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光痛得倒抽幾口涼氣,捂著肚子玩下腰去,不等他躲避,海曼右胳膊肘又狠狠地砸了下去,他便立刻倒在了地上,連叫痛的力氣都沒有了!

齊文皓和林紫琴還是第一次看到海曼打人,沒想到她的身手這麽幹淨利落,簡直就是穩準狠啊,雙雙瞪大了眼睛。

“月香,他沒把你怎麽樣吧?”海曼撇下林光,急急地奔到床邊。

“沒有……”月香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小姐,我總算是見到你了,嗚嗚……”

海曼一邊安撫著她,一邊幫她解開了綁住手腳的繩子,給她掩好衣襟,把她扶下床來。

“你這個混蛋!”月香邁著發麻的雙腿,奔過去對準林光恨恨地踢了兩腳。

“這是怎麽回事啊?”林玉成氣喘籲籲地奔進門來,看到自己的兒子一臉痛苦地倒在地上,頓時急了,“你們對光兒做了什麽?”

海曼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你還是問問你自己的兒子幹了什麽好事吧!你問清楚了,咱們再上公堂,免得你心裏糊塗!”

“上公堂?”林玉成吃了一驚,把林光從地上扯了起來,“光兒,你到底幹了什麽?”

林光兀自痛得呲牙咧嘴,支吾著不敢說,“我……我……”

“玉成大哥,林光抓了表嫂的人,綁在這裏欲行不軌之事,這件事情你看怎麽辦吧?”齊文皓把事情清楚明了地跟林玉成說了,他知道海曼說上公堂也不過是氣話,橫豎月香也沒被怎麽樣,上了公堂頂多打兩板子就算了,還會惹下仇怨,還是私下解決比較好。比起江海虹,林玉成是非分得清楚多了,如果他能好生管教兒子的話,比上公堂有效得多!

林玉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這……這是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我們進來的時候,親眼看到他要對月香……”林紫琴畢竟是未出閣的大姑娘,說不下去了,扯起月香的帶著勒痕的手腕給他看,“你看看,這就是林光綁著她留下的!”

林玉成臉上現出憤怒之色,瞪著林光,“光兒,你到底做了什麽?還不快給我說?”

“爹,我……我就是跟她鬧著玩兒……”

“混賬!”林玉成抬手,狠狠地打了他一個大耳光,“有這樣鬧著玩兒的嗎?啊?我平日是怎麽教導你的?讓你多讀點書,考取個功名,走個正途,別整天沾花惹草不務正業,你都聽到哪裏去了?”

江海虹隨後趕來,正好看到林玉成打了林光,急忙跑過來護住兒子,對林玉成喊道:“你幹什麽打他啊?有話不會好好說嗎?我們可就這麽一個兒子,打壞了可怎麽辦啊?”

“你知道光兒在流苑,知道他做了這見不得人的事情是不是?”林玉成把怒火轉向了江海虹,“你都知道還縱容他做這種無恥的事情,你是怎麽當娘的,啊?”

“好啊,你罵我?”江海虹不服氣地插著腰,對林玉成瞪起眼睛,“你問我是怎麽當娘的?我還想問問你是怎麽當爹的呢?你整天除了在外麵跑生意喝酒,你管過我們娘幾個嗎?把自己兒子罵成那樣,你自己臉上風光是怎麽的,啊?

光兒怎麽了?他不就是喜歡一個下賤的小丫頭嗎?那種貨色十兩銀子能買好幾個……”

“啪——”林玉成抬手,狠狠地給了她一個耳光,“你這個沒教養的女人,少在這裏給我丟人現眼了。光兒要不是你給慣的,能成今天這樣嗎?你當娘的不把他往正途上引,還教唆他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江海虹立刻哭鬧了起來,“你打我?好啊,你竟然敢打我,你為了一個小丫頭打我……”

“你給我閉嘴!”林玉成怒喝道。

海曼在一邊看著他們一家人打來打去的好不熱鬧,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對夫妻到底是怎麽過日子的?不過由著他們這麽鬧下去,到了宵禁時間就回不去鋪子了,還不把屈嫂和梅杏兒給急死啊?

她想著開口說道:“你們一家要打要鬧我不管,不過我要告訴你們,月香不是什麽丫鬟,她沒有簽賣身契給任何人,她對我來說就是妹妹。這次的事情我看在玉成大哥還算明白事理的份兒上,就不報官了,不過我也不能就這麽算了。你們一家人好好商議吧,商議好了給我一個答複。”

她說完冷冷地看了林光一眼,“你招惹我的人不是一次兩次了,不過這是最後一次,若是再有下次,我會讓你永遠變成太監!”

林光被她冰冷的聲音嚇得打了一個寒顫,忍不住往江海虹身後躲了躲。

“我們走!”海曼說完,不等他們回答,便帶著月香往門外走去。

林玉成眼見那四個人出門去,又憤怒地瞪著江海虹和林光,“看看你們做下的好事,我的這張臉真是讓你們給丟盡了。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給我回晨風院去?”

江海虹雖然強悍,可是還是第一次看到丈夫發這麽大的火,心裏也不免怯怯,趕忙拉了林光回了晨風院。

“月香,你沒事吧?”梅杏兒一見到月香,就撲上來拉住她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急急地問道,“果然是西院小少爺把你劫走了嗎?他沒對你做什麽吧?”

月香又羞又憤地說道:“他本來是想對我做什麽的,可是他一碰到我,就捂著那個地方跳開了,好像很痛苦的樣子,這樣折騰許多回,小姐他們就去救我了……”

海曼聽她這麽說,不由自主地想起老藥頭來,這一定是老藥頭在林光身上做了什麽手腳,讓他心生邪念便會下麵疼痛。不由得對他暗暗感激,若不是那個古怪大夫,月香今天恐怕要失身於那個惡心的小少爺,她也就沒臉再見月香了!

“不管怎麽樣,還是去洗個澡去去晦氣吧,我已經把洗澡水給你燒好了呢!”梅杏兒拉著月香便往後麵走去。

屈嫂也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總算沒出什麽事兒。要不然我就懊惱死了,都是我讓她送衣服惹出來的禍事……”

“沒事了,好在有驚無險,屈嫂你也不要自責了,去休息吧!”海曼拍了拍她的肩膀。

屈嫂點了點頭,也往後麵走來。

“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海曼鄭重地跟齊文皓道謝。

齊文皓笑了一下,“客氣什麽啊?我們之間還用說這樣的客套話嗎?”

“馬上就是宵禁的時間了,你今天就在這裏留宿一宿吧!”

“嗯,也好!”齊文皓點了點頭,現在回去走不到半路就到了宵禁時間了,巡夜的查問起來還麻煩,留下還能多點時間跟海曼相處,所以他很痛快地答應了。

右麵耳房三間,月香和梅杏兒一間,屈嫂一間,還剩下一間,海曼便安排齊文皓住了進去。雖然林紫琴沒有跟來,但是正房左麵那間房幾乎成了她的專有房間,再讓齊文皓去住不合適,雖然他們是表兄妹,還是有些忌諱的。

安置好了齊文皓,海曼招呼屈嫂一起到小廚房做了些飯菜,端出來讓大家填填肚子,忙活了這許久,大家也都餓了,多吃了不少。

“我看你還是招兩個夥計來做事吧!”吃過飯,齊文皓找了個機會跟海曼說,“畢竟給人送衣服要走街串巷的,女孩兒家總是不合適的,再遇上點兒什麽事兒,未必就會像今天這樣幸運了。也不能總讓屈嫂一個人送不是嗎?”

海曼也正在考慮招人的事情,不過她也有顧慮,一來招人要花錢,二來光看人不知道可靠不可靠,家賊難防啊!不過在這個時代,女人拋頭露麵還是很危險的,經過月香這件事情,招夥計已經是必然的了!

“你有什麽可靠的人能介紹給我的嗎?”她征詢地看了看齊文皓。

齊文皓想了一下,“要不然我把我管的那鋪子裏的夥計調過兩名來給你用?我可以再招人的,反正我那鋪子裏都是男人,沒那麽多顧慮!”

“可是我未必給得起那麽多工錢啊!”海曼躊躇著,林家鋪子的夥計領的工錢肯定不少,人家未必肯到她這小鋪子裏來賺小筆的。

“要不明天我幫你物色物色吧,帶幾個知根知底的人來讓你挑選吧!”齊文皓沉吟了一下,說道。

海曼點了點頭,“好,那就麻煩你幫我留心一下了。我剛剛接了一筆大生意,還真的抽不出工夫來選夥計!”

“沒關係,反正我每天隻是巡視鋪子,別的時間都閑著!”齊文皓見她不排斥自己幫忙,心裏很是高興。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海曼便回到房裏,挑燈又畫了一會兒圖,才上床去睡覺了。大概是因為找月香忙活得累了,第二天早上她竟然起晚了。

收拾好了出門來的時候,梅杏兒和月香已經把鋪子打掃好了,開了門。屈嫂也在院子裏幫她澆那些花草和蔬菜,見她出來笑著說道:“掌櫃的,飯菜在廚房,你去吃一點吧!”

雖然沒人說什麽,她還是有些羞愧,感覺人家都是勤勞的小蜜蜂,隻有她一個大懶蟲。她答應著到小廚房喝點粥,想起來沒見到齊文皓,於是問道:“屈嫂,表少爺走了嗎?”

“是啊,表少爺一大早就起來出門了!”屈嫂說著一抬眼,就見齊文皓邁步走了進來,於是對小廚房喊了一句,“掌櫃的,表少爺又回來了!”

海曼從小廚房探頭出來,還不等問,就聽齊文皓說道:“我已經幫你找好了兩個夥計,帶了過來,你來見見吧!”

“這麽快啊?”海曼有些吃驚,趕忙放下碗筷,跟著齊文皓來到前麵,就看到兩個穿著粗布褲褂的年輕人站在門外,其中一個她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