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蟲子體格倒不像小長蟲那般孱弱,相反壯實的很,可謂虎背熊腰,打眼一看體重二百斤以上。

喻心臉冷下來,前陣她剛打斷小長蟲的腿,米蟲子這是替他出氣來了。

米蟲子臉膛紅潤聲如洪鍾,大體格趴在診桌前壓迫感很強,“我說葉玉心,你不樂意替我診治?你不是晏大夫的師侄嗎,他不把病人分高低貴賤,你倒是學會了沒有?你……”

喻心挑挑眼皮打斷他,“手沒拿來,怎麽診治?”

米蟲子一怔,隻得把手乖乖遞過去。

感情他劈裏啪啦說一大通,本想給葉玉心扣個見人下菜的罪名,卻被人家輕鬆化解,還把罪名又給他扣回來了?

葉玉心果然厲害了啊,怪不得敢打斷表弟的腿!

他今天就是替表弟來報仇的!

喻心拿出手帕蓋在他手腕上,伸出三根手指使勁按下去,米蟲子太胖了,都找不見脈象在哪。

米蟲子立馬大叫起來,“哎呀好疼,你這是診病還是殺人?”

“不想死就閉嘴。”喻心威嚴道。

死?

!!!

此時不翻臉更待何時!

不料還未起身就聽喻心問道:“近日可曾頭疼眩暈,肢體麻木?”

米蟲子愣住,葉玉心怎麽知道他頭疼過?神了。他昨天不是頭疼,是頭疼欲裂,躺半天才好了。

但他不能承認啊,他今天是來找葉玉心算賬的,不是來看病的。“沒有的事,我年輕壯實孔武有力,隻會讓別人頭疼暈眩,哈哈哈哈!”

喻心不為所動,“醫者問話,是否如實回答是你的事,聽不聽醫囑也是你的事。”

米蟲子把手抽回,一拍桌子吼道:“說的跟真的一樣,葉玉心你裝什麽神醫!”

喻心靠向椅背,冷冷盯著他不說話,找事是吧,你且鬧騰,大不了我也捶你一頓,當著鄉親父老的麵。

臉紅脖子粗的米蟲子又拍一下桌子,不料拍完後手抽筋了,整個胳膊麻生生的疼,其他四肢也跟著麻木起來。

對了,葉玉心剛問他可曾肢體麻木過,這已然麻上了,神!

可他還是不能承認啊,所以仍舊嘴硬,“葉玉心,你無憑無據,就會在這胡說八道騙鄉親父老的銀錢!”

眾鄉親無語,挑事你也得看真實狀況,葉玉心今天可是一文錢進賬都沒有。

“我不曾收父老們一文錢,談何騙他們的錢?”喻心緩緩開口,“倒是你,脈象呈弦脈,端直以長,如按琴弦,屬典型高血壓症狀,血壓高百病生懂嗎?且你麵部赤紅全身縈繞黑氣,性格又暴躁,我斷定你再不救治,命長不過三天。”

這病放現代看,就是腦出血先兆,這米蟲子要是性情和緩點還好,可他偏偏又是急躁性子,這一血脈賁張起來,隨時都有爆血管的可能。

喻心有點發愁,她現有的藥草快分完了,這病又來的急且棘手,得明天去深山采藥去,希望米蟲子撐得住吧……

“砰!”診桌被掀翻,米蟲子暴跳如雷,雙目赤紅的開罵:“葉玉心,你不要自己死過一遍就咒別人死,你這種半吊子水平也就是糊弄下這幫鄉野莽夫,我米壯是讀過書的,斷不會信你滿口胡言!”

喻心猝不及防被桌子碰到,心裏也來了火氣,握起拳頭直接還手,你表弟沒告訴你,我已經不是以前懦弱的葉玉心?

米蟲子被她一手按著頸部一手反剪胳膊,怎麽都掙紮不出來,急得目眥欲裂,“你放開我!”

真是奇了怪,他米壯什麽塊頭,葉玉心稱重的話沒他一半好吧,怎麽好似力氣比他還大?

喻心用的是巧勁,直接捏住了他頸部的風府穴,直接卸去米蟲子不少氣力,讓他有蠻力也使不出。

她也不糾纏,一會兒就把米蟲子的胳膊扔開,“想想你表弟的慘狀,當著父老心裏有點數!”

米蟲子登時想起他表弟葉好龍斷了的腿,想起葉好龍提起葉玉心時瑟瑟發抖的模樣,不禁心中起了懼意,看來他也未必是葉玉心的對手,不如明天多帶幾個人再來找葉玉心的碴!他揉著手腕倒退著往人群外走,“你給我等著!”

“我等著。”喻心冷冷道。

米蟲子跨上正在啃幹草的馬匹,一抽馬屁.股溜之大吉。

父老們紛紛替喻心打抱不平,罵完米蟲子和小長蟲又勸她:“算了算了,不要惹這倆二流子。”

“是啊別惹他們,他們閑的沒事就會欺負人搶別人東西,尤其你還是獨住的小姑娘,得學著護自己,有事就大聲喊叫,我們都在周邊幹農活,會去給你撐腰的。”

喻心也就是一時之氣,這會兒被勸幾句也懂得給鄉親們麵子,反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倒不怕他們,隻是覺得米蟲子這病情委實嚴重,得趕緊吃藥……”

她剛才雖然捏了他的風府穴,卻也有給他疏風鎮驚的作用呢,可惜捏的時間不長。

“你可真好心,他都那麽欺負人了,你管他呢!”有村人憤憤不平道。

“就是,他死了也活該,反正是他自己不想治的!”另一村人接話道。

喻心無奈的笑,米蟲子可真不得民心,罷了,隨他去吧,但願他能等到她去報仇那一天。

她招呼一名青壯年幫忙把診桌診椅搬進祠堂,然後和鄉親們告別。

回到村後土屋,喻心驚奇的發現,門口堆滿了食材,有白菜蘿卜,有幾顆雞蛋,還有一小塊五花肉。

這……一定是找她診治過的鄉親們送的,大家看她孤身一人可憐,都不想白拿她的,不要錢就給東西。

喻心心裏暖暖的,撥開門閂,一進門就逗憋屈在屋裏的母狼,“鄉親們給我送東西的時候你沒出聲嚇唬他們吧?告訴你他們都是好人哦,你以後也不準出聲嚇人!”

母狼送她一個白眼,老子對他們不感興趣,他們的肉也不好吃,老子隻想吃你手裏的臘肉,你切個蘿卜給燉鍋湯,我給個麵子吃半盆。

喻心返它一個白眼,心中是萬分想不明白,一頭狼,跟誰學的翻白眼,怎麽跟她前世那條黑背一樣?

她去屋後抱來柴火開始做飯,順便繼續吐槽這頭懶惰成性口味古怪的母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