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潘氏嗓門大起來:“我們家也供不起這個克星!”

“沒有你,我們家還沒落不了。”喻心送給葉潘氏一句話轉身就走,再和他們呆一秒她都會覺得惡心。

她不是信口胡說,當年正是葉潘氏為眼前蠅頭大點的利益,挑唆葉銓坤去爭搶,得罪了不少衙門的人,最後蠅頭小利沒爭到,差事和地位都沒了,隻能回家種地;可親爹哪裏是種地的料,葉潘氏又是個懶惰的性子,家裏孩子多,慢慢家境大不如從前,混到今天連普通農戶家都不如。

葉潘氏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問題,見葉玉心身上已壓榨不出什麽,還會跟她頂嘴,滿心的憤懣立馬轉化成滿嘴的謾罵,就算是在人來人往的集市上也顧不得。

喻心不理會謾罵,卻難掩心中的悲涼,世上居然還有這樣狠毒的父母。

上一世的父母在意外中早逝,她從小是外祖母養大的,外祖母給了她所有的愛,卻不能彌補她沒有父母的遺憾,所以來這裏後,她從心裏還是期待得到父母關愛的,起碼親生的父親該是護著她的吧?

可是,從出棺材的那一刻,她就一點點的失望再失望,兩天時間心就徹底涼透,直到再也不想把他們當親人。

替原主悲哀,也替自己難過。

不知不覺,喻心就出了鎮子,走到山間的路上。

心很亂,需要一個接受和平複的過程。

所以路也走亂了,在一個岔道口走錯了方向,等她發現不對的時候,天都擦黑了。

她收回心神,集中注意力找路,一段時間後走到一個村子裏,打聽好回南穀村的路,冒黑往回走。

爹娘狠毒,那個家卻是她唯一的落腳點,她無處可去,隻能先回去。

天上沒幾顆星子,天色烏漆麻黑的,身周安靜的很,也就是有點蟲鳴鳥叫聲,偶爾遠處傳來不明動物的長嚎,委實有些瘮人。

喻心找到根長樹枝做登山杖,一路安慰自己不害怕,要膽大心細,大半個時辰後終於翻過山頭到達南穀村邊。

她用一百文錢保證,爹娘大哥絕對沒人尋她,沒準還覺得她丟了正好呢,可以少一個人吃糧食。

不過晚飯是應該做好了,難吃就難吃吧,總能填滿轆轆饑腸。

推開柴門沒聞到整高粱飯的香氣,卻聽見葉潘氏的哀嚎聲,“都是那個克星身上陰氣重,克的俺傳丞被瘋馬踏傷還踩斷腿!”

喻心不走了,站在院子裏聽動靜,葉傳丞被斷腿了?號稱是她克的?呸,她又不在現場,這不是欲加之罪是什麽?

“你倒是說說那克星在哪裏,讓銓坤也打斷她的腿!”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正是葉銓坤的親娘,這家的祖母輩葉宋氏。

“那小蹄子白天跟我頂嘴跑沒了人影,我倆找她的途中傳丞就被瘋馬踩斷腿,可不就是她害的!”葉潘氏是又氣又急。

葉傳丞哆哆嗦嗦的聲音傳來,“葉玉心就是個十足的掃把星,賣去青樓人家都不敢要的主兒!她跑後咱倆分開尋她,我在街上遇見玄雲觀的玄明道長了,他說葉玉心命格奇硬,八字衰絕,專克身邊人,我一開始還不怎麽信,接著我就被失控的馬匹踏傷,現在我信了,就是她克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