人在鬧什麽,不就是親妹嫌姓景的不給她說實話嗎,多大個事,戀愛中的人就是矯情。

不過他妹借此搬出去是對的,景忱傷勢轉好沒必要守夜了,人言可畏,妹子必須顧及自己的名聲。

好了,睡覺!楚飛艦快樂的打起小呼嚕,吵得他主子煩了一.夜。

第二天下午,喻心剛給裴不論取出蠱蟲,大隊人馬就到了,領頭的居然是陸信衡,他身側跟著葉青青,七星押送著一輛馬車,馬車內有乾坤,改成了囚車模樣,押送的正是那位沒了一隻手的參將封久湛。

喻心看到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犯愁,哪裏還有地方住?窩棚都擠滿了。

她打個招呼讓陸信衡和青青先去喝茶,透視眼時間有限,她手上的事還不能停,墨影閣眾人的治療還得繼續。

今天治了兩個最嚴重的,也是兩個職位最高的,裴不論和他的副手,蠱蟲的取出頗費了一番功夫,倆人流血也不少,取出後已是迷糊狀態,被手下人直接抬到窩棚去休養了。

沒有一兩銀子是好賺的,喻心歎口氣,不對,這次不賺銀兩,是爭閣主的位置。

隻要治好裴不論,她就是墨影閣的閣主,料姓裴的也不敢有二話,畢竟親哥還在這裏給她撐腰呢。

想著想著又有了動力。

土屋裏,陸信衡已把緊要事宜跟景忱交代完畢,正說最後一件不打緊卻有意思的小事,浥王府的管家賈苧,死了。

景忱遇刺生死不明的消息放出後,賈苧給正明帝第一時間發了消息,同時懇請正明帝讓他離開浥王府,因為事到如今已無留下的必要,這都是陸信衡推測出的,正明帝肯定也同意了,所以賈苧找陸信衡請辭,大包小包的回老家了。

陸信衡派暗衛偷偷跟蹤他,結果還沒到老家賈總管就被人滅口了,財物悉數被掠走,屍體扔進了湍急的江流。

楚飛艦冷笑一聲,“卸磨殺驢,過河拆橋,典型皇帝老兒的做派,姓賈的使命已經完成,已是毫無用處,死了比活著保險。”

“那是。賈大總管至死都不明白這個道理。”陸信衡哼道,轉頭見喻心進門後騰地站起來,張口就來:“怎麽樣小大夫,以後得叫我表哥了吧?表哥我可是第一個看出你們這對狗男女有貓膩的,還在晏大夫那裏治病時就看出來了!”

喻心不理他,上前按照慣例給景忱切脈,爾後摸額頭試體溫,最後什麽也沒說,開門走人。

陸信衡:“……不是,弟弟,你家小大夫脾氣很大啊。”

“是很大。”景忱笑,楚飛艦翻個白眼。

“你還笑得出來,以後鎮不住她,你有的是苦頭吃。”陸信衡靠近些悄聲道,“哥哥給你傳授幾招,我家青青……”

“青青和喻心脾性不同,你的方法不適用於我。”景忱直接打斷他。

好吧,但你好像甘之如飴的樣子,不知道這樣地位不保嗎弟弟?

景忱的確甘之如飴,“與我所期望的相比,她已給我太多驚喜。且這次鬧脾氣,也是因為……”

他沒有再說下去,隻滿足的閉上眼睛獨自回味。

也是因為心疼他至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