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狼溫順的伏在地上,求助的眼神看著喻心,間或無力的抬抬前爪,一副哀求姿態。
它現在沒有任何攻擊性,喻心心軟了,醫者父母心啊,她是個醫者!
“且救你一條狼命,就當是積德了。”她伸出沒受傷的左手,拖著母狼一條前腿往樹下走,“不過為防止你做白眼狼以後反咬我一口,我得把你拴起來。”
母狼的嗚咽聲有力了些,似乎知道喻心要救它了。
它的肚子被捕獸夾夾住,後腿也斷了,不求助人類的話,肚裏的崽子們肯定都活不成。
“還挺聰明的,居然知道找人求助,人類明明和你是天敵好嗎!”喻心把母狼扔在屋角的桂花樹下,先找一根繩子做個項圈把母狼拴在樹上,這才給它拆夾子。
這種獵人的捕獸夾是動物的天敵,但人用手不難掰開。
喻心右手不方便,用腳踩住夾子一側,左手稍微用力就給母狼把鐵夾子卸下來了。
母狼的嗚咽聲帶了愜意。
然後喻心認真檢查它斷了的後腿,越看越覺得奇怪,她前世在急診科見過太多意外傷害,看見傷口狀況就能判斷出受傷的著力點和角度,從而給出相應治療方案。而母狼的傷口,白骨露在外麵,骨茬齊整,可見當時受力均衡又迅速,且對方力道不是一般的大。
她迅速反應過來,昨天母狼突然受傷後逃跑,腿是被人打斷的,而不是原先以為的爬懸崖時摔斷的,否則不會跑的那麽失措倉惶,畢竟狼是感知力很強的動物,它一定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當時在附近出現過的隻有月白色長袍男,原來還是他暗中救了她。
牛,看著弱不經風的一個書生,出手如此狠辣!且這人正大光明的救她,讓她知恩圖報不好嗎,非要躲躲閃閃的,太沒人情味了,差評!
現如今上哪找人去?欠人人情的滋味最不好受了。
喻心歎口氣,找兩根細木棍當夾板,給母狼把骨頭接好後用麻繩固定住,“得虧遇見我,要不你這斷腿就廢了。廢了一條腿的狼,在外麵的世界隻能給別人當大餐吧?”
母狼嗷嗚一聲,似乎享受的很。
固定完斷腿,喻心拿出金創藥給它灑在肚子的傷口上,然後狠狠給這頭該死的母狼一巴掌:“這是你欠我的,誰讓你當時想吃我!記住了,以後要還露出這念頭,我立馬切了你用大鍋燉,就在這屋前支起鍋燉,喊全村人來吃!”
母狼又嗷嗚一聲,把頭藏到爪子底下。
想不到這頭狼還聽的懂人類語言,喻心出完氣,拍拍手,回屋睡覺。
母狼內心在嗚咽:老子是上一世陪著你的那條黑背,也是你的伴生獸啊,受你外祖母所托來這裏保護你,誰知這個年代黑背還沒引進中原,老子隻能托生在最相似的狼身上,還一不小心托生成了母的,直接是物種和性別雙重錯誤,因為功德值還不夠所以老子心裏幹著急說不出話隻能追著你跑,結果被臭書生打斷腿被你當成白眼狼,不夠溫順就要被大鍋燉,老子身上疼心裏苦,疼和苦啊!
喻心第二天起床神清氣爽的很,有母狼這位傷殘物種在門口鎮守,真是什麽動靜都不怕了,一晚都好夢。
算了,遲兩天再燉它吧!
“玉心呐,玉心!”前麵樹林傳來一陣喊聲,喻心答應一聲,趕緊牽著母狼拴到土屋後麵藏起來。
來的正是村長葉德順,身後還跟著村長夫人葉錢氏和一個後生,論輩分,葉玉心該叫爺爺奶奶。
喻心趕緊迎他們進屋,“大爺爺,大奶奶。”
葉錢氏瞅瞅家徒四壁的土屋,撫著炕席一個勁兒歎氣,“葉銓坤這就是作孽,作孽!這可讓孩子怎麽活!”
葉德順也跟著歎氣,“我帶人去你家了,可你那個後娘咬死了不鬆口,死活不接你回去,你爹又是個沒主意的,娃啊,大爺爺對不住你……”
喻心趕緊上前笑道,“大爺爺大奶奶,你們不用擔心我,那個家我也不想回去了,我現在過得挺好,我每日上山采藥賣給中醫堂,餓不死的。”
葉德順點頭,“我已罰你爹每日傍黑時分去祠堂跪一個時辰,在祖先麵前懺悔,你也知道這是很重的懲罰了,無奈潘葵菊說就算跪死你爹,也不會再養你。這個女人,有她遭報應的時候……”
喻心對潘葵菊的狠毒了然於心,反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那個家不回去也罷。”
葉德順讓後生把手中的東西放炕席上,“我看也是,回去了你也不好過。這些糧食和被褥是我們幾家湊的,你且維持著溫飽。小袋的那個是小麥種子,娃你雖然沒地了,但土屋前這些空地也能用起來,你就趁著這時種冬小麥罷,來年春末好歹有口吃的。”
喻心行個萬福道謝:“大爺爺大奶奶的恩情,喻心沒齒難忘。”
葉德順趕緊抬手扶起她,“大爺爺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外祖家呢……罷了不說這個,你今後還得好好想個辦法,不行大夥兒再幫你尋個人家,咱不找那富貴人家了……”
“大爺爺既然您這麽說了,那我就說實話了,其實我一直在跟人學醫術,和晏大夫是同一個師門,他算是我師叔輩。”喻心張口就給晏大夫安排個頭銜。
葉德順大驚,“娃你什麽時候習醫了?”
“之前一直偷偷學呢,我爹娘都不知道,是機緣巧合遇見我師傅,他偷偷教我醫術,如今他老人家雲遊四方去了,所以把我托付給晏大夫,現在呢,我采草藥往晏大夫那裏送換些家用,再順道跟他一起給人診治病症。”喻心編的頭頭是道,“前兩天就診治一名消渴症病人。”
這……葉德順和葉錢氏驚的合不上嘴巴,他們什麽也不知道啊!
喻心雖然硬給晏大夫按一門親,可也不算無憑無據,她說的都是事實,隻不過這年頭女人拋頭露麵麻煩事多,所以得給自己找個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