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魯麵露惶恐之色:“沐玄大人,難道您這麽快便要離開嗎?經過這半年的擴張,我們部落正在逐漸變得強大起來,這一切都是您的功勞,我怎麽能有資格去成為部落首領。”
沐玄擺擺手:“你不必太看輕自個,部落能有今天的實力,主要是因為你們所有人團結一心,我隻是起到輔助作用。”
“等我離開後,你們要更加團結,遇到敵人不可心慈手軟,但同時,我也希望你們能保持一顆善良的心,日後實力更加強大之後,不可去隨意欺負比你們弱小之人。”
巴特魯連連點頭,想到沐玄即將離開,心中充滿著不舍。
之後他似乎是想到什麽,試探著開口問道:“沐玄大人,圖蘭朵已有身孕,難道您不等她生產之後再離開嗎?”
沐玄神色一窒,神情複雜。
這半年來,不僅部落規模在逐漸擴大,圖蘭朵竟也出乎沐玄的意料,懷上身孕。
在得知自個懷上孩子的那天,圖蘭朵喜極而泣,每日為天神上貢,感謝天神滿足她的心願,真的賜予她一個孩子。
沐玄得知此消息後,心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也不知是該為此感到高興還是擔憂,他不確定這個孩子來到世間,是不是一件好事。
“修士與普通人能生出孩子的概率極小,圖蘭朵能懷有身孕實屬不易,看來上天注定是要賜予你一個孩子啊!對你來說,這也算是一件好事,不論如何,你好歹已經有血脈留在世間。”青霄繼續說道:“圖蘭朵的肚子越來越大,不出三個月便會生產,你真的要在這個時候離去嗎?”
沐玄隻是沉默不語。
見沐玄不說話,巴特魯害怕他多想,連忙補充道:“雖說圖蘭朵名義上是我的妻子,但事實上,我和她並沒有夫妻之實,她是在您來到部落前不久才被我收留,之後她成為我名義上的妻子,這才名正言順的留在部落中。”
沐玄歎息一聲,緩緩開口道:“這些事情不重要,我已經決定要離開這裏,你不必再勸,也許明日我便會離開,希望日後你們好自為之,記住我今日所說的話。”
夜幕降臨,滿天繁星閃爍,整片草原籠罩在一片寂靜中。
此時沐玄站在圖蘭朵門外,他在門口處佇立許久,卻始終沒有下定決心進入房內。
圖蘭朵斜躺在床邊,她輕輕撫摸著隆起的小腹,神色溫柔。
“不知道你是男孩還是女孩呢,如果你是女孩,我希望你能成為
一個堅強而善良的女子,無憂無慮的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如果你是一個男孩,希望你能繼承他的勇敢與智慧,像他一樣用自個的力量,保護這片土地和你所愛之人,成為部落的驕傲。”
圖蘭朵撅起紅唇,輕聲道:“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幹嘛呢,整日裏與那幫男人混在一起,也不知道來看看我,哼,以後孩子出生,絕不讓他抱。”
她似乎感到自個的話有些好笑,又悄悄補上一句:“才不會呢,我隻是希望他能多陪我一些時間。”
圖蘭朵眼神中隱藏著深沉的愛意,她知道那人遲早會離開,但她仍願意在這有限的時間裏,將每一份溫情都傾注於他的身上,以及即將誕生的新生命之中。
她撫摸著肚子,仿佛能感受到,肚裏那個小生命正與她共鳴,那份血脈相連的感覺,讓她既感到神奇又無比溫暖。
圖蘭朵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沐玄還是一字不差的聽入耳中,他站在門口,心中五味雜陳。
青霄開口道:“既然你已經決定要離開,為何不進去看看她,畢竟,這有可能是你們的最後一麵。”
沐玄從未像此刻猶豫不決:“青霄,你說我做的對嗎?”
“這個我不好說,我隻能送你四個字,無愧本心!”青霄繼續道:“不管你做出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你,順從你的本心即可。”
聽到這話,沐玄深吸一口氣。
最終,他輕輕推開房門,腳步聲在靜謐的夜晚中顯得格外清晰。圖蘭朵聞聲抬頭,見到來人是她朝思暮想之人,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她立馬坐起身來,輕聲開口道:“你怎麽來了?”
沐玄走到圖蘭朵身邊,示意她坐下:“我來看看你,有些日子沒有和你說話,最近你的身體怎麽樣?”
圖蘭朵扭過頭去:“你看不到嗎,我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你到今天才來看我!”
沐玄撓撓頭,他最不擅長處理這種情況,隻好賠笑道:“最近這段時間,整日都在帶領巴特魯他們訓練,一時間抽不開身。”
見圖蘭朵不開口,也不看他,沐玄實在沒轍,隻能讓青霄幫他出主意。
“你快說說,現在這種情況應該怎麽辦?”
青霄慢悠悠道:“你真當我什麽都懂啊!不過我似乎想起來,我的前任主人哄女人時,一般都會送些東西。既然你明日要離開,為何不送她一些防身的寶物,這樣一來,不僅能讓她高興,還可以保證她的安全。”
沐玄眼神一亮:“對啊,我怎麽沒想到。”
他從儲物戒內拿出一枚護身符,這枚護身符通體散發著柔和的藍光,中央鑲嵌著一顆晶瑩剔透的寶石,其中蘊含著強大的法力波動。
沐玄輕輕將護身符放在圖蘭朵的手心,溫聲道:“這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護身符,別看它表麵上隻是一枚普通的護身符,但它實際上是一種強大的法器,而且裏麵蘊含著我一部分靈力,在你遇到危險時,可以讓你化險為夷。”
圖蘭朵隻是瞪大雙眼看著沐玄。
沐玄突然意識到,與圖蘭朵解釋這麽多,她可能聽不懂。
沐玄笑著說道:“反正你記住,這枚護身符,可以保你平安。”
話音剛落,圖蘭朵雙眼湧現出淚水,她聲音哽咽道:“你是不是馬上要離開這裏?”
沐玄愣在原地,看著圖蘭朵眼中的神情,他好幾次都欲言又止,可最終還是點點頭。
“是的,圖蘭朵,我打算明日一早便會離開這裏。我...”
圖蘭朵突然抱住沐玄,放聲大哭。
“嗚嗚嗚,我知道你要走,可是,可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沐玄伸手輕輕撫過圖蘭朵的發梢,眼中閃過一絲不舍:“圖蘭朵,你是我見過的最堅強的女子。我相信,即使我不在身邊,你也能很好地活下去。無論何時何地,我的心都會與你同在。”
圖蘭朵一言不發,隻是躲在沐玄懷裏哭泣,她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沐玄的衣服漸漸被淚水打濕,最終,圖蘭朵停止哭泣,她緩緩抬起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努力不讓它們落下。她的眼神中既有不舍也有堅定,仿佛在這一刻,她做出某種決定。
“沐玄,你走吧。我知道你有你的使命和道路要走,我不能成為你的牽絆。隻希望你能記住,這裏永遠是你的家,無論何時回來,我們都會歡迎你。”
“給我肚子裏的孩子取個名字吧,你放心,等你走後,我會好好地將他撫養長大,讓他快快樂樂的成長。”
沐玄深吸一口氣:“圖蘭朵,謝謝你能理解我,既然如此,如果是男孩,那麽便叫他沐原,紀念我和你是在這片草原上認識。如果是女孩,便叫她沐晴,願她如這片草原上的晴天般明媚,溫暖而自由。”
圖蘭朵聞言,嘴角勉強扯出一絲微笑,盡管眼眶依舊泛紅,但她眼中的光芒,漸漸恢複堅定與溫柔。
她輕輕撫摸著護身符,仿佛那是沐玄對她無聲的承諾與守護。
圖蘭朵與沐玄相對而坐,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兩人都珍惜著這難得的相聚時光,盡管心中都明白,離別已近在咫尺。
“你走吧,今晚是我們最後一麵,希望你以後可以實現自身追求。”圖蘭朵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但她的語氣卻異常堅定。
沐玄點點頭,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感。他知道,這一別,或許便是永遠。
“那我走了,你晚上好好休息。”
沐玄站起身,深深地看了圖蘭朵一眼,然後轉身走出房間。
夜色如水,星辰閃爍。沐玄抬頭望向天空,心中默默許下願望,希望圖蘭朵和孩子能夠平安、幸福。
他轉過身,邁開堅定的步伐,向自個房間走去。
清晨,沐玄走出房間,發現巴特魯等人,早已在他的房間門口等候。
眾人麵露不舍之情:“沐玄大人,您現在便是要離開嗎?”
沐玄微微一笑:“沒有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們終有一日會分開。”
沐玄拿出一瓶丹藥,對眾人說道:“這是一瓶療傷丹藥,對你們來說,即便是受到致命傷,服下這些丹藥也能漸漸恢複過來,我將它贈與你們,希望可以提高你們的自保能力。”
巴特魯正要開口,卻被沐玄打斷。
“我走後,巴特魯便是部落首領,他是一個非常負責任的人,相信在他的帶領下,部落一定能長盛不衰,維護這片土地的安寧。”
眾人點點頭,都認可沐玄所說。
沐玄再次拿出一個護身符器,開口道:“巴特魯,這符器是我贈與你這個首領,它有著強大的防護作用,關鍵時刻能夠保護你的性命。”
“你身為部落首領,要時刻注意自身的安全,不可輕易涉險,當然,你更要保護好部落裏所有人。”
聽到沐玄這番敦敦告誡,巴特魯眼眶通紅,他鄭重接過沐玄所贈之物,沉聲道:“沐玄大人,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沐玄再一次掃過在場所有人,他注意到圖蘭朵站在人群中,正默默地注視著他。
沐玄哈哈一笑:“諸位,保重!”
言罷,他頭也不回轉身離去。
在他身後,巴特魯帶領眾人跪倒在地,對著沐玄的背影跪拜。
“沐玄大人,一路平安!”
在眾人不舍的眼神中,沐玄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遠方的地平線上。
遠離部落後,行走在路上,青霄突然出聲道:“其實我認為,你完全可以留下,等孩子出生後再離開,如此一來,你還可以幫他走上修行之路。”
沐玄搖搖頭:“我並不想看到孩子出生,而且,走上修行之路未必是一件好事。”
青霄好奇的問道:“這是為何?”
沐玄緩緩說道:“修行的世界充滿太多爾虞我詐,我並不希望我的孩子被卷入其中。隻是希望他能夠過上平凡而幸福的生活,遠離紛爭和危險。”
“你先前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如今我樹敵太多,說不定哪一天遇到意外,便是有可能因此而隕落,人在可能會死亡的時候,繁衍的衝動便會增長,因此在這世間留下血脈,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我若是見到孩子出生,說不定便不想再離開,那樣隻會讓我更加牽掛,無法專心修煉。而我希望,他能在一個沒有我影響的環境中成長,自由地選擇自己的道路。若是我長久待在部落中,反而會給他們帶來更大的危險。”
青霄沉默片刻,開口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是要南下返回宗門嗎?”
“目前我並不打算返回宗門,經過這一番紅塵曆練,我的心境有所提升,已經能夠感受到元胎境的瓶頸,因此我打算繼續向北,前去曆練一番,尋找突破的契機!”
將往事埋在心底,沐玄深吸一口氣,望著北方開闊的天地,沐玄頓時生出一股豪氣:“青霄,敢不敢隨我前去北地闖**一番?去見識一下這片陌生的天地。”
青霄劍身閃爍:“哈哈哈!有何不敢,無論何方,我願隨你同去!如果有人攔路,不過是一劍斬之!”
沐玄大笑著,踏上青霄劍身:“走吧,青霄,讓我們在這片廣袤的天地間,尋找屬於我們的機緣。”
沐玄腳踏青霄劍,化作一道流光,向著北方飛馳而去。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天際,隻留下一道長長的劍氣,劃破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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