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一直跟著慕容漪的動作,眼睛移到恩肅胸前之後趕緊避了過去。
“沒想到,她都這個歲數了,古代也沒有紋胸,胸還是挺挺的。”慕容漪隨口說了句,仔細擺弄了兩下,“不知道是怎麽保養的。”
聽著她說這些,陳草木跟了句,“娘娘也太放肆了。”仍不敢往恩肅身上看。
“她又不知道,我這是對她的欣賞。”應道。
而後對陳草木伸出了手,又將鋒利的小刀遞了過去。
接著皮肉之上便被劃出了一個刀口,鮮血從中冒出。
……
已是午後,玄晟將事情做得差不多了,便想著出去走走。
沿著千鯉湖閑逛,偶然間又想起瑤美人為他準備的一池金荷來,想來也有一段日子不見瑤美人了。
想起那夜情景便笑了出來,靜住看了會兒便繼續走了。
“朕有許久沒見瑤美人了吧。”說了句。
身邊能說話的隻有東海,應道:“是,自從上次之後,瑤美人也沒來找過皇上了。”
“你覺得她如何?”問道。
後宮妃嬪豈敢妄言,應道:“奴才不敢多嘴。”
“無妨,反正是朕問你的。”
也隻能撿著好的說啊,“瑤美人容貌佳好,又得皇上喜愛,當然是好了。”
“朕卻覺得這女子太有心眼。”低下眼睛說道,“你說這些女子入宮後,為何都想著法子的圍著朕,朕突然之間覺得很奇怪。”許是與慕容漪在一起久了吧,在想法上也有些相似了。
嫁到宮中來就是為了陪伴君王身側的,這有什麽奇怪的。
東海沒懂他的意思,問了句:“皇上是嫌棄身邊的娘娘們?”
“也不是。”他也奇怪自己的心思了,想想慕容漪,對他就從沒有諂媚的時候,所以玄晟自然而然的給她,反倒是被她吸引著。
一直以來玄晟都知道自己喜歡她,可是又說不上來那是什麽感覺,她真的是聰明,也真的是合他心意,不知今後會如何呢。
“朕有時候想,若是身邊就隻有一個女子那便好了,可是人間美色眾多,朕又怕耐不住。”廢話似的說了句。
從前對慕容柔卻是這樣想過的,可是那人已經與自己無關了,再說哪朝哪代的君王不是身邊佳麗無數,他身邊的算是少了。
“皇上說笑吧,後宮娘娘們都是為了皇上排遣終日勞累。”應道。
就是這個用處了,可是這些娘娘們也為他添了許多煩惱啊。
說著說著話,往前看便見趙小天往這邊來了。
那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他也輕省了不少,這些日子少見他呢。
到玄晟麵前跪地一拜,“奴才參見皇上。”
“起來。”應道。
他站起身來,看向玄晟頓了頓。
既然已經無事了,那梁寇和李瀟還關在大內監牢當中,也該放人了吧。
“你有話就說。”
趙小天沉了沉氣道:“皇上,梁大人與饒親王府的管事還在奴才手中,是否要放人。”小心問道。
到最後也沒從那兩人嘴裏問出些什麽,李瀟是玄儀的人,而梁寇是朝中官員,玄晟聽說他辦事不錯,自然要見一見。
“你把梁寇帶來,朕要見一見他,李瀟就送回王府吧。”應道。
“是。”躬身應道。
轉眼間就到日暮了,玄晟回了乾清宮。
乳母將西宜抱了來,這時她精神倒好,便接到懷中抱
著了。
“今日公主可好了,隻是一天不見皇上。”隨著說道。
玄晟摸摸她的小手,臉上也透著高興,“知道了,你下去歇歇吧,朕帶她一會兒。”
陪西宜玩著,趙小天便到了。
“皇上,奴才將梁大人帶來了。”躬身道,回身叫人將梁寇帶了進來。
在監牢住了大半月,身上髒兮兮的,胡茬滿臉,一直沒聽說消息,今日卻突然放了他出來,想著許是找不到小憐,所以作罷了。
“罪臣見過皇上。”至殿中,一臉倦容跪到地上。
玄晟拉著西宜的小手,笑道:“你何罪之有。”
“罪臣……”這話說不下去,便沒再出聲。
“都下去。”擺擺手將殿中人都遣走了,隻有梁翠與他。
看看他的狼狽相,問道:“朕從來沒聽說過你這人,可是會試入朝的?”
“是。”有氣無力應道。
“榜上何名?”問道。
“皇上即位之前,會試榜眼。”淡淡道,這可是眾多學子當中的頭籌,他說出口來卻不以為意。
即是榜眼之位,為何到江南做了個小官,玄晟心中疑惑,“你既為頭名,為何不在朝中為官,卻到偏遠之地做事?”
直接回道:“微臣受宰相大人栽培,故此聽命到江南為官。”
又是慕容瑾所做,前些日子趙毅抓到他的把柄,有一個叫魏玉的也是因此被派到青海。
這兩個地方都是青蓮教作亂猖狂之地,他派去的未免太巧。
“哦。”應著,“你可認得魏玉?”故意問了句。
梁寇有什麽便說什麽,應道:“認得,從前同門。”
這魏玉與梁寇一樣,都是靠慕容瑾所栽培的,隻是那人曾說過,入朝便是為朝廷效命,可見他的雄心,並不如梁寇知恩圖報。
“你現在是何官職?”又問。
“刑部侍郎。”
高位啊,能做到侍郎位子的,胡子也要比他長上一半,可見慕容瑾對他的器重了。
他說話不錯,人也長得很好,“回吧。”
說了幾句便叫他走了,果然慕容瑾是個老謀深算的,竟然能提早預見將人安插,隻是卻不曾和玄晟提過一句,他這可不是為臣所為,好在他忠心耿耿。
梁寇站起身來,看著玄晟懷中抱著一女嬰,也隻是瞧了眼便行禮告退了。
趙小天在殿外等他,與他一同走著送他出宮。
可走了兩步便撲鼻而來一股子惡臭,抬頭看著,見偏殿的門開著,大內侍衛在裏麵進進出出,等下見到幾人抬著擔架出來。
是死人,梁寇直犯惡心,強行壓著。
趙小天見著皺了皺眉,“梁大人快走吧,這裏不幹淨。”那是被他抓回來的女子,趙小天也不忍見她的屍身,死的竟這樣慘,身體已然腐爛了。
“那是什麽人。”梁寇看向他問了句。
他不能說的,應道:“還是不要問。”表情冷著。
梁寇便沒多言了,宮裏怎也會有這種事情,轉過身繼續走著。
“皇上竟放了我出來,看來是清者自清。”舒了口氣說道,他也知並非清,可為了那無辜女子的性命,為了眾多人不受牽連,必須要守住這個秘密。
“是否是清,大人心中有數。”應道。
聽言梁寇一笑,淡淡道:“趙統領,莫非到如今還不能證明我的清白。”
他冷下臉來,沉了沉氣道:“梁大人要知道,皇上已經留情
。”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覺得不對勁問道。
“我不能多說,梁大人以為什麽事能瞞得過皇上。”隻說這一句,已到了皇宮大門口,“回去好好歇歇吧。”
梁寇聽不明白,看著趙小天轉身走了。
一直看著他,心中突然覺得恐慌起來,他越想越怕,愣住沒了動作。
見梁翠拎著包袱到了他身旁,“你怎來了?”問道,她在蘭妃身邊照顧,平時都是抽不開身的。
“哥哥總算從大內出來了,我這不是來看你嗎。”輕笑應道。
芳漪宮出了事,宮中人人皆知,現在主子在太後身邊呢,她自然就閑下來了。
“走吧,先回家去。”拉著他的胳膊,將他推上了馬車,隨著他進去坐著。
馬車顛簸起來,梁寇一直靜靜的。
梁翠拿出手絹來為他擦擦臉,“在監牢當中苦吧。”
“是啊,你就來看了我一次,也好咋趙統領不曾在吃食之上苛待,沒餓著。”頭倚在車上,倦倦的就要睡去了。
那些糟心的事情梁翠也不想說,便靜靜的為他梳頭發。
“你今日陪我出宮,蘭妃娘娘那裏誰照顧。”隨口問了句。
既然都說到這裏了,梁翠便也開口了,應道:“皇上將娘娘發落到冷宮,前些天太後要了娘娘到近側侍候,我就閑下來了。”
“蘭妃娘娘被發落冷宮?”聽言便驚了,身子支起來,一張臉滿是憂慮看向梁翠。
梁翠的嘴唇還沒來得及合上,接著點頭,“也不知皇上是為什麽。”
“哥哥從江南帶回的侍女,妹妹是送了她出宮,可是不知怎的皇上又抓回宮中了。”
聽了這一句梁寇的心徹底沉了下去,抓住她的腕子問道:“你說什麽?”神經繃到了一起。
“怎麽了?”梁翠見他的樣子茫然道,繼續說:“回來時小憐的腿傷了,娘娘找到她想為她治來著,可被皇上見著了,這才受的難。”
“那她現在怎樣。”驚慌著,眼睛瞪得老大,都能見到眼中的紅血絲。
梁翠被他嚇著了,弱聲道:“人在西殿,我和娘娘被禁在芳漪宮,我不知啊。”
西殿,“西殿。”梁寇整個人都頹了下去,默念著。
她在西殿,方才從乾清宮出來,見著大內的人在西殿亂著,莫非就是她。
他的眼中積蓄起眼淚,梁翠看著更是擔心,“哥。”叫了他一聲,他抓在腕子上的手鬆開,頭靠在車上閉上了眼睛。
從未見過他這樣悲傷,想著小憐那小姑娘生的不俗,又被他厚待,一別幾年,他哥哥與什麽人在一起都不知。
之前小憐在芳漪宮的時候,聽著麗妃拿小憐開過玩笑,或許那人她該叫聲嫂子吧。
“哥,你別,你別。”卻也不知勸他什麽了,要他別哭,可是眼淚已經流了滿臉,隻能捏著手絹為他擦拭。
梁寇將她的手抓住按到腿上,話也說不出,終於知道為了被放了出來,想來皇上還真是厚待宰相啊,不過隻用了一個人的性命便保所有人無事。
“果然值得,果然值得。”哀哀說道。
梁翠愣著,看他傷心成這樣,想著與小憐必定相互深愛。
馬車停了,梁翠扶著他下去。
一個小宅院,是慕容瑾送予他的能,竟然自己的女兒在外孤苦沒有住處,卻能給一個本無關的人居所,他可真算是個好父親啊。
無關緊要的人死去了,大概不會有人想起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