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去上朝了,你再睡一會兒吧。”玄晟把臉埋在她的懷中,而後起身,對外麵叫道:“來人。”

一時間皇炮加身,遮擋在眼簾之上的黃金珠飾搖曳擺動,她看的癡了。

玄晟是如此的威嚴莊重,這一夜,她都沒有見到他的臉,不想也是這樣的好看。

而後玄晟由宮人跟隨離開了這間宮殿。

她連這間宮殿的名字都還沒聽過,更不知自己依了六王玄儀的意思是來做什麽,到這皇宮當中,難道就是為了享樂。

“我是誰呢。”她瞧著床頂上的雕花圖樣,不自覺的想著。

而這時身邊來了一個小宮女,微微俯著身子立在床頭,對著外麵叫道:“娘娘醒了,伺候梳洗吧。”

她看上去年紀輕輕,和她的年紀差不多的樣子。

那小宮女扶著她坐起,帶著她到了銅鏡之前,“你叫什麽。”兩人眼睛都看著銅鏡之中,那小宮女笑的坦然。

和這小宮女比較起來,她卻顯得木訥。

“奴婢梁翠。”她答道。

微微一笑,應了聲:“哦。”

這可是她在宮中遇見的第一個人呢,應該相信她的吧。

“那,這座宮殿叫什麽名字。”

“芳漪宮,今日皇上會為娘娘賜封號的,等下,要到皇後宮中請安。”梁翠一邊幫她梳理著發髻,一邊和她交代要做的事情。

素色短裙,素色頭飾,梁翠替她選了初次見皇後和各宮娘娘的裝扮,看上去很妥帖。

應該收斂收斂性子,被那些皇後,娘娘之類的提早視為眼中釘總不是件好事,可以她的容貌,到底會被哪位娘娘視為眼中釘。

坐在銅鏡之前細細打量著自己,又叫梁翠搬起鏡子來看,比量再比量,看了再看,隻是覺得缺了些什麽。

“梁翠啊,你看我穿的這樣樸素,是不是會被人看不起。”轉過身來,努著嘴巴看向梁翠。

梁翠微微皺眉,仔細看著她的眉眼,卻是太過柔和了,若是姿容上乘的女子,這樣裝扮倒是妥帖,可在她身上,卻顯得太過素淨。

有些人,會把她當做可欺。

這位宰相府的二小姐慕容漪隻是個私生女罷了,雖出身相門,還是個小角色,她與頂著個空名頭無異。

梁翠是慕容宰相的人,她當然是知道的。

所以和她特意到衣櫥當中選了件銀線繡邊的錦裙來,這樣總算貴而不露了。

走出芳漪宮的宮門,梁翠侍奉在側,隨著她走進了皇後的宮中——椒房宮。

當今的皇後,是太後恩肅胞弟的女兒,名趙慧茹。

皇後所住的地方果真是好,站在椒房她宮之前,用新生兒的眼光打量著周遭的一切。

宮人們都在忙碌著,端水的端水,澆花的澆花,各有各的忙,不時見到幾個妃嬪路過。

現今她還隻是個新人而已,這些嬪妃對她也隻是聽說過一些,宰相府一個從無名分的二小姐,從江南接回了帝都,就這麽無聲無息的送進了宮裏。

別說這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身份,竟然連送進宮中都這麽見不得人,可想見旁人對慕容漪的看法和態度。

而她卻還全然不知。

見她久久不動,梁翠站在她身後提醒了句:“娘娘,該進門了,這時候該是晚了。”

尷尬的笑著,而後拉住梁翠的手,將她拉到了花叢深處。

梁翠不解,溫溫的問道:“娘娘要做什麽。”

這該怎麽開口呢,難道所有人都沒有為她想過,她才入宮,不懂宮中禮儀,進門豈不是要為人所恥笑。

“梁翠啊,我不會行禮啊,叫我怎麽進去。”她忽閃著長長的睫毛笑道。

原來如此,梁翠恍然大悟,卻是沒有人教過她這些,這女子就被這麽突然的送到了宮裏,根本是全無準備。

她不會現在教授就是,今日是第一天請安,本在理上是不必去的。

但慕容家送了二小姐入宮為妃這事非成不可,昨夜她已經與當今聖上成全了,可由不得反悔。

雖今日來請安有些操之過急,即便是有風險落人口實,也要這麽做。

主子的意思,就是要皇上和皇後,還

有太後明白,六王玄儀是上趕子的,巴結著他的三哥。

“娘娘請仔細看。”

雙手疊合,而後向地跪下,一叩首,起,二叩首,再起,如此三拜。

從前身為一個現代人的她,從來沒有對人行過這樣的大禮,不過可以接受,入鄉隨俗嗎,每個人為了生存都可以放棄一些東西,接受一些東西。

進入椒房宮大殿,她隻管低著頭,在這些妃子中間隨著向皇後行禮叩拜,禮成隨著坐下,才敢抬頭看那皇後一眼。

美則美矣,隻是太過冷傲,這皇後娘娘不該是母儀天下落落大方的嗎,為什麽這位皇後神情冷傲,似是桀驁不群的人物。

“諸位姐妹辛苦,昨日聽說宮中新晉了一位妹妹,是慕容家的二妹,人在何處,上前給本宮看看。”皇後趙慧茹說道。

此時她的語氣溫和不少,倒是不似她麵上的冷了。

慕容漪聽到皇後叫她的名字,全身一個激靈,本打算就混跡在嬪妃當中便也罷了,偏偏的把她叫了出來。

沒辦法隻有站出去了,這是皇後的交代,躲藏也躲藏不得。

緩緩走上前去,卻連最基本的行禮都不會,隻是清早梁翠教授的大禮,便就照著又做了一遍。

在她的心中是沒有什麽的深意的,而在皇後的眼中,就成了巴結,清早請安行大禮沒有什麽,隻是這樣見麵,一個欠身也就夠了。

還好不算失了分寸。

當朝宰相慕容家,向太後趙氏與當朝皇家劉家稱臣的意圖表露無遺。

“漪兒見過皇後娘娘。”隨著叫道。

從未有人教過她該怎麽做,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意思,哪裏失了分寸,哪裏出了紕漏,全然不知。

皇後性情冷傲,並不算輕浮,她如此做,可正中下懷了。

“你很懂事。”皇後笑道。

她輕吐了口氣,靜靜微笑著,等待著下話。

卻聽到眾多嬪妃當中傳來一聲:“這位妹妹如何稱呼呢?”

如何稱呼?難道當朝宰相慕容家的二女兒進宮這等事,還有人不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