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宏仍舊是笑,“百聞不如一見,今個算是見識到京城的水是什麽人在攪和了,確實不如在外麵從軍時幹淨,因為自我感覺良好的人太多了。”

“你們都是冒充的!康王世子還不夠,居然又冒出個長公主,哈哈哈,我常縵霖從不受這樣的嚇唬!”常縵霖有些驚慌,更多的是狂傲。

喻心悄聲道:“瞧,見了棺材也不落淚。”

景嫣點頭,“宏哥哥,你按照章程辦事罷。”

景宏答應著,“郡主,你可知這是何人府邸?禁軍大統領,皇上的身邊人楚飛艦,你別說不知道,楚家的。”

常縵霖:“……打聽的是個三品侍郎的家!”

“你也說了是打聽的。”景宏無語,“怎麽,三品侍郎你就可以上門跋扈了嗎?三品侍郎也是朝廷官員,就是平民百姓家也不容你為所欲為。”

常縵霖終於覺得害怕起來,眼前這些人的身份,可能是真的?

不過她能橫行這些年,其中一條就是能從千絲萬縷中找到漏洞和歪理,眼下便抓住一條,“即是長公主,為何要無緣無故住在楚大人的宅子中,公主看裝扮該是未婚未嫁吧,有些奇怪啊,長公主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別說你們是親戚,任何姓楚的都和皇家沒親戚,我早就研究過了。”

說完了常縵霖得意不已,不是說你長公主嗎,誰家長公主如此不要臉住在別的男人家,臊死你!

這麽一說,景宏都語塞了,半晌冒出句,“你少混淆視聽!”

“你可以抓我啊,但我就是要說出來,讓天下都看看長公主多麽不要臉!”常縵霖一梗脖子,厲害的很。

景宏:“……”那景嫣的名聲就壞了。

景嫣拉著上前一步,淡定的很,“看來我要把我的嫂嫂,未來皇後介紹給你認識了,她是楚大人的同胞妹妹,我和她住在一起不可以嗎?”

此言一出,全院皆驚,這裏除了康王世子,長公主,居然還有未來皇後,就是眼前這位姑娘?還別說,這位姑娘的麵貌美的不可方物,是入宮做娘娘的料,啊不對,長公主說是皇後。

景宏跟不敢信似的看著喻心,心裏同樣發出一聲感歎,不說別的,單看相貌,和景忱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看了幾秒後他趕緊挪開視線,心說父王母妃一直在猜那位神秘的未來皇後是誰,什麽樣子,他今天居然見到了,和想象的一點都不一樣!

常縵霖死死盯著喻心,“就你?”

景嫣都說出來了,喻心也沒什麽好遮掩的,“就我。你又要說你不認識的就不是?那要恭喜你哦,又看錯一次。”

她還挺幽默,滿院的人都被她逗笑了,除了常縵霖。

常縵霖不敢不信,景宏和景嫣已確認身份,長公主住在未來嫂子的娘家也很正常,何況用不了幾天就是皇帝大婚,她有多少個膽子替皇帝去驗皇後的真偽?

可怎麽辦呐!

涼拌!景宏嗤道,“你還有什麽歪理,盡管說出來。不過我勸你還是想想怎麽保自己吧,私自闖入一品大員的宅裏打砸搶,我不信懷昌王府能保你安然無恙。哦對了,聽說懷昌王在軍中突發疾病暴斃,我未能入京表示哀悼,在這裏補上。”

常縵霖氣的牙癢癢,這分明是說給眾人聽的,說她懷昌王府的主心骨已經沒了。

“懷昌王常列在,也保不了你。”景宏徐徐道,“我聽說皇上剛登基那幾天,彈劾懷昌王貪汙軍餉的奏折跟雪花一樣往聖上眼前飛,聖上心慈,說剛登基沒有必要傷大家的和氣。但經此一出,不傷也得傷了。”

“你們仗勢欺人,仗勢欺人!”常縵霖一聽要治已故父親的罪,登時炸了。

“你這些年仗勢欺人的還少嗎,你仗著自己是郡主,打聽到這裏是三品侍郎的家,囂張跋扈的殺進來就不是仗勢欺人了?”喻心嗤道。

未來皇後嘴頭厲害有膽略,長得還好看!巡防營的士兵們不由鼓起掌來,今日得見長公主和未來皇後尊容,他們興奮啊,恐怕很多人一輩子都沒這樣的機會!

景宏也想鼓掌,麵前這位皇後娘娘挺別具一格的,應該不是溫婉嫻淑那一掛,昨天楚飛艦找到他說事情原委的時候,就說這位皇後拿著新發明去琉璃廠才遇到的常縵霖,新發明哎,皇後還會搞發明?以後有的看新奇了。

廢話不多說,先幹正事吧,景宏一揮手,“常家人,地上的站著的,全部帶走,常縵霖,押至巡防營大牢聽候發落!”

行吧,一通操作下來,常家站著的也慫了,不用說躺著哀嚎的,一個個都被打包裝車去了巡防營大牢。

橫行京城多時的常縵霖終於知道害怕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摸到了老虎屁.股。

這下二哥要發動所有人脈來救她了!

常家得信後不明所以,囂張的去巡防營大牢要人,不過景宏往那一站他們也不敢造次,隻得收起鋒芒先回家,意識到這京城的天要變了,商議過後由新任懷昌郡王,常縵霖的二哥常子倉親自出馬,請景宏放人。

景宏在巡防營大堂接待他,笑嗬嗬的攤手,“你妹妹已經移送監察院,聽說要送往宮中慎刑司呢。”

常子倉頓感束手無策,這是讓他去天子那裏撈人?果然妹妹得罪的是長公主和未來皇後,還以為跟上次一樣是被嚇唬了,假的呢。

縵霖這次要吃苦頭了,她可從未坐過牢啊!常子倉無奈的捶捶頭,卻被匆忙趕來的家丁嚇一跳,“世子爺,出大事了!”

大事?常子倉腦中哄的一聲,趕緊回家,也顧不上常縵霖了。

常縵霖是在吃她從未吃過的苦,苦的有苦難言。

牢獄中不幹淨,老鼠蟑螂橫行,獄卒對她也很不客氣,她囂張的表明身份後對方燦然一笑,抽出馬鞭就抽,嘴中還不幹不淨,就說她是冒充的郡主,再不改口就抽死她,才不管她是不是女人。

常縵霖有口難辨,終於體會到“冒充”的後果,然而這隻是身體上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