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竟然身邊的人已經幫她找到了禍患,還真是謝謝他們啊。

“多謝宰相大人費心。”不動聲色。

聽到這消息,她倒是沒有把重心放在暗害她的瑤美人身上,原本就沒有想過與她們做什麽糾纏,再說她腹中的孩子又沒事。

隻是有些生氣,這明明都是她一個人的事。

“不可放過這人。”慕容瑾一口說道。

這世間的事本就是這樣的,若是有人無端就起加害之心,那便不可寬縱,若是不做出回應,必定後患無窮。

這瑤美人殘害有孕妃嬪,更是無可恕的罪過。

宰相的交代,她當然記在心裏,而她也定然不會放過為害她的人,隻是那瑤美人,母家歸於翰林院。

近些日子聽聞玄晟非常器重朝中文官,以麗妃的父親趙毅為首,似是有崛起之勢。

瑤美人的父親當職於翰林院,不知是否正受玄晟重視。

他如今病著,怎好去給他添堵,而慕容瑾這麽關心自己,恐怕也不止是為了她腹中的孩子。

“宰相大人要我如何?”問道。

若是為了朝堂之上的爭權奪勢,恐怕要將那瑤美人狠狠的發落才會滿意吧。

“殘害皇嗣,當如何就如何。”慕容瑾認真道。

要她的命都不為過,再者那瑤美人又不受寵愛。

“我要等皇上醒來再提這事。”回道。

若是真的因為自己而要了瑤美人的命,她當然好好考慮,如何與玄晟去說,如何定她的罪行。

“你不要動袒護的心思,這人與你本就無關。”緊接著警告道。

經過這段日子,在梁翠口中所聽聞的蘭妃,好像是個善心過頭的人物,慕容瑾可不想放過對手的一點點破綻。

借著這件事,正好打壓朝中幾位文官日漸猖獗的勢力。

“嗯。”應道,暗自思慮著。

又聽他接著說:“在宮裏的日子辛苦,你是我慕容家的人,榮辱與共,可要多為家族考慮。”

這個自然,她依賴著這身家背景在宮中獨受寵愛,自然會守衛家族的權勢。

“蘭妃娘娘安,臣告退。”對慕容漪恭敬的拱手,便轉身而去。

見了慕容瑾進了馬車之中,那馬車一路出了皇宮大門,不見了蹤影。

與其說是慕容家的人,不如說是慕容家的一條狗吧,不過這孩子若是平平安安的生下來,興許自己的地位還會高一些。

至少能夠更得玄晟的恩寵,就不必再忌憚著宰相。

一入宮便為慕容家拿下了四妃之一的位子,難怪慕容瑾會看重她了,其實她自己也拿不準,玄晟為何予她妃位。

也不知她身邊是否隻安放了一個梁翠,她心裏怕,怕她的一切都被旁人拿捏在手裏。

“娘娘起風了,回宮吧。”梁翠小聲說道。

她怎會想不到慕容漪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這些天的冷待讓梁翠也很難過,這主子待她的好她都記得。

到底他們都沒有害過自己,可人在屋簷下,慕容漪不得不去顧忌這些,若是沒有這個假身份,與身旁人在一起倒會簡單許多。

而沒有這個假身份,她什麽都不是。

“嗯。”應了聲便往回宮的路走去,那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倒是要好好的見一見了。

依良,這名字她記得很清楚,重月節那日被玄晟甩了一巴掌的丫頭,虧了慕容漪還念著她的委屈,竟然這樣不值,幫著別人害自己。

“依良在哪啊。”問了句,穿的薄了些,身上發冷不住打顫。

“奴婢將她禁在宮裏,有人看管著呢。”回道,

見她點了點頭,並沒有怒氣。

……

皇上大病,後宮當中人心惶惶,愛他的,依附他生存的,都怕極了,而那蓄意害人的瑤美人,卻該慶幸了。

幸好玄晟突然發病,不然這時她該被大刑伺候著。

紫瓊宮內。

瑤美人坐臥不安的在殿中來回走動,身上還掛著在外麵淋來的雨水。

今日她與依良見麵的時候,芳漪宮的人突然衝了出來將依良拿下了,她知自己的所為暴露,怕是逃不過了。

“怎麽辦,該怎麽辦。”宮中難得有妃嬪有孕,她因嫉妒而為害皇嗣,皇上與太後怎能饒的過她。

正擔憂時,見了宮人進門,稟道:“娘娘,黎美人有請。”

黎美人,想起這人她便安心了些,這可是彝族公主,也幸好前段日子與她交好,若是她開口為自己解釋幾句,估計會有大用處。

定了定神,穩穩的呼吸著,“知道了,本宮這就去。”

黎美人才叫人通傳,她忙不迭的便趕到了黎日宮,而腳才邁進殿門,就見了萱妃與黎美人坐在一處說話。

聽了塔顏的話,曼華便親自往萱妃宮裏走了一趟。

原本就想把那上好的鹿鞭送予她,交交麵子上的感情便好,卻沒想到這個看似跋扈的萱妃對人很是熱情,一來二去兩人便也親近了。

瑤美人進入殿內,兩人正說笑,轉過頭來便見了她。

曼華起身迎著,將她拉到兩人身旁。

“見過萱妃姐姐。”瑤美人欠身行禮。

因了萱妃與曼華這些日子感情近了,所以對瑤美人也很溫和,“快起吧。”拉了瑤美人站起。

見她這麽恭敬拘束,曼華輕輕笑著,便拉著她坐下了,“你我姐妹,沒有外人在便不要這麽多虛禮了。”

曼華與萱妃都是真情女子,她二人初識便覺得很投緣,對視笑笑,在這宮中若是沒有玄晟的寵愛,有些姐妹在身邊也能解解寂寞。

再者曼華是塔顏的妹妹,萱妃自然待她好了。

而瑤美人卻與兩人不同,她嫉妒心極強,卻又不得寵愛。

又有美貌,而今又有了身家,現今她母家正受皇上器重,瞧著麗妃都重獲了聖眷,而她還是什麽都沒有,心中自然不痛快。

更有一個上不得台麵的私生女,相貌平平卻能得無上的恩寵,她心中不快才做出了這事。

恐怕要大禍臨頭了,慕容漪已經拿住了她的把柄在手裏。

身邊的這兩人就是她最後的救命符,隻能將希望放在她們身上。

“吃塊瓜吧。”曼華笑著將一瓣晶瑩的香瓜遞到了她麵前。

她正出神,將那香瓜接下張開嘴巴咬了一小口,該怎麽和她們兩人開口,她做的這等事,誰能容得下她。

“你我算是姐妹了嗎……”也吃不下了,等玄晟醒來,聽到這事怕是她的死期也到了,恐慌著將香瓜放下垂下頭。

曼華看了看萱妃,悄聲問著:“姐姐是怎麽了,若是有事便說出來。”

而她現在卻默默的編造著另一番謊話,不能說是她指使了芳漪宮的依良去害蘭妃。

應該說,是芳漪宮的依良欲要投靠她,拿此事來邀功。

“我,我招惹了閑事……”低著眼睛將她已編造好的橋段說出了口。

如此說來便隻是個不忠的奴才記恨主子報複,與她便脫開了幹係。

聽完瑤美人的謊話,萱妃便恨罵道:“那慕容漪果然是不得人心,竟然身邊的奴才都如此怨恨於她。”

寵愛被慕容漪一朝奪去,自然不盼她的好。

“姐姐放心,若是蘭妃

真的向皇上提了此事,我與萱妃姐姐必會為你解釋。”曼華向她寬慰道。

有這話她便放心了。

芳漪宮中。

慕容漪身上冷,便先回了寢殿,梁翠叫人去煮了薑水給她送到了手裏。

喝一口身上暖了不少,她將身子藏在厚厚的被子當中,仍然擔心著玄晟,至於依良嘛,根本沒被她放在心上。

那是個太不值得的人,“你去叫依良來吧。”輕聲說道,原本這人她也沒見過幾次。

聽言,梁翠便叫了宮裏小太監帶她進入寢殿。

她毫發未傷,而眼神驚恐,低著頭不敢看人,想必是很怕。

何時想過為難別人呢,而這人能對自己下此毒手,到底是有多怨恨她,那碗紅糖水冒著熱氣,暖著她的手,又獨自飲了一口。

“你們都下去吧。”說了句。

殿內就隻剩下梁翠她們三人。

“本宮看著你眼生,是新進宮來的吧。”也不看她,一邊喝著熱薑水問道。

依良聽言跪到了地上,應道:“是,奴婢進宮不久。”

“你做事毛毛躁躁的,初入宮嘛,都是一樣的。”似是隨口說了句。

該怎麽開口和她說話呢,就是因為慕容漪從前比她還辛苦,所以才有這些體諒,初入宮中,她又何嚐不是初入宮中。

這人心術不正,不管是否是一時糊塗,而慕容瑾已經交代要將這事過問到底,她絕不會姑息。

“說吧,到底是和瑤美人怎麽交往上的。”

瞧著依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便也不打算嚇唬她了,有膽子幫著別人害她,就不信沒膽子在她麵前說清楚。

“你隻管說就是了,本宮不會為難你。”

去別人那裏討些首飾,她也沒心思管,可這丫頭的心竟然這樣狠,下手害一個在人腹中的孩子。

“是,是瑤美人先來找到奴婢的。”怯怯的說。

“嗬。”第一句是為自己開脫,似乎也沒有悔意,接著話問道:“她怎麽就找到了你身上。”芳漪宮的宮人不少,這麽巧找到了她?

依良忙解釋道:“奴婢……奴婢與瑤美人宮中的侍女小玉是同鄉,有一日小玉叫奴婢往紫瓊宮去。”

“老實說。”梁翠在一旁喝道。

還說什麽,慕容漪腦補了其中情節,她在芳漪宮受了委屈,便與同鄉的小玉說,小玉又是紫瓊宮的人,便傳到了瑤美人耳朵裏。

“算了。”也沒心思再問下去,前因後果就這麽簡單,“叫人看好她,帶她下去吧。”

原本梁翠還以為慕容漪會狠狠的教訓她,不想就問了兩句便罷了,也沒多話便叫人將依良押了下去。

左右也要等著玄晟好些了再提這事,她現在隻想著玄晟的病情,無用的奴才不值得她費心。

梁翠將她手中的小碗接過放到一旁,“娘娘打算怎麽辦?”

“我惦記著皇上,你隨我去乾清宮看看。”說道,便掀開了被子,隨著梁翠便跪到了地上替她穿好了鞋襪。

雨後夜裏更涼一些,特意在身上加了厚些的披風,便打著燈籠往乾清宮去了,行至禦花園,見一個黑影飄飄忽忽的往回走來。

近了,借著燈籠的光亮看清,那人是喬妃。

“喬妃姐姐?你這是要往哪裏去?”問道。

她身上的裙子皺皺的,頭發也被雨水打濕,額前貼著幾縷碎發,瞧著好狼狽,瑟瑟發抖。

慕容漪隨手便將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裹到她身上。

她啜泣著,將頭倚在慕容漪肩頭。

“姐姐,怎麽了?”輕輕撫著她的背,關心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