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考慮,你那個活我可幹不了。”楚則錚瞥一眼喻心還是說出口,“伴君如伴虎。”
楚飛艦翻個白眼,“那邊有個天天伴著的,你問問伴君如伴虎還是伴君如擼貓。”
喻心如炬的目光立馬射來,“姓楚的,注意你言行。”
楚飛艦攤手,“瞧,默認了。”
楚則錚掩麵笑,“得,我知道你為什麽要跟我換了,今兒我還就告訴你,不換。”
說罷起身拍拍他肩膀,“走,陪哥練幾招去,不要吝嗇你的新招數哦。”
楚飛艦不情不願得跟著他出門,出門遇見景嫣,立馬飛身不見了蹤影。
楚則錚給景嫣行禮,“長公主莫見怪,飛艦就是這個德行,一會兒吃飯就回來了。”
楚家人人皆知景嫣喜歡楚飛艦,而飛艦避之不及。
大家都盼著再和皇家結一門良緣,可飛艦這小子……不知道怎麽想的。
晚上的回門宴熱鬧非常,主要是南穀村來的人多,楚家的眾多將軍們反而成了陪襯。
楚舜不怎麽喜歡這種熱鬧,南穀村姓葉的,那是他女兒的噩夢。
而且自從泮氏被送回去後,他惱恨歸惱恨身邊跟缺了些什麽一樣,有種二太太在邊上噓寒問暖都彌補不了的缺憾。
他一直不明白是為什麽,泮氏在的時候比二太太差的遠,有時候還得他六十歲的人服侍她,直到喻心成婚那日他終於搞明白了,他的外孫女都到了成婚的年紀,而他懼怕衰老,三十歲出頭的泮氏恰能彌補這種缺憾,給他帶來年輕人的活力。
老了呀,多麽可怕。
楚舜心情不大好,一杯接一杯的和族中堂兄弟們喝酒,不多時就喝多了。
不過沒喝多前他做了一個決定:不留在京城了,仍舊是回老家養老。
京城已經是年輕人的天下,他在這裏摻和什麽?
楚家一門三將,是新皇的從龍之臣,現在風頭正盛,盛到蓋過了陸家,朝中已經有人在嚼舌根了,說陸家畢竟是文臣,而新皇登基主要靠的是兵力擁簇,靠的是楚家的一門三將,所以楚家是比陸家有功的。
這是事實,但話很不好聽,何況陸家是太後娘娘的姻親,背後還有江南名族淩家撐腰,楚家不能做那種功高蓋主的人。
就這麽決定了,相信新皇不會不同意的,不同意他就找喻心。
楚家出了一門三將,族人們也跟著榮耀,眼下皇後娘娘回門,按說該好好慶祝一番的,可楚舜老爺子不怎麽高興,所以他們也高興不起來,席上老爺子宣布所有同輩的都得跟他回老家,不得留在京城做官哪怕是做生意,總而言之必須給他低調做人。
沒人敢違拗,楚則錚詫異於老爺子的決定,很想說您想多了,新皇不是前皇帝那般心胸狹隘之輩,何況還有表妹在宮中為後呢。
老爺子不讓他說,隻舉杯給族人們賠罪,賠完罪你們還得跟我走。
楚則錚閉上嘴,轉向悶悶不樂的飛艦,逗他:“這是怎麽了?這裏可是你的地盤啊,外祖和我及眾叔伯們都是客,你倒是好好招呼著,怎麽一個人喝悶酒?”
楚飛艦不應答,楚則錚不盡興,繼續逗表弟:“再說了,你不是肩負皇後和長公主護衛之責?眼下人多,是最容易出亂子的時候,你不去緊貼著?”
“哪有那麽嬌貴,喻心就是個糙漢,人家是墨影閣閣主,那些暗衛最擅長在暗處盯人,我犯得著風聲鶴唳嗎?”說到“工作”,楚飛艦才勉強應答幾句,“至於長公主……原本就不該來。”
他一仰脖,把一杯酒灌進嘴裏。
楚則錚明白了,“咱們楚大人有心事了,罕見。別喝了,咱倆繼續練招式去,正好給你發散發散,走。”
去就去,大丈夫哪能被兒女情長纏繞心間?有些事越想越煩不如不想,還是跟本職工作有關的事最能拿捏得住,掌控的了,楚飛艦放下酒杯,搖搖晃晃的跟著出去了。
景嫣悄悄跟上。
廳內仍舊觥籌交錯,喻心已經喝了不少。
她隻在主桌上坐了一刻鍾,和楚家眾親寒暄了一杯,就跑到南穀村人所在的酒桌了。
村裏人一邊敬她酒,一邊給說她離開後這大半個月村裏的事:
首先,他們雖然來了十幾口子,也帶來了兩大車新鮮蔬菜,但絕對沒有耽誤溫室大棚的活計,葉家良沒撈著來,留在村裏主持大局,請皇後娘娘放心。
其次,玄雲觀那邊的集貿市場運轉的井然有序,自喻心成為皇後的消息傳出去後,玄雲觀都被擠爆了,集貿市場的人也滿為患,馬車都停不下,不過請娘娘放心,小長蟲的兄弟們維護秩序維護的很好,沒有發生任何踩踏或衝突事故。
哦對了,依照娘娘傳去的信兒,已經在集貿市場收拾出一處院落來,給薑靈佳的大官父親居住,娘娘把心放到肚子裏,叮囑他們的事無一不照辦。
最後,南穀村全體感謝娘娘帶他們過上好日子,他們必然秉承勤儉持家的家風,不張揚不欺壓鄉裏,低調做人高調做事,一定不會給娘娘丟臉。
喻心對這群娘家人簡直是太滿意了,連連領著喝酒,不顧身份不顧性別。
有什麽好顧忌的?他們都是她真真的娘家人,還沒出嫁的時候他們就一起生活一起做事業。
沒有南穀村的支持,她喻心到不了今天,難道今日坐了皇後,就要對這群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人拿捏架勢?她做不到。
不多時村人們都喝多了, 一個個喊起喻心的名字,不再別別扭扭的喊娘娘。
喻心在他們麵前一句“本宮”都沒有自稱,他們更得把她當家裏人。
不知喝過幾巡,德順爺先醉了,喻心吩咐人帶他下去休息,接著陸續又倒了好幾個,也被人帶下去妥善安置了。
楚飛艦進門,他剛和表哥過完招數,身上出了一身汗,本來是愜意放鬆許多的,轉頭瞄見景嫣站在角落裏一臉膜拜的看著他,心情立馬重新沉鬱。
他進門拿披風,要回去睡覺,惹不起他躲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