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們公主現在身體不適,不方便見客!”夜宸公主的貼身侍女語氣恭敬卻不失冷硬。

文采青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冷色,麵上卻巧嫣嫣然,“沒關係,請你轉告夜宸公主,讓她好好休息,本宮就先走了!”

隻要見了夜宸公主,她就有辦法得知西昭國是不是故意刁難,可是怎麽也沒想到上來就吃了一個閉門羹。人家不見,總不好硬闖進去,就算不考慮到皇後的風範,她還要臉呢。

回到壽安宮,跟舒太後說了情況,舒太後愈發犯愁了,“唉,這可怎麽才好?”

“太後娘娘不要太過擔憂了,總會有辦法解決的!”文采青好言勸慰,心裏終究還是有些不是滋味。如果她能順利解決了這個問題,立後的事情也會順利一些。

正說著,陸天成和敬姑走了進來。

“怎麽樣了?”不等二人見禮,舒太後便急著問道。

“稟太後娘娘,臣方才去過秋露宮,夜宸公主依然不肯讓臣診脈。不過臣為她察言觀色,又問了她的貼身侍女一些問題,也多少知道了些端倪。”

“哦?”舒太後眼睛亮了起來,“你快說說看,病因是什麽?”

“夜宸公主一路從西昭趕來太慈國,路途顛簸,身子虛弱。而且咱們太慈國與西昭國氣候差異甚大,公主一時難以適應,冷熱不調,心情焦躁,虛熱淤積,才會暈倒。”

“那為什麽會起疹子呢?”

陸天成遲疑了一下,“這個臣沒能診脈,不敢妄下論斷。不過臣猜測,恐怕是夜宸公主所穿的衣服所致。臣問過她的貼身侍女,公主似乎穿不慣咱們太慈國的衣服,平時所穿均為從西昭帶來的裘皮衣物。這裘皮衣物保暖性很好,在西昭國頗為盛行,可是放到咱們太慈國來穿,就甚為不妥了!”

“為什麽啊?”舒太後很是好奇,“咱們這兒到了寒冬也有人穿裘皮衣物啊?”

“太後娘娘有所不知,其實我們生活的地方有許多眼睛看不到蟲類,這種東西喜溫耐潮,尤其喜歡寄居在動物皮毛之中。咱們太慈國卻相對溫潤潮濕,極其適合這些蟲子生長。我們從小生活在這裏,已經習慣了。況且到了寒冬臘月,這些蟲子會因為天氣寒冷大量減少,即使穿裘皮,也無大礙。

然而西昭國氣候終年幹冷,這類蟲子極難生存,可以說他們根本就沒有接觸過這種蟲類。突然間接觸到會有不適應,身體強壯的人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應。夜宸公主身子虛弱,又極其敏感,突然從幹冷之地來到溫潤之地,所穿衣物又都是裘皮,沾染了許多蟲類,使得她身體不適,從而起了紅疹,這也在情理之中!”

舒太後聽得驚呼連連,“原來還有這等稀奇的說法呢!”

“是,太後娘娘,臣也是聽唐太醫說的!”陸天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唐年嗎?”經過捉奸驗身一事,舒太後對唐年的印象可謂極其深刻,“既然他這麽懂得,不如就讓他去給夜宸公主治病,如何?”

“是,臣也有這樣的想法。隻是……”陸天成遲疑了一下,“臣認為,當前還是要先解決夜宸公主的衣著問題,讓她盡快換下裘皮,跟咱們一樣穿透氣性很好的綢布才好啊!”

“說來說去根兒還在衣服上啊!”舒太後明白了,“來人,去尚服局叫孫尚服來見哀家……”

“太後娘娘!”不等她說完,敬姑便開口打斷了她的話,“奴婢認為找孫尚服也無濟於事!”

舒太後不解地看過來,“敬丫頭,你想說什麽?”

“奴婢看過尚服局先後送去的衣服,不過是樣式和尺寸稍加改動而已,夜宸公主更是連看也沒看一眼。奴婢並非是想說尚服局不用心,隻是她們並沒有找到解決問題的關鍵所在。不符合心意的衣服,夜宸公主不想穿也是有情可原的!”

舒太後聽她這麽一說,更加憂心了,“那你說該怎麽辦呢?”

“奴婢知道有那麽一個人,她或許能做出讓夜宸公主滿意的衣服來!”

“哦?是誰啊?”舒太後急忙追問道。

“是曼兒!”不等敬姑說話,文采青搶先開了口,笑吟吟地看向敬姑,“你想說的人是曼兒對不對?”

敬姑點了點頭,“是!”

“采青也正想跟太後娘娘說她呢!”

“曼兒……不就是那個下毒的宮女嗎?”舒太後皺起眉頭來,“她可以嗎?”

文采青原本不想提海曼的,畢竟她想要拿海曼做籌碼,來爭取易正山的支持。如果現在就讓海曼出了大牢,她就失去了先機。不過聽敬姑要推舉什麽人,她就猜到是海曼,與其被別人說出來,不如她說出來,這樣還能賺點好。

她明白舒太後的意思,故意模糊其意,“曼兒做衣服的手藝很高超。對了,太後娘娘應該還記得黃才人……不,現在應該是黃采女在您的生辰宴上穿的衣服吧?那就是出自曼兒之手!”

“真的嗎?”舒太後一臉的驚異,“原來她就是那個手藝卓絕的裁縫啊!”

薑世澤聽她們說起海曼,亦挑起了濃眉,露出感興趣的模樣來。

“不過她給皇上和麗妃下過毒,讓她去給夜宸公主做衣服,可靠嗎?”舒太後再次說出自己的擔憂。

“太後娘娘,那丫頭絕不是會害人的人!”敬姑趕忙說道,她一直想救海曼,可是都苦於沒有機會,今天總算能說了,“那丫頭在浣洗房的時候跟奴婢也有些交情,她做事勤快又仔細,最要緊的是心善。看到小茶爐房的公公鞋子破了,她便悄悄地做了一雙鞋子給他,對奴婢更是關懷入微。這樣的孩子又怎麽會去害人呢?這裏麵一定是有什麽誤會!”

“是嗎?”因為林紫琴,舒太後原本就對海曼有那麽一點好感,又聽敬姑言辭切切,將信將疑,征詢地看了看薑世澤。

薑世澤正擰眉想著什麽,並沒有看到他老娘眼神。

敬姑屈膝跪了下來,“太後娘娘,夜宸公主的事情關係到兩國的和睦,現在情況緊急,不如就讓那孩子試試吧。奴婢會看著她的,她若是有什麽差錯,奴婢願以死謝罪!”

敬姑是舒太後最信任的人之一,聽她這麽一說,不由動搖了,“皇上,你覺得呢?”

“母後做主便是!”薑世澤看似漫不經心地道。

“那麗妃呢?”雖然他這麽說,舒太後也不好一口就答應下來,看向文采青。畢竟她也是受害人之一啊!

文采青莞爾一笑,“采青以為國事為重,其他的都不重要!”

“既然你們都這麽說了,那就這麽辦吧!”舒太後這才放了心,“來人啊,去內刑司大牢,把曼兒提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